蘇意言的心里微微一動,她轉(zhuǎn)頭去看左以墨,對方俊朗的側(cè)臉在車子路過路燈明滅的燈光下模糊不清,卻是更添了一份神秘。她轉(zhuǎn)過頭去,半晌才試探性的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曾經(jīng)你無意間害了一個人,奪走了她的幸福,她反過頭來對付你,但是你命大,沒有被真正地傷害到。現(xiàn)在有這么一個讓她元氣大傷的機會在面前,你會選擇,報復(fù)她嗎?”
皺皺眉,左以墨轉(zhuǎn)過臉去看蘇意言,眼里多了幾絲濃重的探究,“問這個問題之前,你或許需要想一下,你是真的害了她,還是只是被動地,被她指責(zé)是你害了她!
這句話有點拗口,蘇意言把一句話反反復(fù)復(fù)地想了好幾遍,這才終于理解了意思,她怔怔地看向左以墨,臉上顯出幾分猶豫。
見了蘇意言的這個模樣,左以墨不禁垂眼輕輕地一笑,“有些時候,別人會因為你受到一些傷害,但是可能究其根本,卻根本不是你的錯,但這世間上的大部分的人是接受不了沒有人來承擔(dān)錯誤的傷害,所以大部分的人被傷害了的第一想法就是找一個能負(fù)責(zé)的人。”
“那個人未必做錯了,但是,”左以墨垂眼闔眼,掩飾了眼睛里所有的情緒,才輕輕地說道“那個人一定是個愿意承擔(dān)錯誤的圣母圣父。”
蘇意言一怔,她是第一次聽見左以墨這樣的說話,左以墨向來是強大的,即便是再怎么被對付,骨子里始終驕傲著,脆弱從不顯露人前。她從未見過左以墨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帶著濃重的自嘲,還有心如死灰后之后的,死寂。
“所以,蘇意言,”左以墨看向蘇意言,“你可以心軟,但是不是自己的錯,就大膽的拒絕它。”
“也許像你說的,你在無意間奪走了她的幸福,但是你要明白,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誰,你既然無意,那么錯的,就絕對不是你!
“可是,”蘇意言忍不住地反駁道“可是,我是個間接的兇手……”
“蘇意言,”左以墨打斷了蘇意言的話語,“你既然明白你是個間接的兇手,就不要把錯誤往自己的頭上攬,因為這絕對不是你的錯!
“這樣嗎……”蘇意言垂下頭去默默地想著左以墨的話,她不贊同左以墨的觀點,卻沒有一個很好的說法來反駁。
“這世間沒有完全的對與錯,但求無愧于心,如果你想走上巔峰的路,就學(xué)會拋棄一些不該有的東西,就學(xué)會不背那些不是你的錯的鍋。你要學(xué)會說,這個鍋,我不背!弊笠阅哪樕贤嘎吨鴩(yán)肅,說出的話卻罕見地帶上了時下的網(wǎng)絡(luò)用語。
蘇意言只覺得自己的心情明明很沉重,卻被這反差萌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看著左以墨用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說著不背鍋的話的,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你說的話我會考慮,但是,那個證據(jù)先不給了吧,我再考慮考慮。”
說不恨是假的,但是說恨意滔天蘇意言也騙不了自己,不管她和左以墨做交易的時候說的有多么的信誓旦旦,但是回頭想想,她還是只能記得,和蘇意羽一起長大的那些點點滴滴。
那些年上下學(xué)走過的小巷,一起哼過的歌兒,一起看過的隔壁班的帥氣的男生……
她都記得,那些溫馨而充滿了親情的回憶,曾是她熬過那段艱苦歲月的唯一依靠。
輟學(xué)之后的多少次白眼,和被拒之門外,那些人情冷暖,傷人的話,被拒絕的辛酸……如果不是那些回憶告訴她,她還有蘇意羽,她不能倒下,怎么可能有今日的蘇意言?
她不明白老天爺讓她重生一次是為了什么,是為了讓她報仇?還是只是改變一切?
“好,我等你!弊笠阅c點頭,沒忍住伸手摸了摸蘇意言的腦袋“其實你不用勉強自己,有我在你身邊,選擇權(quán)你就永遠(yuǎn)在握!
她不是他,不是當(dāng)年弱小,沒有選擇余地的他。
“……謝謝。”蘇意言咬咬嘴唇最后卻還是聽從心意說了句謝謝。
“不是說過不用這么見外么,何必說謝。”左以墨勾勾唇角,放下手“其實今晚把你帶出來,一件事是想讓你認(rèn)識一個人,另一件事,是為龍準(zhǔn)備拍續(xù)集,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去試鏡!
為龍,是蘇意言一炮而紅的那部電影,居然要拍續(xù)集?
蘇意言有些疑惑地看向左以墨問道“誰的劇本?”
左以墨神秘地勾唇一笑“陸時瑾!
。!
蘇意言驚訝地張大嘴巴,居然是陸時瑾,在這個娛樂圈里,很多人不知道蘇意言,但是很少有人不知道陸時瑾!少年天才,肖朗大師的關(guān)門弟子,十六歲時制作的第一個劇本《問道》接連斬獲當(dāng)年國內(nèi)四大電影節(jié)的最佳劇本獎,獲得戛納電影節(jié)提名!雖然最后敗在了自己的老師肖朗之手,卻仍是震驚了國內(nèi)娛樂圈!
少年諸多名譽加身的陸時瑾,現(xiàn)在卻是毀譽參半。
風(fēng)流好玩,才華橫溢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代名詞。
他常年居于柏林,每每上娛樂周刊都是因為跟嫩模明星的緋聞,其中甚至有男模男星。偏偏陸時瑾對此并不在乎,依舊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前幾年更是被自己的床伴爆出好玩群p的丑聞!
但是不管他的前男友和前女友有多少,他于劇本界的建樹是所有人都無法忽略的,如果說肖朗大師去世之后,有誰還能挑起劇本界的大梁,這個人,除了陸時瑾,不做他人想。
“他回國了?!”蘇意言有些驚訝地說道,陸時瑾的愛玩,娛樂圈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但是肖朗大師去世之后,有媒體在報道他的緋聞的時候會順帶一提肖朗大師,陸時瑾不愿意連累到自己老師的名聲,索性遠(yuǎn)走柏林,近幾年深居簡出,緋聞倒是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但是,他居然要拍《為龍》的續(xù)集?!
“這么驚訝做什么?你等會就能看到他了!弊笠阅πΓ粗囎泳従彽赝T诹说酆谰频甑拿媲埃蟹⻊(wù)生上來為他們開門,他扭頭看了一眼蘇意言勾勾唇角笑道“陸時瑾有意思讓你繼續(xù)出演女帝,但是陸時瑾那個人,性子愛玩沒錯,涉及劇本的事情,從來鐵面無私,如果你想演的話,就早做準(zhǔn)備。你也不用寄希望我?guī)湍,公司已?jīng)出了一個億來簽?zāi),沒錢讓你帶資進(jìn)組了!
怔怔地看著左以墨徑自開門下了車,卻不忘轉(zhuǎn)身對她伸手,蘇意言突然笑出聲,她大方地伸手搭上左以墨借著對方拉她的力道,下車站正身子,卻并不松開手,暗示意味頗重地?fù)狭藫献笠阅氖中,勾著唇角眼睛綻放出光芒“明推暗就,先生一手欲擒故縱玩的不錯。”
左以墨一愣,這是《為龍》里面的臺詞,是劇中的女帝面對自己兩情相悅的情人的表白的時候說的話,卻不想被蘇意言在這個時候說了起來。這是在說他口是心非,說了不能依靠還是在今晚請了陸時瑾?
唇角上揚,風(fēng)輕云淡,左以墨手掌包裹住在自己手心作亂的手指,放在唇邊輕輕一吻,說出了下一句臺詞“若能得陛下青睞,用用又何妨?”
蘇意言輕輕一笑,輕巧一個側(cè)身看向左以墨“那就請先生帶路了?”
“卻之不恭。”左以墨回了一個清淺的笑意,就率先地往酒店里面走過去。
蘇意言跟在身后,嘴角保持著上揚,然而轉(zhuǎn)過拐角,蘇意言的臉色陡然一變,她死死地看向走廊盡頭的一對男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