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奔著烏仁圖婭的胸前抓去,眼看就要觸到衣襟了,一道墻一樣的黑影突然橫在烏仁圖婭面前,黑手戛然停在了半空。
混混抬起頭,比他高一個頭的何玉柱低頭,兩人目光相對。
混混先是一愣,看到何玉柱一米九的身高下意識露出恐懼之色,但僅僅一秒鐘后,他便醒悟過來,揮舞著手中鐵管抵在何玉柱胸前。
“小子,你活膩歪了?”
何玉柱人高馬大卻生了張娃娃臉,白白胖胖看起來人畜無害,這副老實(shí)巴交的樣子可能就是讓混混更囂張的理由。
何玉柱明顯是害怕了,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結(jié)結(jié)巴巴道:“哥們,她是我女朋友,你,你有什么事沖我來。”
這話說的沒啥毛病,可是配上他那軟了吧唧的語氣和委委屈屈的神情可就出了大問題,任誰看來,都像是他在向?qū)Ψ椒洝?
果然,混混露出了淫邪的笑容,“你女朋友?
馬上就不是了,等我用過后就是我女朋友了,給我滾開!”
他手上加力,鐵管便陷入何玉柱身上厚厚的肉里去。
何玉柱一皺眉,顯然是疼了。
雖然他從心里害怕眼前這個流里流氣的家伙,但現(xiàn)在這個情況說什么都不能后退。
“哎呀,小子想學(xué)人家英雄救美,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那副慫樣……”當(dāng)著滿屋的人,混混肆無忌憚的辱罵著何玉柱。
砰!一聲悶響后,烏仁圖婭拿著碎了半截的啤酒瓶子閃身而出,“王八羔子,老娘忍你半天了,再不砸你真對不起這么好的瓶子。”
一縷鮮血從混混的額頭蜿蜒向下,他翻了翻白眼,頹然倒地。
滿室俱靜,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這位彪悍的內(nèi)蒙大姐,一瓶子就把混混摟倒,這戰(zhàn)斗力杠杠的啊!你們以為把混混干倒就算完了?
烏仁圖婭沖過去狂踹混混,可憐這位仁兄稀里糊涂被干昏迷了不說,臉上還被踩了好幾個大鞋印子。
“我艸,你特么給我住手。”
這邊烏仁圖婭踩得很過癮,可是別忘了屋里還有一個混混呢!他一開始是被嚇傻了,現(xiàn)在終于醒過味來,怒吼一聲輪起棍子就沖向?yàn)跞蕡D婭。
他一動,黨愛群也動了。
黨二哥的戰(zhàn)力那可是從小學(xué)開始一拳一腳練出來的,實(shí)戰(zhàn)經(jīng)驗(yàn)極其豐富。
他一個虎撲撲倒混混,騎在他身上左右兩拳直接封了他的眼。
“別打了,我服了……”變成熊貓的小混混在黨二哥身下瑟瑟發(fā)抖,出聲討?zhàn)垺?
戰(zhàn)局瞬間得到控制,唐一茹、趙珊珊也敢過去拉住烏仁圖婭。
彪悍的內(nèi)蒙大姐回頭瞥了眼手足無措的何玉柱,紅紅的嘴唇里吐出兩個字,“軟蛋!”
何玉柱腦袋耷拉到胸前,哪還敢跟烏仁圖婭對視。
這一幕大戲轉(zhuǎn)折太快,學(xué)生會幾個干部如坐山車般看的暈暈乎乎,只有溫晨,臉上掛著程式般的笑容,但心思根本沒在這上。
從進(jìn)到208那一刻起,不管她說什么,做什么,都只是掩飾,正如這么多天她所做的。
有些人,天生就是政治家。
無論她看向哪里,她的眼中只盯著那一個人,無論她聽誰說話,耳中也只有那人的聲音。
從始至終,談小天就靠在門邊的墻上,眼睛觀察著屋里的局勢,耳朵聽著外面的情況。
他的心思全放在走廊里那群爛仔身上。
屋里這兩個混混不足為慮,但要是把大部隊(duì)招來那可就有點(diǎn)麻煩了。
怕什么來什么,外面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此時,熊貓眼混混不顧一切大喊了一聲“救命”。
這下捅了馬蜂窩,七八個拿著棍棒的爛仔沖進(jìn)208,一見自己人被打,當(dāng)時就紅了眼睛,一個個咆哮著沖了上去。
事到臨頭,必須得打了。
黨愛群抄起熊貓眼的棍子,第一個迎了上去。
高巖第二個,他的武器是啤酒瓶,他可不想被何雨欣罵軟蛋。
黃阿龍、張滿、張明軒、李顯一起挺身而出,就連膽子最小的何玉柱也怒吼一聲,搖晃著一身肥肉,以泰山壓頂之勢撲倒了一名混混。
拼命的時候到了,剛才烏仁圖婭那聲軟蛋就像一把刀插進(jìn)他心里。
313寢的兄弟動手了,學(xué)生會那幾個男干部坐不住了。
董關(guān)帶頭,幾人也沖了上去。
幸虧包房的空間不大,混混們手中的棍棒揮舞不開,再加上東大男生年輕力壯勇氣可嘉,竟然憑著一時熱血占了上風(fēng)。
七八個小混混倒下了三個,剩下的倉皇退出。
戰(zhàn)果雖然輝煌,但這邊也傷亡慘重,何玉柱腦袋開了道縫,嘩嘩往下淌血。
李顯肩膀挨了一棍,胳膊抬不起來了。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挨了幾下,好在不重。
趙珊珊心疼的輕撫李顯的肩膀,嚶嚶的哭著。
李顯皺眉咬牙強(qiáng)挺著,嘴里還不停安慰趙珊珊,“沒事,不疼,回去擦點(diǎn)藥酒就好了。”
烏仁圖婭猶豫了一下,但看到滿臉是血的何玉柱,終究還是心軟了,從隨身帶的包里拿出一塊衛(wèi)生巾,捂在他傷口上,大聲小氣埋怨道:“你是不是虎?
哪有你這么打架的,拿腦袋對棍子,怎么不打死你?”
何玉柱見她不生氣了,如釋重負(fù),憨憨的笑著,“只要你不罵我,死了也值得。”
烏仁圖婭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傻樣。”
當(dāng)她抬起頭看到門邊賣呆一直沒出手的談小天時,剛有點(diǎn)笑容的臉又沉了下去,雖然沒再說什么,但毫不掩飾的鄙視目光直直射向談小天。
其他女生也對他露出鄙夷之色。
談小天恍然未覺,依然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走廊。
208里一片狼藉,地下躺著五個被放倒的混混。
所有出手的男生獲得了英雄一樣的待遇,女生圍在他們身邊噓寒問暖。
就連像狗皮膏藥一樣的李妍熙,此時也舍談小天而去,陪在黨愛群身邊。
談小天孤獨(dú)的靠在門口,無人問津。
溫晨的目光發(fā)生了變化,她主動去問黨愛群受沒受傷?
把黨二哥感動的又不會說話了。
走廊里又傳來嘈鬧的腳步聲和叫喊聲。
“警察,不許動,雙手抱頭蹲下。”
緊接著,208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端著槍的老馮帶著一隊(duì)警察謹(jǐn)慎的走了進(jìn)來,迎面看到了談小天,驚詫的瞪大了眼,“怎么是你?”
看到老馮進(jìn)來,談小天緊繃的心終于落地。
從在電梯里見到那個奇怪的人,就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縈繞在他心間,直到發(fā)生了這場奇怪的打砸事件。
特警趕到,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混混被警察帶到樓下,蹲在大廳的角落里,大森拷著手銬,仍張狂大叫,“春爺,到現(xiàn)在還不敢跟我見面嗎?
等老子出來再來拜會你老人家。”
可惜直到此刻,林春仍沒現(xiàn)身。
大堂經(jīng)理覺得有些不對勁,以他對林春的了解,春爺絕不至于怕這個大森。
可為什么在這種情況下,春爺還不出現(xiàn)呢?
難道又出什么事了?
所有在天王消費(fèi)的客人在民警的指引下,有序的走出包房,匯聚在一樓大廳。
一樓的大廳,走廊,樓梯人滿為患,差不多有近千人,鬧哄哄亂成一團(tuán)。
談小天一行人根本擠不到一樓去,只能站在二樓樓梯的緩步臺處。
正在此時,地下室傳來一聲清脆的槍擊聲。
忙得滿頭是汗的老馮猛然抬頭,與此同時,站在人群中的談小天眼中寒光一閃。
地下室的門口出現(xiàn)了一群拿著槍的黑衣人,他們見到滿大廳的客人時,全是一愣,但馬上,其中一名黑衣人舉起手中的槍,啪,槍響后吵鬧如菜市場的大廳頓時死寂一片。
“都給我蹲下!”
冷森森的聲音一出,大廳就如一鍋沸騰的水,無數(shù)客人醒過神,爭先恐后向大門跑去。
嗒嗒嗒……另一個黑衣人手中的微沖冒出了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