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破落家族能指望有多好?”陸景深的聲音帶著濃重的不屑。
“……”跟在他們后面的守衛們都一臉無語。
這兩個人都被抓了居然還在說他們家族不好,都不知道害怕的么?
守衛長將他們帶進公爵家的房子。
是同樣老舊的古堡,外面田地里還有人在種植莊稼。
那些人個個面黃肌瘦,衣不蔽體地勞作。
還有人站在田間甩著鞭子催促他們干活。
顧念薇看向凌寒風,凌寒風的臉色已然變得很不好看,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沒想到他們現在還這樣使喚奴隸!”凌寒風的拳頭握得緊緊的。
他的心里,擔心的是他的她。
顧念薇望著田間的那些人不禁蹙了蹙眉,這個公爵家族真的不該立存于世,怎么都沒人管管。
他們走進房子前,張媛忽然走了出來,朝守衛長恭敬地低了低頭。
守衛長也朝她低下頭,“你可以自便了。”
見到這一幕,顧念薇并沒有太大的驚訝。
張媛站在那里,慢慢抬眸看向顧念薇。
當她發現,顧念薇的臉上沒有一點愕然,心里也有些驚訝。
她問道,“你已經猜到是我向守衛長告的密?”
是她告密的,是她讓守衛長把他們這些仇家抓起來。
她還以為,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她在他們游艇睡覺的時候,她可以偷偷地跑。
“從你出現開始,我和景深就覺得,你,是抱著目的來的,只不過,我們不知道是好是壞。
所以也就沒有揭穿你,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顧念薇淡淡地道。
“一開始就知道,怎么可能。”張媛難以置信地問道。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熱愛攝影,但第一次見面你就把照相機掉在地上也沒有多心疼。
就憑這一點裝模作樣,就足夠我們懷疑你一百次了!”
陸景深站在那里冷冷地說道,看向她的眼神不屑一顧。
“……”
張媛的臉色白了白,好久,她才看向顧念薇道,“那你們為什么還要跟我到島上來?”
既然一開始就懷疑她了,還不把自己的生命當一回事么?
這是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真的不適合他們上來,出了事外界也不會來管。
“我是對你有過懷疑,但我總認為你不是個壞人。”顧念薇說道。
一雙如星星一般璀璨的眸子平靜地看著她,張媛心里一陣觸動。
“不如請張小姐告訴我,我是不是猜錯了,你的目的只是要引導我們上島,然后讓們被困于此?”
她一直覺得張媛不是個心機深的人,有些表現都太直接了。
直接得太過于單純了,比如見到陸景深時那種驚為天人的仰慕。
比如張媛請他們換裝,如果一開始就存著害他們的心思,都不必多此一舉。
張媛在顧念薇的眼睛里看不到一點責怪和痛恨。
她整個人都怔愣住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有些紅。
過了片刻,她才對顧念薇說了一句,“陸太太,其實我上島也有我上島的原因,我是想跟著你們一起進來這里的。”
這個島還算好上,但公爵的家族太難進了。
“但你們突然就后悔了,你們要回去。”張媛說道,往后退了一步。
淚水不住地滑落。
顧念薇忽然也有些心軟,這個女孩子,應該也是有什么難言之隱的吧。
“我不能回去,我既然來了這個島,就一定要做完自己的事才走。
所以,我出賣你們,守衛長答應讓我一個人在公爵的家族里自由行走,欣賞風光。”
“……”顧念薇看著她,張媛的眼睛越來越紅。
“陸先生、陸太太,對不起,我出賣了你們。”張媛閉上眼睛。
她彎下腰朝他們鞠了一躬,向陸景深和顧念薇表達自己的歉意。
“你來島上是什么事?”
顧念薇問道。
聞言,張媛下意識地看了凌寒風一眼,而后垂眸。
那張臉的表情,顧念薇從中讀出了心虛的意思。
她低聲說道,“我也是來找人的,我要帶一個人走。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說完,張媛轉身就走,沒有一點猶豫,守衛沒有追上去。
張媛通過出賣他們獲得了能在公爵的家族里自由行走的特權,她就能去找她要找的人了。
顧念薇回眸,和陸景深相視一眼。
陸景深摟著她走進去,冷聲道,“不用管她,我們進去!”
“嗯。”
在大量的守衛押送下,陸景深摟著顧念薇走進古堡,這里的一切和陸家比較起來堪稱破舊。
可這里的人卻個個神情趾高氣昂,仿佛自己身上有著多大的榮耀一般。
陸景深拉著顧念薇的手直接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
凌寒風站到一旁,恭敬地站立在陸景深的身后。
守衛長一直仇視地瞪著凌寒風,守衛們分成兩排而站。
不一會兒,守衛們紛紛低頭,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從外面走進來。
那個男人身上穿得十分貴氣,輪廓深邃。
一雙眼睛卻混濁不堪,像是縱欲過度一般,又有些戾氣。
一見到這個人,顧念薇就感覺渾身很不舒服。
那種感覺,就像在墳地里的僵尸,復活走到她面前一般,惡心又令人恐懼。
仿佛,空氣中都跟著一點血腥的味道。
隨后,顧念薇聽到沉重的呼吸聲。
她抬頭,只見凌寒風站在那里死死地咬緊牙關,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的一雙手緊緊握著拳頭,筋絡分明,青筋都在顫抖著。
“什么人?”陸景深冷冷地問道。
凌寒風低下頭,一五一十地稟報道,“他就是現在公爵家族的主人,當年艾薇家族的依附者的子孫。”
公爵完全不屑地看了他們一眼,冷笑一聲。
“這就是陸家的少爺?呵,看樣子也不過爾爾。”
簡直是個笑話。
這人一說話,聲音尖細又傲慢,莫名地帶著一抹血腥感。
顧念薇想,這人造的殺孽一定很多,不然怎么會讓她都有這樣的感覺。
“你這種活化石應該活在島底,而不是島上。”
陸景深也是一聲冷笑,都不正眼看一下眼前的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