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深不予理睬,宮妮在一邊卻臉頰緋紅,明顯的不自在起來。
“是啊,我們家和你宮叔叔是世交,并且門當戶對,兩人又情投意合,都是緣分啊!”陸老爺子適時地說道。
“緣分這東西,一般情況下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和門當戶對無關。”
勞倫斯不管周圍人的感受,自顧自的說道。
宮妮的笑容,瞬間就僵在臉上,一句話勾起了她對陸景深的緊張。
一直以來,陸景深都對她若即若離的。
會不會是對她前女友念念不忘的緣故?
勞倫斯說的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嗎?
只是不知道這個一瓢是她還是陸景深的前女友了。
“好了,這個勞倫斯,在國外被我教壞了,口無遮攔慣了。”陸青媛不好意思地打著圓場。
“本來就是,你們只講究門當戶對,我們憑的是感覺。”勞倫斯不悅地說道。
不知道為什么,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竟然想起了思念……
“看來,勞倫斯是情竇初開,有心上人了。”陸青媛滿臉笑容的盯著兒子說道。
一句話出口,勞倫斯語塞,滿屋子的人皆是點頭表示贊同陸青媛的推斷。
一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老爺,飯菜已好,是不是現(xiàn)在就開始用餐?”傭人恭敬的問道。
“好。”陸老爺子一個字,便結(jié)束了令勞倫斯尷尬的話語。
與陸家有所不同的是顧念薇。
此次回來,她是一個人跟著陸青媛母子的,藍以蓮還留在英國。
因為醫(yī)生說,藍以蓮的身體不適合長途旅行。
英國到華國的飛機,至少也要一天一夜,她擔心藍以蓮的身體受不住。
加之藍以蓮的治療已經(jīng)到了最關鍵的階段了。
為了藍以蓮好,她不能任意中斷治療。
勞倫斯和陸青媛去了陸家,顧念薇則是在章姨的陪伴下來到了酒店。
章姨主動為她安排好一切,并按著勞倫斯之前的囑咐,早早地打了一盆溫水,服侍她泡腳。
以此來緩解旅途的疲勞。
“小姐,我為你做一下足底穴位按摩吧,很緩乏。”章姨邊說邊蹲下身,打算按摩。
“不用麻煩了,謝謝您,章姨。”顧念薇下意識地把腳靠向另一邊。
被一個陌生人還是比自己年紀大這么多的人這樣摸著腳,她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章姨笑瞇瞇地說道。
說話間,章姨的一只手托住顧念薇的玉足,另一只手開始熟練的按了起來。
一陣麻酥酥的感覺從腳底蕩漾開來,伴著微微的酸痛。
顧念薇能感覺到很是愜意,身心同時得到了放松。
“章姨,您的手法真好,是專業(yè)學習過嗎?”顧念薇舒服得很,她伸了伸懶腰出聲問道。
“當然是專業(yè)的,不然也不會一直陪在陸姐身邊這么多年,直到現(xiàn)在才回來看一眼。”
“這么說章姨也是陪我干媽一起出國的?這么多年都沒有機會回國。”顧念薇不無疑惑的問道。
“是啊,我們一起出國的,那時陸姐身體很虛弱,需要有人照顧。”
“看來,章姨你和干媽的感情很好哦。”顧念薇笑著說道。
“你和干媽怎么認識的呢?”顧念薇好奇地問道。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經(jīng)常和陸姐一起學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章姨平靜的說道。
“傳統(tǒng)文化?可是干媽經(jīng)常唱的那些小曲兒?”顧念薇笑瞇瞇地問道,“我一直覺得那些小曲兒很不錯。”
“那是自然,不過說起來,我和陸姐之間,相遇還是很戲劇的。”章姨的思緒,回到很久以前。
“孩子在七歲的時候得了白血病,我和她爸爸清空家里的一切為他治療,負載累累,只是,我的孩子終究抵不過病魔,他去了,當時,我死死的抱著氣若游絲的兒子,我是多么希望世間能有回天之力,讓他睜開眼睛,再叫我一聲媽媽,可是這一切都不可能實現(xiàn)了。”
章姨說到最后,眼淚竟然在顧念薇面前滑落下來。
“兒子最后在我的懷里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我竟一滴眼淚都沒有落下,因為心已經(jīng)跟了去了。”
章姨目光落在顧念薇的玉足上,嘴角浮現(xiàn)出苦澀的微笑。
“叔叔呢?他沒在身邊嗎?”顧念薇出聲道。
“他沒在身邊,正在四處籌錢,等他攥著錢趕回來的時候,孩子已經(jīng)被強行送到太平間里了。”
當時丈夫眼里流露出的絕望,她記憶猶新!
“但是,作為一家之主的他,不能被悲痛擊倒,他放棄了國營企業(yè)的微薄工資,毅然而然的去到工地打工,兩年的時間,徹底的還清了欠債。”
“就在一切準備重新開始的時候,意外再次降臨,為了救一名落水兒童,不幸遇難。”
章姨說到這個時候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了。
顧念薇聞言,拉住了章姨的手。“叔叔是善良的人,人們不會忘記他。”
章姨搖了搖頭,“他當時只是因為經(jīng)歷了失去孩子的痛苦,不想那個孩子的家人也有不幸的經(jīng)歷。”
“當我聽到這個噩耗的時候,感覺天真的塌了,站在他遇難的河邊,真想一死了之!”
章姨說到這里,并沒有想象中的難過,臉上反而多了些許笑意。
“就在這個時候,陸姐出現(xiàn)了,他和我一樣都是被生活欺騙了的苦命人。你知道嗎?當時發(fā)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章姨說完,好笑地看向顧念薇。
“在她準備輕生的時候,突然暈倒,我是一名醫(yī)生,救死扶傷是醫(yī)生的職責,慌亂之中,我打了120,陪她去了醫(yī)院。”
“急診之后被確定為腦溢血,我又通過她的通訊錄聯(lián)系到她的家人,一經(jīng)周折,我竟然忘卻了我也是一個輕生尋死的人。”章姨苦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
卻是很戲劇。
“章姨,你信不信一切自有天意,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的。”顧念薇溫笑著說道。
“是啊,后來就和陸姐一起去了英國,一直陪在她的左右,我們的關系就像家人一樣。”
章姨笑了,全然不像剛剛提及丈夫兒子那樣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