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臺廣告部,陸景深正在與執行領導激烈的討論著。
“先生,我們從來還沒有做過這樣的廣告。
這明明就是一則尋人啟事,你大可以報社登報。
或者復印一些類似宣傳單的東西在酒店賓館粘貼,我們這,您似乎來錯了地方。”
“我都做過了,我只希望,能通過電視這個平臺,讓這個尋人啟事更直接的進入民眾的視野。”
陸景深淡淡地說道,為了在英國尋找顧念薇,他用盡了一切辦法。
“不過,我們確實沒有做過這樣的節目。”老男人堅持說道。
“先生,您要找的人,與您是什么關系啊?”一名年輕的女士試探的問道。
“我的愛人,她身體很不好,不管動用什么手段,我一定要找到她。”陸景深堅定地說道。
“啊,好感人啊,老師,您就通融一下唄,這樣堅貞的愛情,簡直就是在童話里才能看到的。
當今社會物欲橫流,很難找到了,這可是正能量啊,老師。”
年輕的女士被陸景深的癡情所打動,抑或是被眼前帥氣的陸總迷惑了芳心,她變著法的央求領導的支持。
“哎,我考慮考慮,如果做的話,不能占太多的時間。
只能是放上尋找對象的照片,以及你的聯系方式。你覺得怎樣?我只能幫你這些!”
陸景深從貼身的錢夾里取出顧念薇的單人照片,同時留下了新的聯系方式。
一切都辦妥當,陸景深一身輕松的駕車離開。
他撒下天羅地網,就不信沒有人見到過顧念薇,只要曾經有人見過,陸景深就有希望找到她。
中午時分,顧念薇的點滴已經接近尾聲,她抬手按下了床頭的響鈴。
兩分鐘之后,小護士匆匆的趕了過來,在拔下針管之后,她后知后覺得捂住了嘴巴。
“怎么了?是哪里不對嗎?”顧念薇一手按著手背上的消毒棉簽,不解的問道。
“大廳熒幕上放映的尋人啟事,找的就是思念小姐!
你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可是,那個人怎么叫顧念薇呢?”小護士一頭霧水,不解的看著顧念薇。
“哦,有這事兒。”顧念薇的心騰地狂跳起來。
她知道,小護士說的一定是確有其事。
因為陸景深就在英國,就憑他的作風,不找到自己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我的家人借助了媒體的力量,我怎沒就沒想到呢?
只是這么漫無目的的亂找一氣,反而累到病倒。”
顧念薇低垂著眉眼,她是不會撒謊的人,她沒有勇氣直視小護士的眼睛。
“思念的話,我怎么還是聽不懂?”小護士眨著大眼睛,被顧念薇說的云里霧里的。
“我忘記告訴你了,顧念薇是我的雙胞胎妹妹,我們一起來英國度假的。
不巧,前幾天她走失了,我們很著急,一直在找她……”
顧念薇笑的有些牽強,但是配合上慘白的臉,他們只當她是難受罷了。
“哦,原來是這樣,好可憐。”小護士明顯的緊張起來。
“謝謝你的關心。”顧念薇看著她單純緊張的樣子。
忍不住在心里咒罵自己。怎么可以拿別人的善良,來掩蓋自己的身份,簡直就是可惡。
好在,小護士還有事情要做,匆忙的離開了。
顧念薇穩住心神,她緊緊忙忙的下床穿好鞋子。
她一定要親自看一看,陸景深到底搞了什么名堂。
在休息大廳的墻壁上,巨幅的電視熒屏正在循環的放映著。
自己的照片就在熒屏上,下面是放大的一串數字。
很明顯,那是陸景深新換的手機號。以便知情者與他取得聯系。
更為顯眼的是陸景深開出的誘人條件,撥打聯系方式之后。
被確認無誤,將得到獎金五萬美元。
五萬美元,陸景深是下了血本的。
別說是知情者,就是看到消息的民眾都會放棄勞作,參與到尋找與搜索之中。
不為別的,五萬啊,還是歐元,這天上掉餡餅的事,又有誰會拒絕呢?
陸景深,算你狠!顧念薇狠狠地罵了一句。
竟然以地毯式的搜尋方式,逼迫自己浮出水面。
難道這里就沒有我的一席之地了嗎?
電視機前面聚集的人愈來愈多,人們貪婪的目光死死的定在懸賞數字上。
誰也不曾想到,機會就在他們身邊,明明就是天上掉下的餡餅,只是沒有人意識到。
顧念薇緊張的不得了,她雙手掩面,捂住了嘴巴和鼻子。
緩緩的退出人群,在嘈雜的人聲中,溜之大吉。
回到病房之后,她稍稍平復了一些,但只要想想還是心有余悸。
難怪那個小護士在見到自己時,驚得目瞪口呆,那是五萬美元啊,憑誰見了不心動?
好在自己機敏的回答掩蓋了事實的真相;
好在那個小護士天真單純。
換做別人,總要聯系一下再說,如果那樣,自己豈不是成了待宰的羔羊?
怎么辦?顧念薇覺得滿世界都是盯著她的眼睛。
說不上什么時候,哪個陌生的人就會拽了自己。
她害怕別人不顧自己的掙扎,無情的將她獻到陸景深的面前。
只是想想,顧念薇都緊張的不得了。
她的小手毫無意識的撫上自己的小腹。
不可以,為了腹中的孩子,她一定要再躲一陣子。
沒辦法,也許這間病房就是最好的避風港。
她躺在病床上,蜷縮在被子里。恐懼與壓抑時時籠罩著她。
她不安的喃喃著“寶貝,別怕,有媽媽在,你不會有事的,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天知道,這些話是說給孩子聽的,還是自己再給自己打氣。
自從陸景深做了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后,他每天忙得不亦樂乎,知情電話應接不暇。
剛剛接到第一個電話的時候,他興奮的心情溢于言表。
他以為他的顧念薇就要出現了,他駕車去了指定的地點。
結果可想而知,滿意而來,敗興而去。
整整一天下來,陸景深是在路上度過的。
他一直沒有離開他的車子半步,接聽電話,駕車前去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