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洛一貫的溫文儒雅已經不復存在,他變得有些沖動,很不冷靜。
“不做聲就能解決問題嗎?是他欠你的,你不欠他們的。陸景深還真是個畜生!”
厲斯洛越發的暴躁起來,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對于顧念薇的不聲不響,他真的又愛又憐,恨鐵不成鋼。
“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自己的問題!”
一直保持沉默的顧念薇,忽然開口,話一出口也是沖的嚇人。
臨近座位的食客投過驚訝的目光,兩個中國人的交流的確有點特別。
不僅僅是激烈,似乎都有些不太理智。
“算了,不提他了,提到他我就有些不冷靜,對不起。”厲斯洛率先說道。
“我也語氣重了,斯洛,我……”
“別說了,我們之間什么時候這樣疏遠過。”厲斯洛打斷了顧念薇的話。
看著厲斯洛壓抑著怒氣落寞的喝著悶酒,顧念薇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他是關心自己的,厲斯洛并沒有錯。
可是啊,陸景深也沒有錯。為什么事情一關系到陸景深,自己就不能冷靜了呢。
“斯洛,這件事真的和陸景深沒有關系,是我瞞著他獨自出來的。”
顧念薇低聲輕喃,她到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深深的埋著頭。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回憶當時的出走,心有多么痛。
“我愛他,所以我看不得他的人生不完美,愛,除了擁有,還可以成全。
遠遠的看著他幸福,我也會為他幸福。”顧念薇溫笑著抬起頭看向厲斯洛.
厲斯洛瞇了瞇眼睛,他想看透一切,包括顧念薇此刻的內心。
她真的都放下了嗎?
可是為什么?在她的眼角分明掛有晶瑩的淚珠,這能說成是是錯覺嗎?
“念薇,那可否給我一個機會呢?”厲斯洛輕聲低喃著。
“斯洛,我永遠都不是你要等的人,我們今生前世都不曾有緣。”
顧念薇字正腔圓的說道。
“可是,你決意和陸景深分手,你們的緣分已經斷了,我們可以試著走下去,即使結果遙遙無期。我能確定,前世我們是有未了緣的。”
厲斯洛認真的讓人誤以為他有看穿前世與未來的神奇本領。
“你錯了,真的錯了,我的緣分是和陸景深連在一起的,我的心不會說謊。
雖然只是半生緣,我心足矣!”顧念薇此刻十分冷靜,她淡淡的說道。
一頓飯,兩個人,千愁百轉,萬種心結。
走出快餐店的時候,厲斯洛走在顧念薇的身側,步伐有些微的不穩。
借酒消愁人更愁,他醉了。
顧念薇也意識到了厲斯洛的步伐凌亂,身形不穩。
她伸出小手挽住了厲斯洛的胳膊,“斯洛,你醉了……”顧念薇喃喃道。
“呵……”厲斯洛說不出話來,如鯁在喉。
淚水溢出眼眶,在顧念薇不曾看到的一面,淚水終是流了下來。
“以后再喝酒的時候,就不要這樣喝了,很傷身體的。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看到。”
顧念薇挽緊了他的胳膊。
“我記住了,最后一次,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
厲斯洛微微一笑,也許這一次深入聊天,他真的放下了,亦或是真的死心了。
“那就好,我希望你能幸福,找到一個能一心一意對你的她。”顧念薇溫笑著說道。
“讓你擔心了,我們從今以后就是純萃的的朋友關系。只要我們還會聯系,我就知足了。”
厲斯洛以退為進,也許他認為只要有顧念薇的消息也是好的。
顧念薇無言以對,對于厲斯洛的請求,她不知道該怎么答復。
對于一切她所熟悉的人和事,自己正在試著慢慢忘記。
曾經留在心里的一切印記,她都試圖輕輕抹擦干凈。
也只有這樣,才不至于苦苦留戀,因愛牽絆。
兩個人回到酒店,顧念薇幫厲斯洛打開房門。
她沒有走進室內,只是在門外松開了他的手臂,一直站著看著他腳步蹣跚的向臥室而去。
直到看到他一頭栽倒在大床之上,才輕輕地關上房門,轉身離去。
室內,厲斯洛栽倒在床上,他的前臂掩映著一張俊逸的笑臉。
只是這一臉的笑意,卻是苦不堪言,他無奈與顧念薇的小心翼翼,這又何必呢?
他厲斯洛有過一次對她顧念薇用強嗎?
一直以來不都是自己卑微的小心翼翼的對待著她嗎?
對于顧念薇的舉動,厲斯洛只是想想都覺得好笑。
哎,愛的就是她矜持的樣子,只可惜有緣無分罷了。
顧念薇已經洗漱完畢,懶懶的躺在了床上。
她真的有些累了,身心俱疲,多想靜靜地睡上一覺。
可是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陸景深的身影。
他的喜他的怒,還有無從述說的無助。此刻他還好嗎?
顧念薇心神不寧,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
國內,正像顧念薇感覺到的一樣,陸景深就像是地獄的惡魔一樣。
顧念薇不知所蹤,他幾乎翻遍了c市的每一個角落,確定顧念薇已經離開。
可是去了哪里呢?一點線索都查不到!
到底是什么人做了手腳,才會導致如此的不留一毫蛛絲馬跡。
看起來,他應該去找一下江北牧,畢竟江北牧是顧念薇的父親,他應該知道些什么。
黑色商務車如離弦的箭沖到看守所。
車門打開,一個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男人走下車來。
因為早就得到了支會,江北牧被人請到了面談室。
江北牧就坐在面談桌前,一雙手正搭在桌子上。
旁邊香茗茶香繚繞,這些似乎與陸景深并沒有一點關系。
他就筆挺的站在江北牧面前,冰冷的氣息時刻籠罩著他的左右。
眸光深邃,一瞬不瞬的定在爺爺的臉上。
江北牧抬起頭,目光從陸景深的臉上掃過,只需一眼,他隱忍的憤怒一覽無余。
似乎,江北牧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陰霾的樣子。
江北牧忍不住輕笑一聲。
“知道念薇去哪里了嗎?”簡潔的問話。
可想而知,陸景深是怎樣的無語與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