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瀾看了眼大門的方向,雖然是關(guān)著的,但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有人進(jìn)來,墨一驍這神經(jīng)病,難道被欲火焚身了嗎?在辦公室里,居然還能琢磨著那點事?
她拿起他脫下來的西裝外套往他身上塞,故意壓低著聲音,生怕別人聽見似的,“墨一驍,這里是辦公室,你不要亂來啊。”
墨一驍沒有說話,依舊在解襯衣扣子。
顧小瀾急得都快跳腳了,這混蛋,到底要干什么啊?
她一直在張望大門口的方向,情急之下,實在沒辦法,只好來到大門口,把門給反鎖了,這才安心。
這混蛋,除了嚇?biāo)媸鞘裁炊疾粫伞?
世界上怎么有這么壞,又無恥的人呢?
是不是除了欺負(fù)她,算計她,就不會干別的事了?
正當(dāng)她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的時候,大門居然被人從外面敲響!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啊!
說來人,怎么就來了?
她哆嗦著嗓音問:“誰?”
“小瀾姐,我是小瑤啊,這有份文件需要你簽一下,我能進(jìn)來嗎?”
原來是小瑤啊。
顧小瀾瞪了墨一驍一眼,沖他打手勢,小聲說:“快穿上,快點穿上!”
可是,墨一驍那大爺,居然還在解扣子!
真特么日了狗,顧小瀾心里都要罵娘了,怎么這么不要臉?他來這就是為了折磨她的嗎?
說不動墨一驍,只能說小瑤了,“我這有點事,你過半個小時再來吧。”
“哦行,我半個小時以后再來。”
走了。
終于走了。
謝天謝地。
顧小瀾舒了口氣,跑到了墨一驍?shù)拿媲埃瑝旱吐曇魡枺骸澳氵@個瘋子,到底要干什么?”
墨一驍脫下來襯衣,手指著肩膀處,將肩膀展露在她面前,“看到我這個傷了嗎?”
顧小瀾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光滑的肌膚上,卻有著一些擦傷,那擦傷明顯是槍傷,這不是上次他為了救小音,形成的擦傷嗎?
不對。
這不是上次那個擦傷,上次那個擦身比較淺,而且,痕跡也沒有這么重,這個擦傷明顯是新形成的,估計時間不會超過兩天。
“這是怎么弄的?”
“我去了一趟N國,為了治你心臟,聯(lián)系那邊的治療設(shè)備,結(jié)果我被于文的人伏擊,無數(shù)狙擊槍的子彈,朝我射來,我差點就死在那兒,再也回不來了。”
顧小瀾神情一滯,她沒有想到,墨一驍脫衣服,居然只是為了看他的傷口,她還記得他那天早晨說,他這一趟,很可能會死,沒想到,他并不是說著玩的。
無數(shù)狙擊槍。
她都能夠想象到當(dāng)時的場景發(fā)生了什么。
沒想到于文連這種事都做得出,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怎么還沒死啊?
他為了她心臟的事,居然跑到N國那么遠(yuǎn)的地方去,而且,還愿意拿命去搏。
要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一想到于文,就讓她想起五年前的那件事,于文脅迫她,他為了自保,居然一槍打入她的胸口。
眼淚奪眶而出,委屈,心痛快要沖破了胸腔,她抬起手,將那些礙眼的眼淚全部擦掉。
她以為自己能平靜面對當(dāng)年的事了,原來他根本就做不到!
那個是讓她痛苦的根源,讓她無數(shù)次夜里,生生嚇醒的噩夢!
墨一驍見她哭了,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將她摟在懷里,“好好的哭什么?就和我欺負(fù)了你似的。”
顧小瀾擦掉眼淚,推開了他,“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萬一要是進(jìn)來人,不就得誤會了?”
“好,我穿,你就別哭了。”
墨一驍最怕看見她哭了,幾乎她一哭,說什么就是什么,拿起襯衣就往身上套,脫起來慢悠悠的,穿起來可是極為迅速,就像當(dāng)兵的似的。
還沒一分鐘,干凈利落的就把襯衣穿好,又拿起西裝外套穿上,“好了,我穿好了,你就別哭了。”
其實顧小瀾早就不哭了,只是眼眶有點紅而已,她揉了揉眼睛,“你走吧。”
墨一驍薄唇輕抿,胸口像有股氣一直在隱忍著,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你這個笨女人,怎么老是這么笨?簡直快把我笨死了。”
顧小瀾就搞不懂了,他為什么老是動不動就說她笨?
她掙扎了幾下,“你笨,你全家都笨!”
墨一驍死死地抱著她,記憶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就像現(xiàn)在這樣,她窩在他的懷里對他說,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陷入回憶中的墨一驍,有些無法自拔,幾乎是脫口而出,“我的全家不也包括你嗎?你罵我全家不也是罵你自己嗎?”
“我……”
相同的話語,相似的場景,顧小瀾自然也是回憶起當(dāng)年的事了,她想起那么多美好的過去,又想起殘忍的現(xiàn)實。
強(qiáng)烈的對比,讓她呼吸都難受。
“你不是都有云舒了?你不是都要和云舒結(jié)婚了?還來找我做什么?去找你的云舒去啊!”
墨一驍敲了下她的額頭,“笨女人,我心中愛的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你而已。”
呵。
說的真是好聽。
如果自始至終只愛她,又怎么會在以為她死了以后,扭臉就去娶云舒?
現(xiàn)在他們結(jié)婚的事,鬧得滿城風(fēng)雨,又怎么解釋?
果然男人的話就沒有可信的。
算了,她不想再聽他爭辯,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走吧,我還是有事要忙,沒空招待你。”
“小瀾,我……”
他還沒說完,他的手機(jī)鈴聲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jī),看到那個來電顯示,眉頭不由蹙起,顧小瀾踮起腳尖,看了眼來電顯示,居然是云舒!
“還愣著干什么?你老婆來電話了,趕緊接啊!”
墨一驍想也沒想,直接掛斷,關(guān)機(jī)了事,省的她再打來煩他。
顧小瀾見他這樣,更不屑了,“怎么?都千方百計的嫁給你了,你又不待見她了?我真是沒見過比你更朝秦暮楚的人,墨一驍,我瞧不起你。”
真想咬住這個討厭人的小嘴,張口閉口的話,都是這么戳人肺管子!
他做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她!
他捏住她的下顎,“笨女人,你怎么就這么笨?”
還有完沒完了?除了這句話,是不是就沒別的話可說了?
“放開我,我就是笨,你云舒聰明,找你云舒去。”
墨一驍簡直要被他氣死了,捏住她的下巴,“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爸爸是誰。”
居然又拿這件事來威脅她。
看來他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為了占她便宜,故意胡說八道,他估計真的知道她親生父親是誰。
“你快說,我爸爸是誰?”
墨一驍端起她的下巴,“還是那句話,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顧小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真的,她很抵觸,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可是,不親他,就沒辦法查出她爸爸是誰。
算了,就當(dāng)被狗啃了一口,反正不過就是肉碰肉,也不是第一次了,眼一閉一睜,就過去了。
給自己做了無數(shù)心理建設(shè)之后,她閉上雙眸,踮起腳尖,湊上了他冰涼的雙唇,只是輕輕一點就離開了。
那溫潤的觸感,讓墨一驍頓時心猿意馬,他要的怎么可能是怎么輕輕一碰?
他摟著她的腰,低頭攫住那雙令他朝思夜想了無數(shù)個夜晚的雙唇,狠狠輾轉(zhuǎn),攫取著她唇間所有的香甜,食髓知味,他都要控制不住他自己,想要更多更多!
他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上,能讓他這么心心念念惦記的,從始至終只有一個她,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心里想的,腦子里回憶的,永遠(yuǎn)都只有她。
為什么世界上都知道他愛她,唯獨她這個笨女人不知道呢?
過了不知道多久,顧小瀾被吻的都呼吸不暢了,抬手捶打著他的肩膀,她真的快要被活活憋死了。
墨一驍這才心滿意足的放開了她。
不,他其實還想繼續(xù),吻到天荒地老為止。
終于呼吸到新鮮空氣,顧小瀾捂著自己的胸口,心里卻一直在罵他,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掙脫開他的懷抱,“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我爸爸到底是誰?”
懷中的溫度陡然失去,有點讓他悵然若失,他默默地收回雙手,剛要說:“你爸爸,其實是……”
還沒等他說完,又有手機(jī)鈴聲響起,而這次不是他的,畢竟他的已經(jīng)被他關(guān)機(jī)了,這次的是顧小瀾的在響。
“你等下,我去接個電話。”
顧小瀾回到自己的桌子上,拿起手機(jī)一看,是一串非常熟悉的電話號碼,雖然換手機(jī),沒有存那個號,但是,那幾個數(shù)字,她閉著眼睛,都能背出來!
是秋扇!
秋扇得到她的新手機(jī)號了!
她還真的好多年沒見過她了,當(dāng)年不聯(lián)系她,也是怕她告訴墨一驍她在哪兒,她其實一直很想她,更想知道她這么多年過的怎么樣。
她把電話接通,沉默了三秒鐘,靜靜的吐出了幾個字,“扇子……”
令人沒想到的是,秋扇在電話那頭,沒有噓寒問暖,沒有破口大罵,而是低聲哭了起來,哭的那樣委屈,聽得她都難受。
“扇子,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