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這件事情上,也就只有靠陸岸自己來過這個心結,不過看陸岸最后失神的樣子,宋振不知道陸岸能不能想通,如果最后還是不能想通的話倒是寧愿陸岸還一直恨著自己,畢竟恨自己陸岸還能找著事情做。
不多時,言若安總算是慢慢的收住了眼淚,收起了情緒,輕聲抽噎著,不過想到自己剛才竟然那么丟臉的在宋振懷里哭了一通,有些尷尬的將頭埋在宋振的胸前,過了好一會兒才是終于將頭伸了出來。
轉過身去,背對著宋振,言若安囁嚅著說道。
“你現在沒事了,我們就走吧。我回公司里今天將預算表給做出來。”
宋振看著背對著自己站著的女生泛著紅的耳根,勾勾嘴角笑笑,走過去攀著言若安的肩膀往前走著。
“走吧,不過我一會兒要去趟醫院,先送你回公司吧。”雖然宋振的心里現在很是擔憂陸岸的身體狀況,不過臉上卻是沒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說道。
“不用,你先去醫院吧。我自己坐車去公司就行。”言若安想了想,抬起頭看著宋振說道,她從剛開始就看出來宋振和那個受傷的男人關系一定不是那么簡單,只是一直乖巧的沒有問出來,如果宋振想要對自己說自然是會說的。
況且……他們兩人的關系并沒有親密到什么話都可以說的地步。
想到這個,言若安垂了垂眼眸,心里涌上淡淡的失望,因為這個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對自己說過今天的事,也沒有說那個人是誰,和他什么關系。
言若安不想讓自己想的,可是腦海里總是會想到宋振對自己隱瞞了過去的事情,雖然每個人都有一段難堪的不想告人的秘密,可是言若安能感覺到所有人都在說的五年前發生的事對宋振的意義很大,而所有人都知道五年前的事,就唯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傻傻的看著發生的事情,卻什么也做不了。
宋振沒有注意到言若安突然變化的情緒,心里對陸岸的擔憂最終還是戰勝了理智,雖然想到肖洋在醫院一定會好好照顧陸岸的,可是想到雍月那茲俠必報的性格,宋振感覺或許醫院里發生的事情不會太順利。
轉過頭看著言若安,也就不再推辭,邊走邊說道。
“那我就先走了,不過這里不是太好坐出租車,你和我一起去了醫院再坐車行嗎?”
言若安點點頭,心里因為宋振的話有些淡淡的失望,不過還是沒有說什么,努力的勾起嘴角對著宋振笑了笑。
車上兩人都是沉默著,言若安因為剛才哭久了,加上今天一天的身體負荷量挺大的,坐在車上本來是閉著眼睛假寐的,不過就這樣不多時就已經發出細微的呼聲,睡著了過去。
到了醫院,宋振轉過身看向后座上的言若安,本來要喊出口的話看著言若安恬靜的睡容就生生的咽了下去,沒有說話。剛才自己心里一直想著事,所以開車的時候也沒有精力注意言若安,現在看見言若安已經睡著了也不愿意再叫醒她。
想了想,宋振脫下自己身上的大衣,下車。打開后座的門,看著言若安歪倒在后座上蜷縮起來的姿勢,無聲的笑了笑,將大衣披在了言若安身上。
看著言若安眉間深深的皺起,宋振猶豫著伸手抹平了言若安皺起的眉頭,今天的事情的確挺亂的,讓自己都有著措手不及,更別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言若安了。心疼的最后看了一眼言若安,宋振將車門關上,進了醫院的電梯,那里還有著人讓自己擔心。
打開急診室的白熾燈,專業的外科醫生拿著手術刀不停的對著陸岸的身體進行著縫合。肖洋拖著無力的身子到了醫院時,打聽到陸岸所在的手術室,進了消毒室換了衣服消毒以后進了手術室看著陸岸躺在手術床上一動不動。
皺了皺眉,肖洋看著醫生手上的手術刀時眼神不禁有些閃躲起來,想不通為什么陸岸要這樣踐踏自己的身體。
強忍著心里的不適,到了最后實在是忍無可忍,肖洋跑出了手術室,無力的身子靠著墻慢慢的坐在了地上。自己還是不能看開,手術室即使進去了,看著在手術刀的翻滾下人體的血肉,肖洋的腦袋還是暈沉沉的。
宋振一上樓來就看著肖洋靠坐在地上,放慢了腳步走過去,看著肖洋輕聲問道。
“里面的情況怎么樣了?”
“差不多沒有生命危險了。”這是肖洋剛才在手術室里得出的唯一結果,看了陸岸受傷的部位,大致肖洋知道了陸岸的手術能否成功。
聽到肖洋這么說,宋振點點頭,看著肖洋的樣子,也順勢坐在地上靠著墻,頭仰著沒有說話。
“你怎么了?還是因為陰影不能進手術室?”沉默良久后,宋振受不了心里一直被貓抓著似的難受,開口問道。
“……”
肖洋淡淡的點頭,之后又無奈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無奈剛才進了手術室戴上的無菌帽都還沒有取下來,這一抓倒是給抓了下來,肖洋泄氣的將帽子扔在地上,臉上是淡淡的惆悵。
“我還是不能面對。只要看見手術刀,還有在手術刀下的血,我就感覺自己手上又會有一條生命逝去。我做不到真的……”肖洋皺著眉頭懊惱的說道。
看著肖洋的模樣,宋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陪著肖洋。這個時候無聲的陪伴遠比任何話語都來的要真實,畢竟誰家沒有點事情,而作為兄弟,在這時候就應該陪著他,不詢問不安慰。
紅色的手術中的三個大字的字樣還在門上閃耀著,紅色象征著警戒,而此刻宋振的心也像是被緊緊的揪住了一樣,即使肖洋已經說了沒有生命危險了,可是不親眼看見陸岸醒過來,宋振的心一直都不能放松下來。
太陽漸漸的落下山去,夜也開始拉開了帷幕,慢慢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