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城的提示簡直有點石成金的效果。
不管是在陳建成的事情上,還是想要在陳家挑選出一批可以培養(yǎng)的家族后輩。
軒轅城總是三言兩語就能戳中墨清塵想要解決的痛點,然后給幾句十分恰當?shù)慕鹩窳佳浴?
墨清塵一向知道他很厲害,如今看到陳家一直積重難返的沉疴舊疾,在他三言兩語下就解決了。
她更覺得軒轅城天生就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種人。
做完思想斗爭,墨清塵還是按著軒轅城所說,跟陳建成談了談。
她并不擅長這件事情,但是能從陳建成的表情里看出他對于墨清塵的舉動十分意外。
雖然談的過程說不上愉快,但是也沒有從前的那種劍拔弩張了。
畢竟作為陳家人,他們心中關于家族的榮耀是與生俱來的,沒有誰是從心里就希望家族分崩離析的。
通過這次談話陳建成是松動了。
陳家的事情,一下解決了一多半。
陳嘯林短暫的醒來過一次,只跟墨清塵說了陳家舅姥爺陳建安的骨灰放在哪兒,希望墨清塵把陳家抓在手中之后,給他家老爺子一個風風光光的葬禮。
除此之外,他即便撐開眼睛,神智也并不清醒。
霍光啟說,他已經油盡燈枯了。
終于,在陳嘯林病危的第五天夜里,他徹底閉上了眼睛。
盡管陳家的人都早有準備,但是少主的突然辭世,還是讓陳家整個籠上一層悲傷的氣氛。
按照陳家的規(guī)矩,陳嘯林的遺體要在靈堂停放十四天之后,送走下葬。
在這期間,親戚故友會來祭拜。
陳管家已經把跟陳家有往來關系的家族和人都通知了。
墨清塵趁著這個機會,跟著陳管家一起,了解了陳家的人脈關系。
陳家偏居一隅多年,跟家族有聯(lián)系的人按說已經很少了,可是這次吊唁,墨清塵才發(fā)現(xiàn),幾乎陽城所有的老牌家族都來了。
她想起第一次見陳嘯林的那次宴會,就當時從軒轅城那里了解到的情況來說,陳家在陽城是很有影響力的。
可是她來陳家之后,卻漸漸忘記了。
不過,陳家跟這些家族的關系在墨清塵看起來都很微妙。
除了極少數(shù)的幾個家族是家主親自來吊唁的之外,其他的多數(shù)都是拍了管家來的。
說是來吊唁,跟像是來陳家打探消息似的。
這樣現(xiàn)象的背后到底是什么,陳管家一問三不知,墨清塵也還沒有想清楚。
就在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問問軒轅城的時候,郭明哲竟然帶著余韻來吊唁了。
墨清塵看著兩人給陳嘯林上柱香,便上前還了禮。
因為陳嘯林已經沒有了孩子,也并沒有收養(yǎng)什么嗣子。
所以,所有孝子賢孫的事項都是墨清塵來完成,她接了陳家,便以重孝送他走。
“沒想到墨小姐不只是找老公的態(tài)度隨意,這給自己找爹的態(tài)度也很隨意嘛!”余韻在墨清塵彎下腰的時候說道。
“韻兒,我們說好是來好好吊唁一番的,你怎么能跟墨小姐說這種話!?”
郭明哲的話聽上去是在責備余韻,不過聽起來,跟像是在給余韻一個臺階下,“墨小姐,不好意思啊,韻兒今天心情不好。”
墨清塵已經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表情稍稍不自在的郭明哲,緩緩開口說道:“我確實不如余韻小姐始終如一,新的男朋友都交了這么久了,還是因為軒轅少主跟我針鋒相對。”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還敢往我身上潑臟水!”余韻聽到這句話,情緒開始激動。
如果不是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墨清塵完全相信,她會撲上來打自己。
尤其是聽到郭明哲問她:“什么軒轅少主,是軒轅城嗎?”
余韻看著墨清塵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倒是讓墨清塵挺意外的,郭明哲和余韻在一起這么久,他竟然完全不清楚自己女人的過去。
余韻和軒轅城的故事,在陽城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秘密。
饒是如此,郭明哲都完全不清楚。
也不知道是要夸一句余韻手段高超,還是郭明哲真的對她愛到了極致。
又來了吊唁的客人,墨清塵沒有再理會他們兩個。
過了一會兒,陳管家來跟墨清塵說道:“他們兩位去了陳建成的院子里,看來是陳建成通知他們來的。”
墨清塵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陳建成通知他們來陳家,難道是又有什么想法?
墨清塵不能肯定。
畢竟郭明哲剛剛那副樣子,應該是會被余韻蠱惑的,所以明明知道沈默言和墨清塵的關系,也知道自家老子對他們的態(tài)度,還是縱容余韻對她出言不遜。
軒轅城始終都在陳家沒有離開,他身邊的那些人,在陳嘯林死了之后,開始進進出出的給他遞文件。
也是因為他一直都在這兒,墨清塵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畢竟在她心中,陳家的事情對于軒轅城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在她看來,余韻如果真的想要動歪腦筋,在軒轅城面前將毫無勝算。
陳嘯林的葬禮終于完成,盡管有白嫂細心調理她的飲食,這半個月,墨清塵還是瘦了十斤。
她原本就很瘦,現(xiàn)在更顯得弱不禁風,眼睛也顯得愈發(fā)大了。
沒有陳嘯林的陳家,在方方面面都透露著不太一樣。
就在陳嘯林下葬的第二天,墨清塵的院子就被圍了。
墨清塵打開門,看到陳建成等人搬了椅子坐在了她的院子門口。
“你們這是做什么?”墨清塵問道。
經過還算平靜的半個月,她以為在陳嘯林去世之前,她做的那些事情已經讓這些人對自己有了初步的認可。
“墨小姐,您現(xiàn)在是陳家的家主,吃里爬外的事情不能做。”陳建成看著她說道。
墨清塵皺眉:“你把話說清楚,什么叫做吃里爬外?”
“軒轅少主從家里走了嗎?你現(xiàn)在是家主,你住的院子,除了陳家人以外,其他人一律不能在這里住。”
陳建成旁邊的一個人說道。
“這是什么時候定的家規(guī),陳管家從來沒有跟我講過還有這種規(guī)定。”墨清塵差不多已經明白了他說這個話的目的,反問道。
陳建成歪頭示意了一下,他身邊立即有人捧著一本家規(guī),朝著墨清塵走過來。
沒想到準備還挺齊全。
墨清塵看了一眼他手里捧的家規(guī),漫不經心的問道:“然后呢?”
“軒轅少主如果想要在您的院子里常住下去也不是不可能,你們結婚,他答應做我們陳家的上門女婿。”那捧著家規(guī)的,指著旁邊的一行小字注釋說道,“您看是這里說的。”
“要么結婚,要么軒轅少主走人。”陳建成不知為何一直咬著這一點。
“結婚?你們讓他跟誰結婚?”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問道。
墨清塵抬頭看到沈默言正邁著長腿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