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西身后的兒子陳家明問道:“爸,肯定是她的賬本錯了,拿著假賬挑撥離間。咱們掙的錢都給了族里,咱們不能吃這個啞巴虧啊?!”
“哦?又有人質疑賬本,管家,告訴他這些賬本是從哪兒來的!”墨清塵冷笑說道。
陳建生朝她微微低頭,然后轉向眾人:“這些賬本,是在科技公司封了賬之后,從財務部抬出來的。”
墨清塵點頭,問道:“莫非科技公司有人做假賬,原本盈利的公司,賬本上卻寫著虧損,以此來讓表舅給他們撥款?”
陳建生盯著陳建西那一支,說道:“不無這種可能!”
陳建西聽著兩人一唱一和,早就憋不住了,他指著陳建生紅著脖子說道:“陳建生你少血口噴人,這些賬全部都是真的!”
墨清塵這才點頭:“原來是真的啊,也就是說,你拿著陳家的錢,研究項目。現在項目終于有了一些小成果,你就想卷了成果,帶著用陳家的錢養起來的團隊,離開陳家,自己拿錢,對嗎?”
“我不是!我沒有!”陳建西還是不肯承認。
“既然是家族大會,我給每一個人解釋的機會。你說沒有,便說說,你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別讓大家冤枉了你。”
墨清塵看到剛四十出頭,兩鬢已經斑白的陳建西,說道。
陳建西盯著她看了半天,最后肩膀終于耷拉下去:“我沒有什么好說的。”
陳建成看到他這么快就敗下陣來,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椅子的扶手。
這個傻子,怎么能讓主動權交給墨清塵,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不過陳建西向來是聽他的,沒有什么主見,他看到陳建西指望不上,眼睛朝著另外一個分支的管事使了個眼色。
那個管事收到了信號,站起身來:“墨大小姐,科技公司的情況現在大家都知道了,郭氏企業已經放棄了他們,現在他們只能把錢給家族一點點賺回來。”
本來聽到科技公司虧了這么多錢之后,還在惋惜的眾人,在聽到這句話之后,紛紛覺得有道理。
眾所周知的,科技公司這兩年的利潤還可以,在陳家大部分公司都入不敷出的情況下,一年的利潤能有二百多萬已經很不容易了。
墨清塵知道這個人不可能是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替陳建西說話,所以她就沒出聲,等著對方的下一句。
“我們陳家現在的問題,不是要清算他們想要離開家族外出謀生的問題,實在是因為咱們現在能夠生出錢的地方太少了。盈利的公司,利潤要被拿去補別人的虧空,這樣時間久了,難免會心里不平衡,各家也都會生出了嫌隙。”
那人不急不緩的說道,聽起來還真象是在給墨清塵分析造成現在這種局面的原因。
墨清塵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他叫陳嘯遠,他雖然也是他那一支的管事,但是那一支手下并沒有什么企業公司,而是一直在跟著陳建成那一支,處理實業公司的事情。
只不過,他不是實業公司的負責人,墨清塵便不能拿著他做伐頭,去攻擊陳建成。
這也是陳建成的高明之處。
這樣的心思,難怪把陳建西收拾的服服帖帖,就連找到了郭家這個大腿,都要拉著陳建成一起抱。
當然,到底是陳建西拉著陳建成一起,還是陳建成慫恿陳建西來做,不一定。
但是郭家當初最先接觸的是陳建西的科技公司。
后來實業公司才加進來的。
墨清塵大致已經猜到他接下來想要說什么了,所以開口,給他又拋出一個引子:
“原來科技公司成立之初,投進來的錢,難道不是其他各族人勒緊了褲腰帶,勻出來的嗎?由此可見,其他人沒有生出嫌隙,唯獨科技公司的一眾人起了跑路的心思……”
“墨大小姐,話是這樣說沒錯。科技公司的這些人,確實有錯,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咱們陳家的進項太少,咱們這么久入不敷出。”
“原本這些年家里還有一些底子撐著,到現在底子也已經差不多沒了,只剩下一個空殼子。”
“這樣來看,大家想要另謀出路,似乎也沒有什么錯。畢竟,想要過好日子又有什么錯呢?”
他這幾句話說的相當有水平,陳家眾人聽著都沉默了,可謂是說到他們的心坎兒里了。
不過,他最重要的那句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這位族舅說的沒錯。”墨清塵表示贊成,“那依你的意思,是想要怎么辦?”
“當然是,只要墨大小姐你,解了咱們陳家現在常年入不敷出的困局,那咱們家自然都和和美美,家和萬事興啊。”
陳嘯遠一臉真誠的看著墨清塵,嘴里說出的話,卻不如他的表情那么中聽,
“大家都知道表小姐背靠大樹,隨隨便便分給陳家一些,就要比現在好的多,但是表小姐似乎并沒有把陳家的這些事情放在心里。給我們的也不過是小恩小惠,解決不了陳家根子里的問題。”
終于,墨清塵等的就是這句話。
“這位族舅的意思是,想要把我們陳家變成軒轅家的附屬家族,還是想要變成還是沈家的附屬家族,抑或是,就連墨氏,你們也甘心屈尊將就了?”
墨清塵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陳嘯遠。
這種扎心窩子的話,難道他以為只有他會說嗎?
那些原本還覺得陳嘯遠的話十分有道理的族人,現在聽到墨清塵這樣說,心中不由慚愧。
陳家曾經說是陽城世家之首都不為過,現在卻要淪落成為新興家族的附屬家族?
這樣的話,如果不說出來,感受并不明顯。
但是只要被人挑明了,說出來就像是一記響亮的巴掌,打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墨小姐不必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說,讓你背后的家族幫我們度過眼下的困難,我可沒有說是要讓陳家淪落為他們的附屬!”
陳嘯遠承受不住身邊戳脊梁骨的罵聲,開口分辨道。
“有什么區別嗎?手心向上,還想讓別人保存你的尊嚴?你覺得這個世界上,哪里有這么好的事情?”墨清塵反問道。
陳嘯遠臉又是一紅:“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件事情能不能做成,全憑你墨大小姐愿不愿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