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城跟她沒說幾句就掛了電話。
因為任務保密,所以依舊沒有說他在哪里執(zhí)行任務。
不過,接到軒轅城的電話,她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她隨便采了小野花,給小小編了一個花環(huán),然后便帶著她回去了。
有了張嫂在,她的任務就輕松很多。
晚上,墨清塵去機場接霍醫(yī)生,原本是讓顧宇送的,沈默言直接拿了車鑰匙,執(zhí)意跟她一起。
她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便只能由著他。
墨清塵沒等他幫她拉開車門,自己就開了后座的門坐了進去。
沈默言彎了彎嘴角,并不介意。
他坐進駕駛座,低頭給李叔發(fā)了信息:“這個月給張嫂雙倍獎金。”
墨清塵看著前方專心開車的清雋的背影,兩人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在F國,他默默的陪在她身邊的那段日子。
又好像有些許不同。
“我在新聞上看到盛譽又涉足了娛樂公司?”墨清塵猶豫的開口,問道。
沈默言從后視鏡里看向她:“嗯,是有這么回事兒。”
“是因為默煜?”墨清塵想了想問道。
沈默煜自從上了天籟之后,逐步走紅,現(xiàn)在穩(wěn)坐二線,有進軍一線的勢頭。
沈默言雖然明面上沒有幫他,但是墨清塵知道,沈默煜跟原來那家公司的合同,就是他解決的。
“不是,是因為現(xiàn)在這塊兒有利可圖。”沈默言說道。
墨清塵蹙眉。
盛譽是極其愛惜羽毛的企業(yè),發(fā)展到今天這種規(guī)模,一直都是穩(wěn)扎穩(wěn)打,從不盲目擴張。
可是近來屢屢在新聞上看到沈默言有大動作。
很多都是盛譽不曾涉及過的新行業(yè)。
換而言之,盛譽現(xiàn)在就是個巨大的圈錢機器,哪個行業(yè)賺錢,它就會參與進去撈一筆。
而沈默言這樣著急聚斂財富的原因……
她想起前不久跟他的談話,又開口問道:“你是不是還沒有放棄那個念頭?”
“清塵。”他點漆般的眼眸從后視鏡望向她,“這些我都有分寸的,你相信我就好。”
“我只問你,爺爺當年從不參與這些事情,難道是因為他沒有分寸嗎?”
說完,墨清塵沉默看向窗外。
車子猛然靠邊停下。
墨清塵目光轉向前排的沈默言:“怎么了?”
他緩慢的轉過身子,一雙眼睛赤紅,眼底有隱隱戾氣,聲音十分壓抑的說道:“我不參與進來,你告訴我,我要怎么在軒轅城跟前護住你?”
“……”
墨清塵被他這樣的情緒驚到。
在她心中,就像是一棵挺拔孤傲的青松,無懼風雨雷電,堅不可摧的傲然立于山巔。
他的情緒一向內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那種。
何曾見過,他毫不掩飾心中的情緒,把暴戾之氣顯于人前?
她懂沈默言話里的含義。
如果不參與道權力的中心去,即便他在商界已經做到了極致,也還是一個受制于人的商人而已。
這也是他急于將盛世集團,做成財團的原因。
只有參與權力的爭奪,才能擁有與之匹配的話語權,在某些時候,這些話語權有很大的作用。
她怕再刺激到他,囁喏著開口:“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清塵,我知道之前小小受傷,對你刺激很大。你想要變強,想要護住你在乎的人。”他眼中的戾氣已經不見,仿佛剛剛的情緒根本沒有存在過,一雙眼睛清泠泠的看著墨清塵,“你有沒有想過,那我呢?護不住你和小小的我呢?”
一滴眼淚猝不及防從他眼角落下來,墨清塵有點慌了神。
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當初發(fā)生的那些事,從頭到尾,她都在自責。
恨自己不夠強大,護不住身邊的人。
但是,對于沈默言,她沒有一絲不滿。
她知道,他已經把能給她們的一切,都拿出來了。
是她不夠優(yōu)秀,不足以與他并肩而立,甚至于出現(xiàn)任何問題都必須依賴他來解決。
可是這些,她從沒有跟沈默言說過。
原來,她心中所想,他全部都知道嗎?
墨清塵慌亂的伸手想要抹去他的淚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應該怎么跟沈默言解釋。
從一開始,一直到軒轅城逼著她離了婚,她心中十分愧疚是事實,可是她從未站在他的角度考慮這些問題,也是事實。
她太想變強一點。
也太想讓自己能為他們的家做點什么。
尤其是沈默言重傷過后,一聽到軒轅城有辦法讓他醒過來,墨清塵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他的條件。
也許,事情重來一遍,她還會這么做。
可是,沈默言一定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她這樣做。
他是從醒來,就壓抑著的情緒……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正是墨清塵所熟悉的。
她在無意中,把自己最痛恨最絕望的無力感,轉接到了沈默言的身上。
“我……”想自己解決這些事情的。
這句話,她終是說不出口。
沈默言伸手,用力的握了一下她的手,說道:“這件事情,我不管你想怎么解決,至少,也讓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嘗試去做。可以嗎?”
墨清塵沒有辦法拒絕,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
半晌,她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看著沈默言:“那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沈默言看著她,說道。
“不管你接下來想做什么,都要守住爺爺從小教給你的底線。”墨清塵擔心,他在一些沒有辦法控制因素下,做出極端的事情。
沈默言摸了摸她的臉,說道:“我答應你。”
墨清塵默然,她根本不敢跟他說與軒轅城的五年之約。
如果今天易地而處,沈默言與別人有一個約定,不說五年,哪怕只有一年,對于她來說,也是凌遲。
可是,眼下這種局面,墨清塵根本不知道怎么打破,怎么去解決。
車繼續(xù)朝機場駛去,沈默言也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可是墨清塵心情繁雜的倚在后面的座椅上發(fā)呆。
軒轅城那種驕傲的人,也許可以忍受她心里沒有他,卻一不能忍受她與沈默言再有什么牽扯。
她根本沒有辦法想象,等軒轅城執(zhí)行任務回來,會發(fā)生什么事。
一時間,墨清塵心情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