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孟的話，打亂了墨清塵的心思。
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把繼子當成自己孩子疼愛的繼母，但這一定不包括姜唯唯。
作為曾經想要將小小置于死地的女人，墨清塵根本不相信，她會痛改前非做一個善良的繼母。
更何況，前不久姜唯唯剛剛在她這里吃了虧，還放話要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誰都知道，小小是墨清塵的軟肋。
只憑著程孟的只言片語，墨清塵搞不懂沈默言這么做的目的，如果他真的有意讓小小跟姜唯唯接觸的話，無疑是將小小往火坑里推。
思來想去，墨清塵決定跟沈默言談一談。
“喂。”電話里傳出來的聲音，低沉冷情。
墨清塵心口一滯，快速調整著自己的情緒，開口說道：“是我。”
“有事？”沈默言的語調聽不出情緒，仿佛是在處理一項沒有感情的工作。
“我記得我們說好，你會讓姜唯唯離小小遠一點。”墨清塵開門見山的說道，“前陣子在陳府，她與我發生了不愉快，小小離她太近我擔心會有危險。”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鐘，說道：“不會，程孟在旁邊陪著。”
墨清塵被他這種毫不在意又有些漫不經心的態度刺激，不由提高了語調：“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小小是無辜的。如果你想要娶姜唯唯我不反對，在那之前我一定會把小小帶走的。姜唯唯做過什么樣的事情，你可以忘記，但是我記得清清楚楚！”
沈默言的語調依舊沒有什么情緒，他緩緩開口，問道：“在你的心里，無論是季銘風，還是軒轅城，是不是都比我更值得信任？”
墨清塵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愣住了，反問道：“什么意思？”
“沒什么，我會保證小小的安全的。我還有其他事要忙，先掛了。”沈默言不等她再說下去，率先掛斷了電話。
墨清塵看到屏幕上‘通話結束’的字樣，心中涌起一陣酸澀。
當初她突然的離開徹底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厝，如今，他跟自己竟是多說一句話都不愿意。
想一想，她遇到問題主動向他求助的時候，確實不多。
最初，是因為不愿意讓他小瞧了去。
接著，誤會重重，季銘風確實幫她更多。
再后來，被各種事情推著，變成了現在這種狀態。
似乎她確實沒有問過沈默言的意見，就匆匆做了決定。
她只是想要用自己的方事，保護自己愛的人。
這有錯嗎？
墨清塵不能給自己一個準確的答案。
可是現在她沒有辦法說服沈默言，只能交代程孟格外小心照看小小了。
而她自己，也要加快處理陳家的事情，讓這邊盡快穩定下來，她也好早一點回去海市陪女兒。
……
翌日。
陳建生果然帶著歷年的財務報告和簡化的族譜來了墨清塵的院子。
他把陳家如今的情況，一一的跟墨清塵介紹了。
如今陳家全族七百多口人，總的來說，還有五個分支。
嫡脈一支如今人口日漸凋零，可是其他的四個分支人口相對繁盛。
只不過形勢卻比墨清塵想象的還要不如。
因為家族特殊，家中的老少只能從事族中產業。
陳家嫡脈控制全族命脈，其他的族人只分管其中一小部分產業，如此相輔相成，保證家族永續。
如此一來，在外的產業幾乎全部都掌握在旁支的手中，經營甚至連一般的中型企業還不如
家族企業的弊端，在陳家所剩無幾的產業中又展現的淋漓盡致。
如果嫡脈勢大，能夠壓制住各支脈各司其職尚好。
可現在嫡脈式微，與其他如今掌握著陳家錢袋子的旁支相比，已然處于被壓制的狀態。
如此，她不難理解，當她第一次出現在祠堂前，那些陳家的族人為何敢無視陳家少主，對她動手。
試問，誰會在乎一個給他們帶來的利益有限，又身體殘疾的少主？
墨清塵蹙眉暗吋，這樣的情況，要想徹底改變，其一是讓嫡脈重新站到各支脈可以依賴的位置，其二，需要改變陳氏產業現有的經營模式。
以陳家如今各脈傾軋的程度來說，她這兩個計劃，無論是哪個，真正推行起來都會在陳家掀起風暴。
她暫時把這兩項計劃放在心里。
如今陳家的情況，不太適合太過激烈的手段。只能徐徐圖之，溫水煮青蛙。
“這些分支如今可有分別的管事人？”墨清塵翻看著陳家分支情況，以及他們主要負責的產業，問道。
“自然是有的。”陳建生說道。
墨清塵從陳家生手中的那一摞財務報告中點了幾個，說道：“先讓這管事的來見我。”
陳建生看到她指的那幾個，都是經營狀況相對比較好的，答應道：“我這就讓阿東聯系他們。”
“嗯。”墨清塵點頭說道，“還有一件事情需要管家跟表舅商量一下，我想要開辦族學，陳家想要恢復往日榮光，我們最擅長的不能丟掉。”
陳建生遲疑了一下，問道：“您的意思是？”
“關于建筑方面的知識，我想讓旁支的小孩子也學起來。”墨清塵說道。
“這……”陳建生有些為難，說道，“這不合規矩。”
墨清塵面色平靜的看著他說：“管家可有考慮過，我陳氏一族，為何會有如此頹勢？”
“我明白您說的，可是現在的情況您已經了解，建筑是陳家命脈，如今這種情況如果讓支脈也能學習，嫡脈會更加難行。”陳建生說出自己的顧慮。
“難得管家如此為嫡脈著想，不過這件事情還需要細細研究，這只是我初步的想法，還要勞煩管家跟表舅轉達，我們可以慢慢商討。”墨清塵說道。
陳建生的臉色還是沒有變得好一些，在他看來，如果讓支脈的人掌握了這些技術知識，嫡脈勢必要失去對整個家族的控制。
一旦失去控制，陳氏一族大概率會迅速瓦解，再無世族可言！
可是，因為墨清塵的不追究，才會讓他依舊穩坐管家的位置。
對于墨清塵的決定，他又不好反駁，這件事情只能寄希望于讓陳嘯林的反對了。
又詢問了一些事情之后，墨清塵讓他把資料留下，人離開了。
陳建生剛剛離開不久，就聽到門外沈鋒的聲音：“大小姐，軒轅先生來了。”
聞言，墨清塵快速把手邊的資料收進柜子，站起身的瞬間，軒轅城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