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突然了!
本以為這件事,隨著管家的失蹤,會不了了之,可沒想到,陳嘯林突然打出一副王炸牌。
以至于,墨清塵完全亂了方寸。
這是,要在第一時間,把她推到陳家所有人的對立面,還是陳嘯林要拿這件事,在陳家立威?
而后,加快讓墨清塵執(zhí)掌陳家的進程?!
亂!
全亂了!
回去的路上,墨清塵感覺,冥冥中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控制或引導著一切向未知的方向發(fā)展。
她實在想不通,陳嘯林為何要這么做。
也罷!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既然祠堂上香一事,已經板上釘釘,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看看事態(tài)發(fā)展如何,到時在隨機應變吧。
彼時,墨清塵想到這兒,居然有了閑心欣賞花圃中,冬日里依舊蔥蔥郁郁的花花草草。
驀然,墨清塵感覺自己的承受能力,似乎有了那么一點點的增加,換作以往,她早愁的黛眉緊鎖,無心旁事了,哪兒像現在這樣,看見怒放的紅梅,居然停下腳步,踮起腳尖,去嗅了嗅花香……
遠遠地……
墨清塵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悄悄側目,卻是那和陳嘯林極為不對付的霍醫(yī)生,霍光啟。
似乎也察覺到,墨清塵在悄悄的注視他,霍光啟嘴角浮起一抹嘲諷似的的冷笑,嘭的一聲關上門,沒了蹤影。
真是個怪人!
墨清塵如是想著,一路回到了居所,腦海中卻時不時的浮現出昨晚霍醫(yī)生,看向她時,那令她打心底發(fā)憷的笑容。
那笑容,到底意味著什么呢?
墨清塵躺在床上,彎彎如月牙兒般的眉尖兒,蹙了蹙,忽然抓過一個抱枕,抱枕上的畫面,是拿著平底鍋的紅太狼。
回想起陪小小一起看動畫片,尤其是看到紅太狼一平底鍋把灰太狼拍飛時,小小拿著水果盤,遞到她手里的奶聲奶氣的說道:“媽媽,給你鍋,把爸爸拍飛……”
那時,坐在一旁,沒了總裁架子,沒了那份清冷的沈默言,乖乖的把腦袋伸到她面前,一面哀求輕點拍,一面沖小小擠眉弄眼……
墨清塵笑了,接著就是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又哭又笑,卻沒發(fā)出一點聲音,仿佛生怕有人突然造訪,打擾到她如夢一般的回憶。
此時的她,好像個神經病。
她——
把沈默言拍飛了,這一拍,就是五年。
五年啊!
人這輩子,又有多少個五年,可以揮霍?!
“小小,媽媽會強大,但是不會把爸爸拍飛了。”墨清塵笑著開心,眼淚流的更多了,點著紅太狼的鼻尖兒,仿佛點在小小的可愛的小鼻子上。
“我會變得強大么?”
“會保護小小么?”
“會……和我所愛,廝守一生么?”
“會!”
經歷了這么多,為人、妻,為人母,該拋開只有少女時,才有的暢想,我該變得強大。
能夠保護小小,能夠……
墨清塵哭著哭著,也不知是昨晚沒睡好,還是怎的,完美的讓天使都嫉妒的臉頰上,掛著笑容,掛著眼淚,漸漸睡著了。
或許,只有在夢中,才不會有這么多的煩惱。
或許,只有在夢中,才不會離開小小,離開那個他……
或許……
沒有或許,睡夢中的時間,尤其是美夢,時間總是短暫的,一如現實中的美好,總是那么短暫。
墨清塵翻了個身,臉上的淚已干,笑容卻愈發(fā)燦爛,也不知夢到了什么,這時,敲門聲卻突兀的響起。
砰砰砰!
數秒后。
砰砰砰!
敲門聲的力道增加,睡夢中的墨清塵終于蘇醒過來,臉頰上泛起一抹懊惱,她正陪小小玩捉迷藏。
夢中,自己鉆進了房間的吊燈中,看著小小光著小腳丫,張開雙臂,咯咯笑著,喊著媽媽我找到你了,滿屋跑……
然而。
夢碎了。
墨清塵睜開雙眼,四處一打量,臉上的笑容隨之消失不見。
夢。
終究還是夢!
這時,門外響起陳亮的話音:“墨小姐,您在么?”
“在!”
墨清塵深吸了口氣,雖然懊惱,但是想到夢中的情形,還是情不自禁的莞爾一笑,揮了揮粉拳,小聲說道,“小小,等媽媽回去,拿平底鍋把爸爸拍飛。”
隨后——
墨清塵看了下時間,已然四點五十,急忙起身,接著回了一句,“等一下。”
該來的總會來。
夢中,答應小小的,她就要做到。
哪怕,亂風吹迷眼。
哪怕,暴雨淋身殘。
洗漱完。
墨清塵打開房門,看著躬身站在門外的陳亮,笑盈盈的問道:“走吧。”
然而。
站在門外的陳亮,在抬起頭的那一瞬間,整個人愣住了,呆呆的看著墨清塵,早失去了往日的禮數。
“陳亮!”
墨清塵皺了皺眉,挑高了嗓門兒。
“啊?”
陳亮回神,馬上一臉羞愧的道,“墨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我……”
看著陳亮語無倫次的模樣,墨清塵輕笑道:“你怎么了?”
“那個……”
陳亮低著頭,那個了半天,才一咬牙說道,“墨小姐,不是我有意冒犯您,實在是……
是您,素顏比化妝之后,更加漂亮!”
“瞎說!”
陳亮的頭,垂的更低了:“我沒瞎說,陳府雖然沒落,但是畢竟瘦死駱駝比馬大,時不時的還是有很多豪門貴胄,上門拜訪少主。
我見多了,濃妝艷抹的豪門千金,卻沒有一個,能及的上您素顏的萬分之一。”
“好了。”
墨清塵笑了笑,“陳亮,陳府里的人,都到了么?”
聽墨清塵并沒有責怪他失態(tài)的意思,陳亮一臉興奮的看著墨清塵道:“墨小姐,豈止府內的人到了,全村陳家七百二十口子,這會兒都在祠堂前等您呢。”
“七百二十人?”
墨清塵吃了一驚,暗忖,“這么多人,陳家滴脈卻只剩陳嘯林一人,他是如何掌控整個陳家,掌控如此多復雜人心的?”
“是啊。”
陳亮憨憨笑道,“墨小姐,您可能不知道,咱們陳家謫脈雖然僅剩少主一人,但是旁支人丁旺盛啊。
您隨我去祠堂前瞧瞧,就知道了。”
“好,那勞煩你帶路了。”墨清塵笑了笑,心里卻是無比吃驚,這么龐大的一個家族,陳嘯林怎么就會讓她一個外姓人,來挑大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