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陳府會客廳,燈火通明。
陳嘯林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蒼白的臉頰上,浮現一抹病態的紅暈,望向坐在一旁,依舊心有余悸的墨清塵道:“清塵,你傷勢如何?
陳亮已經去叫霍醫生了,很快就可以趕過來……”
茲事體大。
在打跑黑衣人后,陳亮第一時間,便將此事電話告知陳福,后者同樣不敢耽擱,急忙將早已睡下的陳嘯林喚醒。
當陳嘯林得知,居然有人膽敢在陳府,對墨清塵欲圖不軌之后,不僅怒火中燒。
連夜便開始組織人,一邊調取監控,一邊派人四處搜索黑衣人的蹤影。
“不礙事,只是扭傷了腳踝。”
這會兒,墨清塵惶然的神色,已經恢復正常,看著被怒火攻心,幾欲吐血的陳嘯林,說道,“表舅,您身體不好,莫要動氣……”
“咳咳咳……”
陳嘯林擺了擺手,從兜里掏出手帕,捂著嘴一陣猛咳,好半晌才長舒一口氣,鐵青著臉道,“賊子,這、這是欺我陳家無人啊!
好在你機警,沒被賊人得手。
否則,我怎么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姑姑啊。”
說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妄動肝火,你這兩口血噴出來,至少減三個月的壽命。”驀然,一道懶洋洋的話音,從會客廳外傳來。
隨后,那性格怪異的霍醫生,拎著藥箱,一臉睡意的走了進來。
聞言。
墨清塵這才注意到,陳嘯林捂著嘴的手帕上,透出一抹鮮艷的殷紅,頓時驚呼道:“表舅,你……”
“無妨!”
陳嘯林收起帕子,沖墨清塵笑了笑,轉而看向霍醫生,道,“妄動肝火?清塵剛住進陳府沒兩天,便有人對他欲圖不軌。
你說,讓我怎么忍?”
在墨清塵眼里,猶若謫仙人般儒雅的陳嘯林,面對霍醫生,語氣卻極為不耐,甚至是充斥著一抹厭煩。
“命是你自己的,想活多久,關老子毛事?”
霍醫生冷笑著,把藥箱放在桌子上,打開拿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紅色的藥丸,放在陳嘯林面前,道,“愛吃不吃,不吃喂狗!”
呃~!
聽著兩人的對話,墨清塵不僅大跌眼睛,甚至連腳痛都忘記了,她領教過霍醫生怪異的性格。
但,也不至于怪異到如此地步吧?
哪怕,坐在他面前的,并非陳家少主,而只是一個普通的病人,也不該用如此的語氣對待吧?
反觀陳嘯林,在面對霍醫生時,也失去了往日里的儒雅從容,由一個翩翩謫仙人,變成了一個世俗凡人。
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并不融洽,甚至還彼此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
這時。
陳嘯林冷哼一聲,抓起面前的兩顆紅色藥丸,拋進嘴里,連水都沒喝便咽了下去。
等臉色稍稍好一些后,這才說道,“清塵的腳踝受傷了,你幫她看一下。”
“不伺候!”
霍醫生冷冷拋下三個字,收拾好藥箱,轉身就往會客廳外走去,連看都沒看墨清塵一眼。
“……”
見狀,墨清塵不僅苦笑一聲,看來,自己那一對白玉酒盅,是白送了,早知道就不送白的了。
“霍光啟,你別太過分!”
陳嘯林大發雷霆,雙手一撐,作勢就要站起來,卻忘記自己下半身癱瘓,若非一直候在會客廳外的陳亮,見機得快,非一頭摔地上不可。
“表舅,我只是一點小傷,熱敷一下就好了,就不麻煩霍醫生了。”唯恐陳嘯林氣出個好歹來,墨清塵急忙勸道。
“你說不看,就不看?”
霍醫生瞪了墨清塵一眼,背身朝陳嘯林伸出一根手指,似乎在說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接著,很是隨意的往墨清塵面前一蹲,墨清塵急忙將受傷的腳踝抬起,說來奇怪,火辣辣疼個不休的腳踝,在霍醫生三揉兩按之下,竟然很快便止了痛。
人都說,有本事的人,性格多古怪。
這霍醫生便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啊。
想著,墨清塵不僅多打量了霍醫生兩眼,卻招來一句反嗆:“看什么看,不認識啊?”
“……”
墨清塵一愣,隨之報以歉意的微笑,將臉別到了一旁。
“清塵,這家伙就是塊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別搭理他就是了。”
聽到如此粗鄙不堪的言語,從陳嘯林嘴里說出,墨清塵差點兒沒笑出聲來,強忍著笑意,沖陳嘯林點了點頭。
“姓霍的,賊人想用這個東西害清塵,你不是自詡國之圣手嘛,能不能看出這注射器里,裝的是什么?”
說著,陳嘯林將那黑衣人試圖扎在墨清塵身上的注射器,吩咐陳亮塞給了霍醫生。
當時。
黑衣人一下沒扎在墨清塵身上,隨手便將注射器扔掉了,因此,注射器里邊尚留有半管綠色的液體。
這次,脾氣古怪的霍醫生倒是沒拒絕,反而雙眼發亮,將注射器中的液體,推出一點在指尖上,輕輕捻了捻,又湊到鼻子上聞了聞。
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打量著墨清塵,皺眉說道,“苦艾酒。”
“酒?”
陳嘯林難以置信。
即便是墨清塵,也是一頭霧水,原本以為這注射器內,會是什么致人死亡的毒藥。
沒想到,只是一種酒。
“你們懂什么!”
霍醫生冷笑道,“苦艾酒,在歐洲被稱為綠色的小精靈。又稱治病的藥酒、催、情的圣物,致幻的毒藥……
嘿嘿,這注射器里的,可是極品苦艾酒。”
說著,望向墨清塵的目光中,充滿了戲謔。
治病的藥酒也就算了,市面上不少打著保健幌子的藥酒。
但……
催、情,致幻……
這……
一時間,會客廳內靜的落針可聞。
顯然,闖入墨清塵臥室的黑衣人,并非是想要她的命,而是單純的只想行茍且之事。
看似目的簡單。
但,以墨清塵的身份,若是被那黑衣人得逞的話,一旦消息散播出去,墨清塵別說將來執掌陳家了。
怕是,讓她自己留在陳家,她也沒臉留下。
“賊子,好歹毒的心思!”
陳嘯林的臉色,陰沉的嚇人,“陳亮,監控調出來沒有,出去搜索的人,怎么一個都沒回來?”
而,墨清塵則被霍醫生那古怪的笑容,笑的自己心里直發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