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城匆匆趕到醫院,目光落在床上躺著的女人身上,兩分驚怒三分憐惜還有五分心疼。
醫生說她只是輕微腦震蕩造成的昏迷,并無大礙,很快就能醒過來。
接到陳南電話的那一刻,天知道他嚇得整顆心都提起來,放下手里的事情第一時間趕來了醫院。
此時看到她才安穩下來。
她果真全心全意裝著沈默言,所以才會失神到出車禍嗎?
看到女人纖密如蝶翼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眼睛慢慢睜開。
軒轅城掩下臉上的復雜情緒,語氣里透著冷意:“怎么?離開他自己也不想活了嗎?”
墨清塵顯然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剛剛發生了什么事,勾起嘴角自嘲道:“怎么會,不過是車速太快,一時走神而已。”
“哼!”軒轅城冷冷的哼了一聲,不知對她的話說是信還是不信。
“答應你的我都做到了,能給小小做手術了嗎?”墨清塵的大腦恢復清明,雙目灼灼看向軒轅城。
她做的這些,不就是為了這個,既然看到軒轅城,自然要得他一個承諾。
“你約醫生吧。”軒轅城語氣極淡,但是卻明顯能聽出來他心情并不好。
墨清塵沒有心情照顧他得情緒,只要小小能做手術,她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于沈默言……
想來他能夠放手,應該是徹底放下她了吧。
他們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墨清塵壓下心底的酸澀,坐起身,頭上一陣眩暈,她停下動作穩了穩,才說道:“那我們去把血抽了吧。”
造血干細胞移植其實只需要他100CC的血液,比普通的獻血量還要少一些。
只要把血存到醫院里,他便不能再反悔了。
“一定要現在?”軒轅城皺眉看著她額頭上的紗布。
這女人就這么不相信他嗎?
“我擔心再出什么意外,存在醫院的血庫里,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會影響了小小的手術。”墨清塵清冷的說道,
“我已經跟醫生打了招呼,隨時都可以去采血。”
“走吧。”軒轅城心頭掠過一絲煩躁。
既然她非要這樣才能安心,那他現在就去把血抽了又何妨!
墨清塵從病床上下來,腳下踉蹌,險些摔倒。
軒轅城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臉上的涼意又重了一分。
“等你休息好了再去,我答應的事,不會反悔。”他垂眸盯著她的頭頂,忍住心中的怒氣。
墨清塵站穩了以后,避開他扶著自己的手,說道:“現在就去吧。”
在病房門口看到陳南,她開口致了謝,然后帶著軒轅城去采血。
看著采血處的護士把裝著軒轅城血液的血袋入庫,墨清塵的眼底露出一絲柔軟。
“你最好回病房里休息好了再去看你女兒。”軒轅城說道。
她的臉白的像紙一樣。
這個女人真的是讓他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明明身體已經差成這個樣子,還不知道愛惜,三天兩頭出問題。
“嗯。”墨清塵清楚自己現在這樣去看小小,估計又會把小朋友嚇哭,“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回病房就可以了。”
軒轅城卻不理會,把她送到剛剛那間病房,才離開。
墨清塵躺在病床上并不能睡著,給顧宇打了電話,讓他把今天的工作提前發給她。
沒過多久,顧宇就來了,手里拿著她慣用處理工作的平板和一堆文件。
看到她這副樣子,不由緊張,問道:“您這是怎么了?又是沈寧手下那些人?”
“是我自己不小心出了個小車禍。”墨清塵抬手摸了摸自己受傷的頭部,“沒關系的,很快就能好了。”
顧宇還是擔心的看著她的頭,說:“要不這些等您好了再說吧。”
“無礙,給我吧。”墨清塵堅持道。
她指著自己放在病房飄窗上的包,說道:“把包給我拿過來。”
顧宇依言遞給她。
墨清塵從里摸出了那兩份離婚協議,遞到顧宇手上:“去幫我把這個辦了吧。”
顧宇看著封頁‘離婚協議書’幾個字,嚇了一跳:“這是……”
“去吧,就是你看到的這樣。盛譽的事情暫時還是由我負責,等他好了,就還給他。”墨清塵無視他臉上的震驚。
“您和沈總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嗎?這是發生了什么事?”顧宇不明白。
雖然他直接跟在沈默言身邊的時間并不長,但是能夠看出來,沈總對這位太太說是百依百順也不為過。
他們怎么可能離婚呢?
但是碰上墨清塵的如水雙眸,他沉默了。
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他都沒有立場過問。
“那我去了。”顧宇說道。
第二天,綠色的本本就放在了墨清塵的面前。
她不動聲色地收起來,高歌盯著她,也沒有辦法分辨她的心情。
“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別人。”墨清塵看著顧宇說道。
“我知道。”顧宇自然明白其中輕重。
現在沈默言的身體尚未康復,墨清塵代為管理盛譽。
這時候如果傳出去兩人離婚的消息,不知道會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亂子。
他昨天拿到離婚協議之后,是悄悄去辦的,連高歌都沒有說。
“岳氏那邊怎么樣了?”墨清塵仿佛離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轉而問了岳氏那邊的事情。
高歌之前制定的那個計劃,前期準備已經做完了,這兩天項目已經放出來了。
如果不出意外,岳琪笙會很感興趣。
“岳琪笙已經入局了。”顧宇說道。
墨清塵勾起嘴角,岳琪笙的野心果然沒有讓她失望:“時刻留意她那邊的動向,不要做的太刻意,就像是從前我們漏給她的案子一樣就好。”
“是。”顧宇應道。
他看著墨清塵,在她的眉宇間是和沈默言一般無二的殺伐決斷,仿佛是沈默言在他眼前一般。
僅是一瞬,墨清塵的面色又恢復了平靜:“你去忙吧,有什么事,隨時跟我聯系。”
顧宇盯著她,她表現得太平靜了,平靜的好像離婚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
可他總覺得,墨清塵跟平時不太一樣,眼神里好像沒了往日的神采……
他心中了然,哪有人離婚還能平靜的,她也只是善于隱藏情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