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以后會小心的。”墨清塵笑著摸了摸小小的腦袋，卻不敢太親近。
她現在的狀態，想要照顧小小，恐怕很難……
沈默言看著他們玩的開心，獨自去了旁邊臨時辦公室里。
片刻之后，程孟敲門進去，開口道：“沈大哥，你打算一直讓他照顧墨姐姐嗎？”
沈默言從辦公桌后面抬頭看她：“怎么？”
“我不喜歡跟他一起。”程孟躊躇著說道，“我自己一個人也能照顧墨姐姐。”
沈默言看著她臉色深沉：“還有呢？”
“席茹姐也是墨姐姐信任的人啊，有她陪著，我照顧莫姐姐就好了，也不是非季銘風不可啊。”程孟補充道:“而且我覺得，墨姐姐能好的這么快，都是因為見到了席茹姐。”
她抬頭看著沈默言的臉色，覺得有點怕人，壯著膽子接著說道：“昨天墨姐姐醒過來還是跟平時一樣，晚上見了席茹姐，今天早上才好的。”
“程孟。”沈默言打斷她，“我這么做自然有我的考慮。”
“是。”程孟向來不會違背沈默言，雖然不情愿，還是沒再說話，轉身出去了。
沈默言垂下頭，心下酸澀。
如果他能夠早一點發現墨清塵的好，如果他沒有對她做那么多不可原諒的事情……
……
小小漸漸精神不佳，墨清塵讓張嫂帶她睡覺，他們幾個一起出了病房。
吳樾帶著席茹出去轉轉，季銘風叫住墨清塵：“剛剛你一直有意疏遠小小。”
“你發現了啊。”墨清塵抿了抿嘴角，說道：“我一靠近小小，眼前就會出現那天的場景。”
“我帶你去看看醫生怎么說。”季銘風說道。
墨清塵搖搖頭：“是我自己還沒有調整好，慢慢來吧。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不是么？”
季銘風也知道，她能恢復的這么快已經是在意料之外了，如果想要完全好，只能慢慢來，急不得。
他叮囑道：“如果嚴重的話，一定要去看醫生。不要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好。”墨清塵答應道，“那我去看看默言。”
剛剛只顧著跟小小玩，還沒來得及跟沈默言說話，她總覺得今天的他也怪怪的。
“去吧。”季銘風欲言又止，“他好像……”
“怎么了？”墨清塵奇怪的問道。
“可能是我想多了。”對于沈默言心里想的，季銘風已經猜到，不過他卻沒有說太多。
因為他十分清楚，這件事情他和沈默言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清塵怎么想。
墨清塵進了另一個小隔間，沈默言正在處理文件，聽到動靜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去。
“你在躲著我？”墨清塵不確定的問道，他剛剛的眼神分明就在閃躲。
沈默言的手微頓，放下手中的筆，抬眸看向她，臉色如常，說道：“沒有。”
墨清塵走到他身邊，環住他的脖子說道：“這些天，你辛苦了。”
沈默言的身體僵住，拍了拍墨清塵的手腕，問道：“你有沒有好一些？”
“好很多了。”墨清塵說道，“謝謝你。”
她香甜的氣息讓沈默言想轉身把她用在懷中，他暗暗克制，喉結發緊的滾了一下，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拿開，起身拉了凳子讓她坐下，低聲說道：“謝我什么？”
“謝謝你讓銘風哥和席茹都回來陪我，他們在我身邊，我真的安心很多。”
沈默言叫席茹回來陪她，她能夠理解，但是他能讓季銘風回來這件事情，墨清塵真的沒有想到。
在她的意識里，沈默言恨不能把她和季銘風隔絕成兩個世界。就連小小說季銘風比他好看，都要吃醋半天的人，現在為了讓她好起來，竟然會放心把她交給季銘風照顧。
墨清塵知道他心里必定做了很久的掙扎。
沈默言眼瞼垂下去，隱藏了自己的情緒，然后才抬眼問道：“小小睡了嗎？”
“張嫂已經哄睡了，她的精神還是很差。”墨清塵忍不住憂心：“醫生有說什么嗎？”
“醫生說，現在靠藥物輔助恢復的可能性會很小。”沈默言看著墨清塵的眼淚已經在眼眶里聚集，緊接著解釋道：“不過已經找到了跟她匹配的骨髓捐獻者。醫生說，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真的不行，就做骨髓移植手術。”
可是，墨清塵的心情并沒有因此好一些，眼淚大滴大滴的掉下來，自責的說道：“都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我不是個好媽媽。”
沈默言紅了眼眶，還是忍不住把她抱緊懷里，說道：“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是方玉琴的錯。”
“你記不記得，我們的小小開始到現在經歷了大大小小危險，都度過去了，這一次也一樣，不會有事的。”
……
“清塵。”席茹突然叫了她的名字，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你爸爸的葬禮打算什么時候辦啊？”
墨清塵笑容褪去，唇色也有些發白，這件事情，她是在逃避。
這些天，她也有清醒的時候，方玉琴的案子她沒有借助沈默言，而是敦促鐘楚軒幫她做的。
可是吳偉雄的葬禮，她卻一直都不敢想。
“我是不是多嘴了。”席茹看著她的臉色，有點擔心。
這件事是沈默言托付她問的，墨清塵不開口的話，他是沒有辦法去操辦吳偉雄的葬禮的。
可是人已經去世，官司也已經了解，如果遲遲不下葬，終歸不是那么回事。
而且，在席茹看來，墨清塵敢去面對這件事情了之后，她才會真正的好起來。
現在墨清塵的笑容，看在她的眼里，就像空中樓閣一般虛幻，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消失。
“沒有，我是該考慮這件事了。”墨清塵心下知道，席茹不會無緣無故問起這件讓她傷心的事，沈默言的難處她也理解，“一會兒到了醫院，我就跟默言商量這件事。”
“你不要擔心害怕，我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席茹抱住她的肩膀，“而且，結束未必就不是一個新的開始。”
“嗯。”墨清塵心情沉重，但是卻不會像前些天那樣崩潰了。
她最終接受了吳偉雄已經沒了的事實，為救她而死。
在他死的那一刻，墨清塵也終于確定，她的父親，也是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