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倒是吃的還算順利,墨清塵因為中午沒吃的關系,晚上食欲大開。
這次來知味與上次心境不同,發現不只是讓席茹贊不絕口的栗子雞,還有很多道菜都當得起‘知味’二字。
她回到家,吳偉雄正抱著小小給她講故事,祖孫倆聽到聲音,一起抬起頭。
“媽媽——”小小一骨碌從吳偉雄的懷里趴下來,開心的抱住她的腿。
“爸。”墨清塵跟吳偉雄打聲招呼。
“回來了。”吳偉雄點頭。
“嗯。”墨清塵放下手里的東西,蹲下用鼻尖蹭了蹭小小的鼻子,問道:“你們在干嘛呢?”
小小大聲說道:“外公在給我講故事!”
“那你接著去聽外公講故事,媽媽換一下衣服再過來陪你們好不好?”墨清塵說道。
“好。”小小乖巧的點點頭,然后轉身朝外公跑去。
墨清塵看著他們祖孫倆其樂融融,會心一笑,朝樓上走去。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能跟吳偉雄相處的這么融洽,更不敢相信他會像普通的外公一樣,幫自己帶孩子。
時間果然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從前覺得撕心裂肺的,如今快要想不起了。
以前覺得不能原諒的,現在也不愿意再計較了。
如果這樣,大家都能夠更幸福,那好了傷疤忘了疼,也不全然是件壞事。
墨清塵沖了澡換了衣服,便下了樓。
吳偉雄和小小正在搭積木,一人一塊往高了搭,小小沒放穩,整個積木都倒了,一老一小哈哈大笑。
看到他們開心,墨清塵也心情舒暢,看了看時間,她提醒道:“沈小小,你該睡覺了。”
“不要,我要跟外公玩積木。”小小嘟著小嘴抗議。
墨清塵看著這個耍賴的小人兒,蹲下來伸手說道:“外公也要休息,你們明天再玩。”
“外公明天也不走嗎?”小小眼睛亮亮的問道。
墨清塵說道:“明天不走,后天也不走,外公會在這兒住很多天。”
“太好了!”小小興奮的站起來,有模有樣的跟吳偉雄說道,“外公,那我去睡覺了,你也早早睡覺哦!”
吳偉雄樂呵呵的摸了摸小小的頭,說道:“好,寶寶去吧。”
“爸,李叔都把房間給你安排好了吧?”墨清塵問道。
吳偉雄點頭:“安排好了,你們去睡吧,我也去睡了。”
“那我抱她上去了,明天我就準備去陽城,快的話兩天就回來。小小就拜托你了。”
軒轅城的事情已了,墨清塵想盡快去跟朱醫生談一談,如果他不愿意加入醫療隊,她也好另做打算。
吳偉雄是真心疼愛小小,小小也愿意跟外公親近。
有張嫂照顧著,吳偉雄陪著,墨清塵也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好,家里有我呢。”吳偉雄臉上的光是擋不住的,自從吳兮月離開,家里一直冷冷清清的。
且不說他疼愛外孫女,吳偉雄心中一直覺得對墨清塵多有虧欠,如今她愿意讓自己來陪小小,也說明了心里已經不再怪他了。
他當然是開心的。
“嗯,那您早些休息,不然明天您可看不住她。”墨清塵笑著說。
吳偉雄連連答應。
墨清塵把小小哄睡了之后,回到房間,看到沈默言給她回的信息:“想你。”
看到屏幕上的兩個字,她的嘴邊不覺就掛了微笑。
墨清塵回到:“我明天去陽城,會盡早回來。”
沈默言一直沒有回她消息,她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去陽城。
下了飛機墨清塵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朱醫生的聯系方式,只能又去了朱醫生在上班的那家醫院。
朱醫生看到再次出現在自己診室的墨清塵,眼里雖有驚訝,但是卻沒有了上次那么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沈夫人,您這是……”他打量了一眼墨清塵,看她并不像生病的樣子。
“我不是來看病的。”墨清塵不想耽誤他的時間,開門見山的說道:“朱醫生,我是為了上次說的那件事情來的。當年的事情已經查出來了,我答應過要給您和您的同事們一個交代。而且,我們已經著手做一個早產兒救助慈善基金會,我想邀請您成為我們基金會的醫療專家。”
“基金會?”朱醫生眼鏡下的雙眸亮了一下。
他沒有問自己要如何交代,而是先問基金會,這讓墨清塵對他的好感又提升了一個層次,立即解釋道:
“對,在調查當年事情的時候,默言了解到國內基本沒有早產兒救助方面的慈善基金,所以打算把盛譽集團旗下的星辰基金分出一大部分的資金來做這個事情。”
“您和沈總有心造福社會,這讓我很佩服。慈善基金的事情我很感興趣,不過,”朱醫生扶了一下眼鏡,又看了看時間,說道:“現在外面還有很多病人在排隊,下午六點我下班,到時候我很愿意聽您詳細的跟我說一說。”
墨清塵看的出他眼中的激動,心知這件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趕緊說道:“沒問題,我等您。”
說著,把自己的名片遞過去:“這是我的電話,方便的話,您的聯系方式也給我一個。”
朱醫生接過她的名片,然后拿起筆,在便簽紙上寫了一串數字,遞過來:“我的電話。”
“好,那等您下班我再過來。”墨清塵接過便簽,跟朱醫生示意了一下就離開了。
朱醫生看著那張設計堪稱精致的名片,素來冷靜的他,此刻卻有些冷靜不下來。
如果早產兒救助慈善基金真的能成,他個人的榮譽都已經不算什么了!
婦產科,原本是迎接新生命的科室。
可是,有些小生命剛來到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好好睜開眼睛,就不得不離開。
他是醫生,他能夠說服接受自己竭盡所能之后的無法挽回,至少自己盡力了。
但是有許多無辜的早產患兒,是因為家庭承擔不起巨額的治療費用而被放棄的……
遇到這種問題,他不想指責人心,只有滿心的無力感。
他甚至恨自己為什么沒有萬貫家產,如果這樣就可以努力一下試試看,說不定小生命就能平安長大了呢……
如果有一個基金會可以提供一部分支持,那何止是多了一份希望!
“朱醫生,可以叫下一個病人了嗎?”門口跟他搭班的護士問道。
他按捺住激動地心,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說道:“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