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中心街。
墨清塵輕輕攪動著面前的熱美式,漫不經心的看著窗外。
她和席茹約好了在這里見面。
此時,席茹還沒來。
“沈夫人。”
起初墨清塵并沒有意識到是在叫她,直到岳琪笙正買了咖啡朝她這邊走過來。
她疑惑的看向岳琪笙:“岳總是在叫我?”
“當然,要不然海市還有誰能當的上‘沈夫人’的頭銜?”岳琪笙笑吟吟的走到她跟前:“沈夫人,我可以坐在這兒嗎?”
“十分抱歉。”墨清塵看向她,“我在等我朋友,所以不太方便。”
她跟岳琪笙不熟悉,但是她還記得上次在宴會上見面的時候,她是叫自己‘墨小姐’。今天突然改口叫自己‘沈夫人’,難道真的是一時口誤?
墨清塵試圖在她臉上找到破綻,但是失敗了。
不過只是稱呼而已,如果是試探,她懶得理會。
“看樣子沈夫人的朋友還得一會兒才能來,我就在這兒偷個閑,很快就會離開。”
盡管墨清塵拒絕,岳琪笙還是坐了下來。
墨清塵不禁蹙眉看向她。
岳琪笙輕輕吐了吐舌頭,露出幾分俏皮的神態,說道:“我可以叫你清塵嗎?不瞞你說,我的朋友不多,私下里很欣賞你的為人,這么厚臉皮的坐下來其實是為了跟你交個朋友。”
“叫什么都可以。以岳總今時今日的地位,根本無需主動交朋友。”
伸手不打笑臉人,墨清塵也笑著看向她,想看看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那天宴會,她跟沈默言一起出場,想必關系匪淺。
而且,這幾年岳氏企業從名聲不顯,做到跟盛譽并肩的地步。以沈默言的能力,如果沒有有意做出讓步,墨清塵是絕對不相信的。
加上,她又跟姜唯唯私下里起了爭執。
墨清塵很自然的就把她歸為沈默言的女人系列。
沈默言的女人怎么可能會跟墨清塵做朋友?簡直是在開玩笑
“那些人哪兒能叫做朋友啊。”岳琪笙嘟嘴抱怨,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墨清塵心中卻十分清楚,她能夠在波云詭譎商場上的殺伐決斷,披荊斬棘,又怎么可能是個普通女子?
她看到席茹的身影出現在咖啡館外面,便笑著說:“若說普通往來,我倒是愿意跟岳總相交。但是如果是朋友,我這個人不太好相處,這么多年朋友還沒有第二個,岳總就不用枉費時間了。”
墨清塵跟席茹擺擺手,然后跟岳琪笙說道:“我朋友來了,岳總請慢用,我先走一步。”
說完,不等岳琪笙開口,便走出了咖啡館跟席茹抱在一起。
岳琪笙看著她的身影,神色莫測。
她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交代你的事情,做的怎么樣了?”
……
墨清塵和席茹一路逛吃逛吃,開開心心的買了幾條街,最后實在走不動了,便開車回了墨清塵家。
兩人把東西往地上一扔,然后踢了鞋子,在客廳里的大榻榻米上并排趴下。
“小猴子,我好想好想你啊!”墨清塵抱著席茹,在她身上蹭啊蹭。
席茹一臉嫌棄:“想我?你這話誰信啊!你說說你這次失蹤了多久?一次都不跟我聯系,沒良心!”
墨清塵面露難色:“是意外嘛……”
“到底怎么回事兒啊?”席茹臉上的嫌棄變成關切,“我聽沈默言說,你不相信小小是你的女兒?”
“為什么你們都說小小是我的女兒?”墨清塵蹙眉。
席茹一記爆栗敲在她的頭上,說道:“你生小小的時候我就在旁邊陪產,你說呢!我這里還有很多小小出生時候你們的照片,我給你看!”
說著她把手機的相冊打開,放在墨清塵的面前。
墨清塵只看了一眼,便把臉轉向一邊,抿唇:“我一點也記不起來,而且……”
她低下頭,輕聲說道:“她接近我的時候,我會很煩躁。現在,不管是小小,還是沈默言,我都不太愿意接近。”
有股情緒堵在墨清塵胸口,悶悶的,不得排解。
當初季銘風跟她說小小是她的孩子的時候,墨清塵心底就開始相信了,否則也不會跟他一起去游樂園偷偷看她。
可是那種排斥感,她卻無從化解,只能態度強硬的駁斥他,不肯承認。
只安慰自己是因為小小是沈默言跟別人生的,而不敢去想她會排斥自己的女兒。
席茹握住墨清塵的手,說道:“我聽說當時小小發生意外,你因為過度悲傷不省人事。是因為你心里把小小看的太重,沒有辦法承受她離開,傷害太深才會變得格外排斥。”
聽著席茹的話,一滴眼淚毫無征兆的從墨清塵的眼眶落下,滴在手背上,她怔怔的看著手上的淚滴。
自從昏迷中醒來,她像是沒有了眼淚一般,無論心中是喜是憂,都哭不出來。
如今突如其來的淚滴,讓她心底起了小小的波瀾。
“我也不知道怎么才好,如果她是我的女兒,我應該很愛很愛她才對,可是……”
心底的煩躁情緒再次升起,她沒有辦法再說下去,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
“慢慢來,母女連心,總有一天你能找到方法克服心底的障礙。”席茹安撫道。
“嗯,希望吧。”墨清塵把眼淚擦干,回握席茹,“我聽說你結婚了?”
“是啊是啊!”
提起這個話題,席茹又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說道:“想當年,我為了給你包紅包,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你倒好,輪到我結婚,你消失個無影無蹤。你說,你是不是為了躲禮金才失蹤的?”
聽她這樣說,墨清塵破涕為笑,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十分配合的說道:“瞎說什么大實話!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
“誰跟你是好朋友……禮金還我!”說著,席茹的手在墨清塵腰間的癢癢肉上撓了一把。
“哈哈哈……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敢撓我癢癢……哼哼……此仇不報非君子!”
墨清塵笑著躲向一邊,兩個人鬧成一團。
鬧了一會兒,墨清塵喊停,跟席茹說道:“等我一下,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然后從榻榻米上下來,腳踩著拖鞋進了她的設計室。
從文件夾里拿出一張設計圖,又在保險柜里拿出一個絲絨錦盒。
放在席茹的面前:“你看這個。”
席茹接過去,設計圖上是一對對戒,她看向墨清塵。
“有一天突然想到如果你結婚,我一定要設計一對戒指送你,然后就畫了這個。既然沒趕上,就送給你留作紀念吧。”墨清塵說道。
席茹很寶貝的把設計圖抱在懷里,滿臉幸福的說道:“謝謝你仙女,我很喜歡。”
“再看看盒子里的東西。”墨清塵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也是你的設計?”席茹把設計圖放在一邊,伸手去按盒子上的小開關。
‘咔噠’一聲,盒子彈開,一條項鏈流光溢彩的躺在錦盒里。
席茹驚呼:“這是維多利亞的‘流光’!”
兩年前,維多利亞正是因為這款‘流光’項鏈聲名鵲起,一舉成為全世界一流的珠寶設計師。
據傳,‘流光’在不同的環境下可以變幻不同的色彩,流蘇狀的設計,讓它如同極光般美輪美奐。
更因為項鏈考究的制作工藝和近乎完美的寶石切割,讓它每一種色彩都足以驚艷世人!
可是,真正見過流光的人不多,市面上的仿品也最多只能變換兩三種顏色,且寶石色澤暗淡,遠不如流光的萬分之一。
“這條項鏈怎么會在你這兒?”席茹轉頭問道。
墨清塵笑而不語。
席茹看著她的表情,突然間明白了,她捂住嘴:“不要告訴我,你就是維多利亞!”
“小女子不才,正是維多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