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目光呆滯的墨清塵,十分不忍,終究還是開口說道:
“這份病危通知單,需要您簽字。”
墨清塵轉過臉看向她,眼睛早就已經哭得通紅,她的聲音低弱而沙啞:“你剛剛說什么?”
“孩子正在搶救,這份病危通知單需要您簽字。”護士長重復說道。
“她不是已經搶就完了嗎?”墨清塵語氣急切,眼神中透著哀求。
護士長只有如實相告:“目前狀況不太好……”
“不!我不簽!”墨清塵搖頭,看著護士長手上的文件如避蛇蝎。
護士長耐心解釋道:“沈太太,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只有您簽字,醫生才能全身心的給孩子治病。”
墨清塵右手顫抖的接過醫生手里的筆,眼淚落在那張通知單上:“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她……”
“請你放心,我們醫院一定會全力救治。”護士長保證道。
墨清塵剛把筆交到護士長的手里,病房的門就打開了,進來一個護士面色沉重的說道:“沈家寶寶情況不好,需要家長去搶救室外等消息。”
“帶我去!”墨清塵聞言,跟那個護士說道。
“現在外面……”護士長話還沒有說完,墨清塵就已經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保安已經趕到,在外面守著。
岳琪笙還在接受采訪,那些記者把她層層圍住,有一部分最外面的記者,始終沒有得到提問的機會,只好時不時的朝著病房這邊看一眼,看有沒有機會能采訪到墨清塵。
墨清塵剛走出來,就有記者大神喊道:
“墨清塵出來了!”
記者們紛紛朝著墨清塵圍去。
他們起初遇到岳琪笙的興奮勁頭已經過去。
比起岳琪笙不咸不淡的打太極式的答案,顯然沈默言出軌后墨清塵的反應更能吸引大眾的眼球。
病房前的保安趕緊攔住他們,護士趁機拉著墨清塵朝著搶救室的方向跑去。
“這里是醫院,你們要采訪請顧忌醫院的秩序!”保安說道。
“醫院又不止這一條路,我們繞過去!”有個記者在人群里喊道。
那些記者紛紛掉頭,朝后面跑去。
護士長看到這一幕,對保安說道:“報警吧。”
……
墨清塵在搶救室外面停下來,眼睛盯著那道門,一顆心懸在嗓子眼。
記者很快就找到她,再次朝著她圍過來:“沈夫人,可以接受我們的采訪嗎?”
墨清塵轉過頭看了他們一樣,低聲說道:“對不起,我現在不接受任何采訪,請你們離開。”
可是那記者并不死心,說道:“對于沈總在烏市與女星姜唯唯住在同一家酒店的事情,您有什么看法?”
“有人拍到姜唯唯昨天晚上進了沈總的房間,今天早上才出來,她是不是介入您和沈總感情的第三者呢?”
“聽說姜唯唯是沈總的青梅竹馬,后來因為姜唯唯出國留學兩人才錯過是嗎?”
墨清塵只覺得耳邊有一萬只蒼蠅在嗡嗡叫,吵得她頭都快炸了,她站起來奪過離她最近的那個記者手里的話筒往地上摔去:“我說讓你們走!”
那些記者看到墨清塵發火,一個個興奮的按下快門。
這才是他們最想看到的場面!
“你們在干嘛!都停下來,不準拍了!”
季銘風的身影出現在走廊上,早上看到沈默言的新聞就匆匆往醫院趕,沒想到還是晚了。
他到病房,聽護士說小小正在搶救,又匆匆趕到搶救室。
過來就看到墨清塵被一群記者圍在中間。
他匆匆走過去把墨清塵護在伸手,目光凌厲,對著那群記者說道:“是什么讓你們不怕沈家的影響力來采訪清塵我不知道,但是你們好像忘了,她不只是沈默言的夫人,更是我們墨氏的掌門人!”
“在場的各位,認為自己公司有能力跟墨氏叫板的,可以留下。沒有這個實力的,把拍到的東西刪掉,內存留下,趕緊離開。凡有泄漏,我墨氏追責到底!”
那些記者面面相覷,有個記者不怕死的說道:
“你跟墨清塵本來就曖昧不清,你就不怕摻和進來身敗名裂!”
他旁邊的記者趕緊拍拍他,眼神示意他往后看。
原來在季銘風說這番話的時候,這些記者身后早已經被黑衣人團團圍住。
如今的墨氏不可同往日而語,在季銘風的帶領下,已經穩坐海市的第三把交椅,并且有極為猛烈的上升勢頭。
確實不是他們這種小娛樂公司能夠比擬的。
墨氏如果想將一家娛樂公司除名,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那些記者雖然想要第一手新聞,但是誰也不敢跟自己的飯碗開玩笑。
“把照片視頻刪掉,內存卡留下來,各位就可以離開了。”領頭的黑衣人開口說道。
他人高馬大,身上的肌肉仿佛要把西服撐爆一般,看起來就像一座人型鐵塔。
有家小雜志的記者已經松動,主動刪掉自己相機里的視頻,交給領頭的黑衣人檢查。
黑衣人抽了他的內存卡,把相機格式化,還給他,說道:“走。”
這些記者,沒有辦法,只好有樣學樣,一個個都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搶救室外終于恢復了寧靜。
“謝謝你,銘風哥。”墨清塵低聲道謝。
季銘風摸摸她的頭,說道:“說的什么話,我說過要讓墨氏成為你身后最堅實的靠山。”
墨清塵眼睛一直盯著搶救室的門,就連季銘風問她小小的情況都沒有聽見。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醫生從里面走出來,墨清塵跌跌撞撞朝她跑過去,神色慌亂:
“怎么樣了?”
話音未落,就看到護士從里面抱著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襁褓。
墨清塵認得,那是小小的。
醫生說道:“她如今還不足月,呼吸道尚未發育完全,我們盡力了……”
“不可能!”墨清塵不愿意相信護士說的話,小心翼翼的掀開遮住小小臉的被角。
她的雙眼緊閉,臉是青紫色。
墨清塵用臉貼上去,只覺得皮膚冰涼,再也感覺不到她的呼吸。
她的心跳像是跟著小小的呼吸一起停止了……
墨清塵又小心翼翼的把被角蓋上,喉嚨里氣血上涌:
“噗——”
猩紅的鮮血從她口中悉數噴在小小的襁褓上。
“清塵!”季銘風快速攬住墨清塵的肩膀,“你還好嗎?”
墨清塵看了他一眼,雙眼黯淡無光,她開口說道:“銘風哥,活著好累——”
說完,朝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