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沈默言的靈前一諾，墨清塵心知其中分量。

沈譽想要的從來不是沈家一家的榮耀，他心里裝著的更是‘達則兼濟天下’夢想。

墨清塵想起那日沈譽對沈默言說的話：你肩上扛著的不只是沈家，更是盛譽旗下數(shù)萬個小家組成的大家！

沈默言身形挺拔如松柏，一身黑色的西服襯得他氣質(zhì)更加清絕出塵。

“言哥。”一道女聲在身后響起。

墨清塵不用回頭便知道，來人正是姜唯唯。

姜唯唯身穿一件黑色絲絨旗袍，一枚白色珠花別在胸前，頭發(fā)挽在腦后，不施粉黛，滿臉哀容。

沈默言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她走向前去，說道：“我媽讓我替她給老爺子上炷香。”

“替我謝謝青姨。”沈默言遞給她一炷香。

姜唯唯神色恭敬的朝著遺像拜了拜。

拜完，說道：“想起住在沈家的日子，仿佛還是昨天。”

沈默言聲音冷淡的說道：“時間久遠，我已經(jīng)不太記得了。”

“……”姜唯唯愣住，委屈的撇著嘴小聲說道：“言哥現(xiàn)在為什么對我這么冷漠？”

墨清塵看不得她這種樣子，忍著腰疼，轉(zhuǎn)身朝廳外走去。

“等我一下。”沈默言拉住她的手，轉(zhuǎn)臉對姜唯唯說：“上完香就走吧。”

姜唯唯伸手想要拉住沈默言的衣服，被他一臉嫌惡的躲開。

她表情里滿滿的不置信：“你一定要這么絕情嗎？難道我們之間一點情分都沒有了？”

沈默言看向她，墨色的眸子里風潮暗涌：“我早就告誡過你，是你不知分寸，破壞了我們之間的情分。”

“你從前說過你會保護我的！”姜唯唯像是個得不到糖果撒潑耍賴的小女孩一樣，哭著喊道。

沈默言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說道：“看在青姨的面子上，你要是老老實實的，我依舊會保護你。可如果你再傷害清塵，我不惜一切代價封殺你！”

姜唯唯呆立當場！

聽到他的話，墨清塵心中如果說不震撼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她看著沈默言的側(cè)臉，突然愿意相信，這個男人是可以保護自己和孩子的。

“走吧。”沈默言察覺到她的目光，給了她一個安心的表情，扶著她一直朝著店外走去。

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姜唯唯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毒，她惡狠狠的低聲說道：

“墨清塵，都是你自找的！”

說著，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fā)送出去。

“無論你想做什么都趁早打消念頭，少夫人不是你能動得了的。”李叔從靈堂后面走出來。

姜唯唯被嚇得一激靈：“李叔，您怎么在這兒？”

“老爺在這兒，我當然也在這兒。”李叔面無表情的說道。

姜唯唯恨恨的抱怨道：“李叔，從小您看著我們長大，言哥無論設(shè)么事情都會護著我，他明明是喜歡我的！難道就是因為我的出身嗎？”

“少爺對你從來都不是愛情，如果說感情，也只有主仆之情、朋友之誼。”李叔說道，“你應(yīng)該感謝你媽媽曾經(jīng)照顧過少爺，否則現(xiàn)在你早就已經(jīng)銷聲匿跡了。”

“可是，這些年是他一直在暗地里幫我，我才能有今天。如果他心里沒有我，怎么可能會為我做這么多！”姜唯唯爭辯道。

李叔斥道：“知道少爺仁義，你就更不該貪心！”

“我為了有資格站在他身邊，付出了這么多，我不會放棄的！”姜唯唯眼睛里閃著偏執(zhí)的光。

“如果你再對少夫人出手，我也不會放過你。”李叔警告道，“言盡于此，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完，李叔去做別的了，偌大的靈堂只有姜唯唯一個人，她看了一眼沈譽的遺像，心中害怕，快步離開了。

……

出去之后，沈默言很快發(fā)現(xiàn)了墨清塵身體的不自然，停下腳步問道：“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墨清塵沒有隱瞞，蹙眉說道：“腰有些疼。”

沈默言手掌托著她的腰，說道：“一會兒到房間，我給你做個推拿。”

墨清塵驚奇的問道；“你還會這個？”

“嗯，從前照顧奶奶學過一些。”沈默言彎腰把她抱起來，朝房間走去。

“奶奶……”

墨清塵對沈家奶奶印象不深，她去世的早，在沈家很少聽到有人提起過她。

她聽沈默言提起，便問道，“奶奶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年輕的時候很厲害，對爺爺?shù)氖聵I(yè)幫助很大，可是身體不太好。”沈默言緩緩說道，“還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她跟你的外婆是很好的朋友，你外婆去世的早，沒有照顧好你媽媽，她一直很內(nèi)疚。讓我娶你，其實是她的意思。”

“啊？”墨清塵的確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難怪爺爺會這么照顧我。”

沈默言看著她，目光溫柔：“這只是一方面，爺爺覺得虧欠她太多，所以她生前交代的每一件事情，爺爺都想竭力完成。另一方面，爺爺沒有女兒，也沒有孫女，他老人家是真的喜歡你。”

“我知道，爺爺很疼我。”墨清塵說著，又覺得鼻頭發(fā)酸，眼淚又要掉下來。

“別難過了，如果他知道你哭的這么厲害，又該怪我沒有照顧好你。”沈默言在她的額頭輕輕印上一吻，“他如今跟奶奶兩人可以團聚了吧。”

再次經(jīng)歷天人永隔的悲痛，墨清塵愈發(fā)珍視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

她喃喃說道：“我想小小了。”

“回房歇一歇，腰好一點，我們就去醫(yī)院看她。”沈默言說道。

“嗯。”

墨清塵的頭靠在沈默言的肩上，近來躁動不安的心，終于感到了片刻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