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相館出來,墨清塵雖然很開心,但是已經有些累了。
因為沈默言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吃了午飯后,直接帶她回了盛譽。
墨清塵有午睡的習慣,一進沈默言的辦公室,就在沈默言臨時休息的套間里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爭吵。
她睜開眼睛,凝神聽了一會兒,似乎是沈寧在外面跟沈默言爭辯著些什么。
房間的隔音太好,她聽的并不真切。
隱約聽到了‘盧白河’,墨清塵覺得有點熟悉,仔細回憶了一下在哪兒聽過。
她很快想起來,當初她來給沈默言送飯,聽到他要阻止季銘風拿下的那個項目,好像就是叫‘盧白河’什么項目來著,她還提醒了季銘風要注意。
如今她又聽到了這個項目名字,難道是這個項目招標在即?
這段不愉快的回憶,讓墨清塵心中起了一個疙瘩。
她當即起身,把耳朵貼在門上努力聽他們在吵些什么。
只聽到沈寧大聲嚷嚷著:“這個項目明明我們可以拿下來,你為什么不批?說好的公平競爭,你這是濫用職權!”
“我只是從公司的利益出發,攔下你一個小小業務員的業績,我沒有興趣。”
沈默言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他沒有拿下這個項目?
墨清塵有點搞不懂了,當初他用了那么卑劣的手段,企圖逼迫季銘風放棄這個項目,不就是因為盛譽想要接下來?
為什么現在又不批了呢?
難道僅僅是因為業務員是沈寧?
“說的義正言辭,這個項目能為公司至少盈利一千萬!到底是為了公司的利益,還是你的利益!”
外面又傳來沈寧情緒激動的指責聲,墨清塵甚至能想象他此時的神態動作。
沈默言卻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直接下了逐客令:
“出去吧,不要在我這里罵街,你已經違反了公司的規定,下不為例。”
“你枉顧公司利益,公報私仇!別以為老爺子現在病著,我就拿你沒辦法!”
沈寧尚不清楚沈譽已經出院的事,罵罵咧咧的摔門而去。
聽到沈寧走了,墨清塵輕輕打開門,走了出去。
沈默言回頭看她,一臉歉意:“吵到你了。”
“三叔為什么發這么大的脾氣?”墨清塵試探著問道。
沈默言揉了揉眉心,嘆息:“他太想證明自己,想做的項目被否,接受不了。”
說完,他起身走過來,扶著墨清塵在沙發上坐下。
“他想做的那個項目不好嗎?我好像聽到他說,能給公司創造一千多萬的利潤。”她觀察著沈默言的臉色,接著問道。
沈默言搖搖頭,解釋道:“這個項目很復雜,很多地方都是在鉆規則漏洞,打擦邊球。公司曾經對這個項目做過評估,認為風險很大,并不適合投資。”
“原來是這樣……”
墨清塵心里豁然開朗,讓她糾結難過了許久的心結終于解開了。
沈默言擔心墨氏受到損失,但是又不屑于提醒季銘風,所以才會通過其他的方式去影響季銘風的決定。
這確實是他的風格。
墨清塵癡迷的看著眼前這張棱角過于分明的臉,突然覺得他是天下最帥氣的男人。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墨清塵把頭靠在他懷里,說道。
沈默言低聲笑道:“什么人?公報私仇,利用我自己的職務之便,讓他沒有業績,不能晉升?”
顯然,他并不知道墨清塵在說什么。
墨清塵‘嘿嘿’一笑,也沒有解釋。
沈默言低頭吻了吻墨清塵的臉頰,用他終于不再沙啞,恢復了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
“原來我在你心里是這種人嗎?嗯?”
墨清塵為自己從前的誤會有些臉紅,她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劃道:“也就以為你有那么一丟丟不擇手段而已、唔……”
話未說完,被沈默言低頭吻住她的唇。
良久……
他抬起頭,戲謔眼神看著她,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懲罰。”
墨清塵臉紅心跳,氣喘吁吁……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秘書于霞菲的聲音響起:“沈總,有個文件需要您簽字。”
墨清塵聽到聲音,慌忙起身,躲進里間。
身后傳來沈默言低低的笑聲。
她回過頭嬌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把門關上,在里面一直窩到沈默言下班。
因為晚上沈穆的妻兒就到了,沈默言提前下班,帶著墨清塵去機場接人。
墨清塵從未處理過這種家長里短的親戚關系,心中頗為忐忑,在接人的路上就問沈默言:
“你知不知道這個二嬸嬸是個什么樣的人?”
沈默言目不斜視的說道:“聽去接他們的人說,還算本分。”
看到他神情淡然,墨清塵突然眼睛一亮,說道:“你一定查了她的背景吧,快說給我聽聽,說的詳細一點。”
“夫人連人家是何許人也都不知道,就敢留宿家中,實在是古道熱腸,女中豪杰!”沈默言打趣道。
“別貧,快說!”墨清塵催促道。
從沈默言口中,墨清塵知道了,這個二嬸嬸是個漁家女,大名叫阮玉,小名阮三妹。
因為有幾分姿色,所以被一個小混混騷擾,恰逢被想愛出風頭的沈穆救了。
沈穆作為正宗的紈绔子弟,自有一手哄女人開心的本事,一來二去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雖然沈穆混蛋,但是難能可貴的是阮玉能不離不棄的跟著他,還給他生了個兒子。
“這么說,這個二嬸嬸還挺好?”墨清塵問道。
“何謂好,何謂壞?”沈默言回答。
墨清塵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白癡,人性本就復雜,確實無法從她對沈穆的態度來判定她的為人。
“那如果她并不是什么善類,你會同意她進沈家的門嗎?”她又問道。
畢竟楊宛筠可是一點都不愿意多這個妯娌。
“血緣關系否認不了。”沈默言說道。
墨清塵深以為然。
沈默言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不過,我會不讓她進我們家的門。”
墨清塵失笑,心里的緊張忐忑消失不見。
她轉頭看自己身邊的沈默言,如今的他在她的眼中,變得如此不同,又好像從未變過。
他依舊是那個閃閃發光的他,卻已經成了她的依靠。
讓她有種‘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