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塵在自己的臥室里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下午三點。
她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間,好像是在夢里。
依稀記得早上回來,沈默言從背后擁著她,告訴她:“花房里的花草,都在等你回來,我也是。”
花房里那一串串白色鈴蘭,輕易就觸動了她的淚腺。
當初嫁給沈默言,搬進這所房子的時候,她種下那些鈴蘭。
墨清塵一直以為,幸福即將到來。
可是鈴蘭開花一次又一次,屬于她的幸福依舊看不到蹤影。
到頭來,她才明白,自己的人生只不過是從一個深淵跌進了另一個深淵。
原本悲傷的記憶會接踵而來,她控制不住情緒,卻一不小心被沈默言的話暖了心。
這一覺,她睡得分外踏實。
墨清塵躺在床上,望著窗外午后的陽光,那樣炙烈,好像能夠驅散世間一切寒冷。
她在心里想,是不是該給他一個機會,接受他給的關懷和愛意。
老夫子不是說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何況,他還是孩子的爸爸。
給他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墨清塵起身下床,再看到花房里的花,感覺心情開朗了很多。
這一次,她的幸福也許真的要來了。
她梳洗完下樓,不見沈默言的身影,詢問張嫂,說是去公司了。
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給沈默言發了信息,她就又去了醫院。
沈老爺子在醫院住著,即使沒什么大礙,她也要去守著才安心。
剛到病房門口,墨清塵就聽到了沈穆跟李叔爭辯:“我也是他兒子,憑什么ICU不讓我探視!”
李叔看到墨清塵來了,撇下沈穆,恭敬地走過來打招呼:“少奶奶。”
“李叔,怎么回事兒?”她看著面紅耳赤地沈穆,開口詢問道。
“沒什么。”李叔悄悄給她使眼色,讓她不要招惹沈穆。
沈穆卻已經迎了上來:“喲!這不是侄兒媳婦嗎?你告訴沈默言,我是不可能在他給我的那東西上簽字的,沈譽必須給我股份,這是沈家欠我的!”
聽到他直呼老爺子的名諱,墨清塵蹙眉,看來整個沈穆比她想象的更不是東西,難怪把爺爺氣到了醫院里。
她抬眼看了沈穆一眼,一臉冷清的說道:“你簽不簽字,關我什么事?”
說完,跟李叔打了招呼,朝ICU病房走去。
沈穆在背后口出狂言:“你個小娘皮,別以為你肚子里揣個種就是龍蛋,小心我讓你生不出來!”
如果墨清塵有逆鱗,那一定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無法忍受有人拿著孩子去威脅她,更不容許有人去詛咒她!
墨清塵站定,雙目兩道寒光似劍,直指沈穆心底。
沈穆沒想到墨清塵一個瘦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強大的氣勢,不由得顫了顫,虛張聲勢地說道:
“你看什么看!”
墨清塵沒有理會他,轉頭跟李叔說道:
“這個人太吵,怕會影響爺爺休息,我能把他丟出去嗎?”
李叔愣了一下,說道:“少奶奶請便!”
墨清塵跟她帶來的黑衣人揮了揮手,沈穆立即被兩人像拎小雞仔一樣架了起來。
她早預料到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出門的時候就找沈默言要了幾個身形高大的保鏢。
“小娘皮你把我丟出去試試,我……”
話音未落,被李叔抬手敲暈,耷拉著頭被保鏢拖著。
墨清塵被李叔這一手驚了一下,正想贊一句,卻聽到李叔說道:
“謝謝少奶奶,我忍他很久了。”
她忍住笑意,跟兩個黑衣人吩咐:“扔遠一點,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那種。”
黑衣人領了任務,拖著沈穆離開了醫院,去了火車站。
……
她在醫院一直待到晚上才回家,沈默言還沒有回來。
他在國外呆的時間太久,公司積攢了很多需要他親自處理的事務。
墨清塵在房間里給寶寶日常胎教結束以后,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收到沈默言的信息,說他加班會晚,讓她早點睡。
可是墨清塵的時差還沒有倒過來,這個點根本就睡不著。
問了沈默言還沒有吃飯,索性去廚房準備了一些東西,讓司機送她去了盛譽集團。
她從車上下來,手里拎著食盒,望著眼前這棟海市的地標性建筑,心里有些忐忑。
雖是晚上,可是不少樓層依舊燈火通明。
墨清塵有些后悔自己的沖動,只想轉身逃開。
以前,沈默言不待見她,以至于每次她單獨來這個地方,總是到處碰壁,遭受各種指指點點。
結婚這三年自己從來沒有順利的去過沈默言的辦公室。
久而久之,她再也沒來過。
就連這一次,她也無法積攢足夠的勇氣,踏進近在咫尺的旋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