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其實一直都覺得自己對于看人品行不怎么擅長,她的朋友,有貪生怕死還老把鍋甩在她頭上的江玉衡,有一板一眼還神經到令人發指的紀梵,有原本的死對頭車晉夫,有真正的精神病東十八和舊敵人葉七霧。現在還多加了個勢利鬼江水莜,姑且。
前男友殺人如麻心理變態,現男人佯裝溫潤實則腹黑,生出個掌上明珠從來不聽她講話。
啊,著實失敗。
握緊手槍,子桑直接掃射。
打死南一方似乎是不可能的,不過打中可以。盡管只是擦傷,但也比以前要好多了。
子桑和祁修人發出三角形攻擊,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重傷是肯定的,但南一方只是擦傷了臉頰和腿。
“他給我打了鎮定劑,近戰現在我不行。”子桑小聲和祁修人說了句,然后躲到了他身邊,“過去,讓他背對我。你自己小心點,我手還麻,可能會傷到你。”
祁修人無奈瞪了一眼子桑,然后一個箭步沖過去糾纏住了南一方。
即便現在南一方失去了聽力,但與祁修人一較高下似乎還是抵得住的。只是后面舉槍瞄準的子桑,讓他著實心痛。
南一方聽不懂子桑到底因為什么改變了體質,即便她說了這么多遍也他也不明白,他只知道以前那個眼里只有他的女孩子死了。
死得徹徹底底干干凈凈,而且還是被他的親弟弟殺死的。
南一方有些扛不住,不光是因為祁修人越戰越勇,還是因為他實在不想和祁修人打下去。
“就是現在!”子桑上前跑了幾步瞄準南一方的心臟,祁修人聽到喊聲一閃身蹲下。
南一方很快就察覺到自己被夾擊了,千鈞一發之刻,他雙指刺向祁修人的雙眼,那一瞬間,伸出的手指就被子彈射穿了骨頭。
在子桑準備下一擊的空當,南一方推開祁修人飛速對著出口逃走,而子桑接下來的子彈也只擦破了他的褲腳。
“嘖。”子桑揉著自己的手臂,因為鎮定劑的緣故她無法連續發動攻擊,還是讓他跑了去。
“你知道我不會被他傷到的。”祁修人有些郁悶,畢竟這次可是個好機會。
子桑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將東西都丟在地上,神情似乎有些陰郁:“算了吧,我們回去。”
正說著,子桑只覺得身體一輕,就被人抱了起來。
祁修人沒有說話,眉宇間看著她卻有些無可奈何。
她不是不信祁修人會擋住南一方那一擊,而是在最后時刻,沒能下手。
是啦,子桑也覺得自己太慫。
“反正已經撕破臉,就留在這里靜觀其變吧。”祁修人收緊了自己的手臂,將子桑的身子牢牢鎖在懷里。
反正,這女人是他的,逃不掉。
凌晨三點,子桑終于回到了江家大宅。江玉衡看到子桑總算是松了口氣,說實在的,他可擔不起搞丟子桑的責任。祁修人若真生氣起來,他家還不得鬧翻天了。
江水莜一直伸著脖子,在看到江玉音跟在后面的時候似乎撇了下嘴,過一會兒才走過去:“事情暴露的差不多,南一方知道這些事就說明那邊也知道了,看來我們是不能回去了。”
說罷,她眼神又瞟向江玉音。
江玉衡用拳頭輕輕敲了幾下桌子,很是躊躇地出聲:“那個不男不女的還在這里,我們就在這里等他的援兵到?”
“有什么事等天亮再說。”祁修人興致缺缺,抱著已經疲憊到不行的子桑上了樓。
也不知道南一方給子桑打了什么,歇了許久,精神也沒有恢復多少。
祁修人把子桑放到床上,拿了熱毛巾去給她擦手和臉,卷起袖子時,那幾個針眼就生生刺著他的目光。
“我也沒什么大事,太耗費體力了而已。”子桑一直都醒著,在車子里看到祁修人皺著的眉頭她就睡不著。
祁修人合衣臥在她身邊,伸出手臂將女人圈進懷里:“睡一下吧,我守著你。”
“下次我一定會下手的。”子桑抓住祁修人的衣服,語氣說得異常重。
祁修人揉揉她的小手,搖了下頭:“不做也無所謂。”
“不行,我不想讓你下手。”子桑動動腦袋,找到了個舒服的地方待好就閉上了眼。
祁修人忍不住捏了捏子桑的臉,那只抓著他胸口的小手讓他心頭覺得暖呼呼的。
他以前說過,對親人下手總是不對的,那等無情無義的事做了是害自己。南一方做出的事情再出格,也是他的血親。
可這一次,祁修人想破例了。
“什么不對親人下手,只是和你說說漂亮話而已。他真碰了我的要害,怎么能不親手除掉。你自己清楚,我對你撒謊過多少次。”祁修人說這話時,有點內疚,聲音也很輕,不知道子桑有沒有睡著,不想吵了她。
他們的感情就一直建立在相互欺騙的基礎上,如果能從一開始就坦誠相見該多好呢。
子桑雖然有些困意,當前卻還沒睡過去,就點了下頭。
第二天上午子桑醒來的時候,祁修人就在旁邊坐著。
“餓了么?”祁修人指指浴室,“去洗臉,我做好早餐了。”
“列拉沒到嗎?”子桑在昨天已經大致聽祁修人他做了什么,算一算已經過了十多個小聲,列拉若是在意自己兒子的情況應該已經到了。
祁修人戳了下子桑的額頭:“別想那些,多想點吃的喝的和你兒子。”
“啊,對了!明怎么樣?”子桑趕緊擺出一副慈母臉,不過說實話,明以前就不總在她身邊,真有些虧待這小家伙。
祁修人拿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車晉夫帶明去旅游,早把你給忘了。”
“這么狠的話也說得出口。”看過明發來的照片,子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好了,你到底想怎么處理這些事。”
祁修人懶洋洋地往床上一靠,雙手交叉著放在小腹,眼里沒半分擔憂:“看來我想不介入也不行了,畢竟這里是我的地盤。”
“你之前那樣,算沒介入?”子桑噗地笑出聲,祁修人如果不想管,早就揪著她會燕南了。
祁修人一臉的不想理子桑,抱住枕頭補眠。
子桑感覺到昨夜祁修人起床,應該是去處理事情了,說不定一夜沒睡。
列拉沒出現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因為塔季楊娜處于昏迷,一不小心說不定就醒不過來了。
而他們在南一方那邊暴露了江水莜的身份,也是個麻煩事。如果江玉音現在挑得起大梁還好,問題是昨天的事情把她著實嚇個不輕。能崩到祁修人出現才逃走已經是極限。
子桑走到樓下時,發現司戈已經坐在了大廳里,看來祁修人是要動真格的了。
看了一圈,子桑在靠近廚房的地方發現了江水莜。江水莜坐在小沙發上伸著脖子朝外面看,透過窗子可以看到江玉衡和江玉音在外面,應該是在因為昨天的事情安慰她。
“都這個時候,可沒時間想兒女情長了。”子桑站在江水莜身邊,拿了祁修人給她準備的早餐。
江水莜抱著手臂,歪歪頭:“你欠我的,你清楚吧。”
子桑聳聳肩,長長嘆了口氣:“你明知道暴露身份后自己會很危險,那又為什么要救我?”
“沒救你,我也是個死,救了你,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江水莜朝著子桑懷里的小松餅就伸手,卻被子桑毫不留情地打了回去。
“那我就不欠你的,都是狼子野心的貨,別跟我來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套。”子桑護食地偏了個身子,再抬頭,便看到江玉音靠在了江玉衡的肩上。
江水莜翻個白眼,朝子桑靠近兩步,然后也把頭靠在了子桑肩上:“誒,你怎么就這么矮呢。”
“滾。”子桑顛了下自己的肩躲開多愁善感的女人,把小碟子放在一邊,“江玉衡不是什么意志堅定的人,如果你死了,他一定會忘記你的。”
江水莜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冷哼:“那可不成。”
祁修人這時也下了樓,對著子桑招手示意。
子桑和江水莜走到大廳,司戈推推眼鏡就站了起來:“四十分鐘前,葉普蓋尼抵達燕南,列拉仍然行蹤不明。”
“那就不用管列拉了。”祁修人勾了唇,似乎還很是滿意地點點頭。
江水莜剛剛想張口問,隨即就明白了祁修人的想法,然后撓著下巴在一邊思考什么。
子桑一轉眼珠,用手臂懟了下江水莜:“怎么回事?”
江水莜只是說了句:“昨天,祁老板給列拉和葉普蓋尼都發了塔季楊娜受傷的消息。”
子桑眼睛一亮:“說不定是葉普蓋尼把塔季楊娜給截住了。”說完,她自己又皺起眉來,“可是她真的會那么容易輸?這才幾天。”
更何況,列拉是個母親。
祁修人在用指肚摸著紅木桌子的紋路,皺著眉搖頭:“就怕不是相斗,而是相助。”
對付一個尚且吃力,如果他們兩個結盟了呢?
但他們自然不會真心實意地成為好友,只要這樣,祁修人就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