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真的很適合您，很難想象還有其他更適合的了。”導購小姐強擠出笑容，瞇眼微笑看著面前仍不是很滿意的三個女人。
在試了十幾套并且超過工作人員休息時間一個多小時之后，導購小姐還能這么有禮貌著實是難得。
祁小芩被西子蘭扶著，轉了個圈:“我說不好，這件是很漂亮啦，可好像不是很適合我。”
子桑坐在沙發上，也搖了搖頭:“有沒有裙擺更蓬一點的？小芩你還是適合帶點洛麗塔風。對了，還有沒有香檳，再來點。”
西子蘭拉著祁小芩的裙角讓她在沙發上坐下來，然后細致地整理著褶皺。
祁小芩拽拽胸口繡著的玫瑰，看了看那一排頭紗嘆了口氣:“也許我就應該等定制的。”
子桑用手指玩著祁小芩裙擺上的薄紗，晃晃所剩無幾的酒:“婚禮就在六天后，你可沒那個時間定制。”
“不管了，休息一下。”祁小芩攥攥自己發抖的手，活動了一下脖子，“對了，昨天晚上二哥二嫂你倆好像一起離開的吧？”
子桑把酒杯一放，揉著鼻子敷衍地應了一聲:“恩，怎么啦？”
祁小芩用別有深意的眼神和子桑擠了擠眼睛:“你們住在一起了。”
子桑攤手:“那又怎么了？這是特殊時期，有人在騷擾我。”
祁小芩用審視的目光望著子桑:“也沒見你以前怕過。”
“這個人很厲害的好嗎。”子桑縮縮脖子，正經也嚴肅地強調。
祁小芩突然一拍手，拉起了子桑的手:“你也應該試婚紗！”
子桑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祁小芩是在和她說話:“恩？我？我試什么婚紗。”
西子蘭立刻就站了起來，在一排婚紗里面找來找去。
祁小芩打了下子桑的肩膀，然后后悔地捻捻自己的手:“你和我二哥，就不打算辦婚禮了嗎？”
子桑在沙發里越陷越深，含糊不清地嘟囔:“我還沒說要和他怎么樣呢”
“快試試，反正你也要選伴娘裙。順便就選一選婚紗嘛！穿什么不是穿，我們的時間還早著呢！”祁小芩一邊用身體擠著子桑一邊催促道。
西子蘭捧著一條帶緞帶的婚紗在子桑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緊緊盯著。
子桑被看得渾身發冷，討好地笑了笑馬上就舉手投降:“不就是穿個裙子嘛，我這就去穿還不行？”
待子桑不情愿地抱著婚紗進了換衣間，西子蘭和祁小芩得逞地擊了下掌奸笑起來。
沒有女人不喜歡穿婚紗，就算是浪漫細胞極度缺失的子桑也是一樣。
站在大鏡子前，看著自己的子桑第一次幻想起了宣誓的場面。
說起來，她可不是沒這個條件。但祁修人都沒和她求婚過，更別提婚禮。更何況，孩子都那么大了，現在也沒什么時間。
“這不是超漂亮嘛，你真應該多穿穿裙子。我保證、二哥看到眼都會直了的！”祁小芩捧著臉，緩慢又羨慕地道。
子桑嫌棄地扯了扯裙擺，不置可否:“我也穿過好多裙子啊，看他也沒怎么樣。有時候還會嫌我個子矮撐不起來呢！”
祁小芩搖了搖手指:“這是婚紗，婚紗和別的裙子可不一樣。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嗎？”
子桑忍不住提著裙子在鏡子前面轉了個圈：“恩好吧，其實還真的蠻漂亮的。”
“那不廢話。”祁小芩活動著自己的腿站了起來，“去把那個導購叫過來，我要把這里都試一遍。”
子桑和祁小芩一起站在鏡子前面，相視一笑。
事實上，昨天晚上還蠻尷尬的。回到祁修人家，兩人就又同居了。可他們也不太符合正常的一家三口。
明寶貝住得倒是蠻舒服，因為這里的wifi比他們以前待的地方快上不少。
總而言之，就是有點尷尬。
祁修人其實也是這樣想的，他不知道自己該以什么樣的態度對待子桑。更親密一點，更疏遠一點？多給她留一點空間還是多和她相處？
“她們好慢，我餓了。”明寶貝坐在婚紗店的休息室沙發上，抱著平板望天。
祁扶成看了下表，難以置信地搖頭：“她們試了快四個小時。”
祁修人早就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開始辦公：“三個女人，我覺得她們還能再待四個小時。”
祁扶成看了看安心在茶幾上寫樂譜的紀梵：“說起來你都沒試一下，只是看了看那件衣服能行嗎？”
紀梵抬頭，組織一下語言后點了點頭：“我看得出來，那件衣服很適合我。”
“算了，你開心就好。”祁扶成戴上了耳機，開始給廠商老板打電話。
明寶貝已經開始無聊地數西裝款式，因為被祁小芩選中做花童，所以大人們也給他選了一身西裝。
“我餓了。”明寶貝又說了一遍，但還是沒有人理他。
祁修人在審完合同之后，和明寶貝指了指服務員：“讓她給你拿點點心好了。”
明寶貝突然覺得，他以后還是不要結婚算了，真的好麻煩。
差不多等快吃晚飯的時候，明寶貝才如愿以償地回了家，抱著零食在沙發上打滾。
“他跟你還真是一個樣。”祁修人從冰箱里拿出一些曲奇，放到了茶幾上。
子桑看著明寶貝抱起曲奇就跑向了祁修人的書房：“我倒覺得他更像你，而且還是像了沒那么有趣的那方面。”
祁修人撓了撓眉毛，靠在吧臺邊上拿了兩個杯子：“要喝一點嗎？”
“不用了，我答應了祁小芩幫她訂花，還沒打電話呢。”子桑說著就伸了伸懶腰往樓上走。
祁修人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問道：“你沒有躲著我吧？”
子桑一怔，停下腳步回頭：“為什么這么問？”
祁修人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這樣問，可他仍然有點說不出的擔心：“我猜可能是因為突然像是回到以前那樣，我還有些不敢相信吧。”
子桑在樓梯上停了一會兒，突然走下來朝著祁修人走過來，在男人的臉頰上輕輕點了那么一下：“好了，別像個小姑娘一樣整天擔心這擔心那的。”
祁修人手一伸就把子桑抄在了懷里：“你說誰是小姑娘？”
“反正我不是。”子桑轉了個身，從男人的手臂中脫出來。
祁修人踱著步跟上去，走在子桑的身后：“是嗎，我倒覺得至少你外表還是很小女生的。”
子桑又開始對祁修人拋白眼：“油嘴滑舌的屬性又回來了？之前看到我的時候不是還磕巴來著嗎？”
祁修人眨眨眼裝傻：“那人是我嗎？”
“是別人，我又找了個小白臉。”子桑打開自己的房間門，靠在門口看著祁修人，“你干嘛跟著我，是沒事做嗎？”
這時候，挑好書的明寶貝從書房里走出來，背著一袋子“啪”地一下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這孩子多棒啊。”盡管明寶貝根本沒搭理他，祁修人還是大聲喊著稱贊了明寶貝，“恩，也許我們應該再生一個。”
“啪！”，子桑那邊也關上了門。
祁修人捶著自己的背，郁郁走下樓梯。
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趣了的？
子桑靠著門沉默好一會兒，然后狠狠拍了兩下自己的臉。
這樣感覺她又生氣了一樣，不過子桑是有些被嚇到了。孩子、婚姻什么的。
他們的時間就永遠沒有停止過紛亂，但子桑自認為也算是處理的還算可以。
只是，現在不太是時候談這些。
啊啊啊，還是先給祁小芩訂花吧，她說要什么什么蘭來著？不過所有蘭花都沒有差很多，就買最漂亮的那種吧。
祁修人還是覺得奇怪，子桑對他的態度好了許多，似乎他們真的回到了過去。只不過這個過去是他們剛剛認識的那段過去。
關系雖然不錯，但卻和陌生人一樣。
思考許久，祁修人還是帶著新烤好的松餅敲響了明寶貝的門。
明寶貝一邊開門一邊抹掉嘴角的曲奇渣：“開飯了嗎？”
祁修人一邊推明寶貝進屋一邊帶上門：“開什么飯，我有事要請教你。”
為了女人討好兒子，有些事祁修人就算不好意思做也得做。
明寶貝古怪地看著祁修人，謹慎地并沒有接過盤子里的松餅：“你有什么想說的就盡快說。我可不一定會答應。”
“我只是想問幾個問題而已，別那么緊張。”祁修人把明寶貝按在椅子上，拿起一塊松餅放在明寶貝的鼻子前面，“關于你媽咪的。”
明寶貝用手把祁修人的松餅推開：“你知道我不是狗吧？”
祁修人把松餅丟到盤子里坐到明寶貝的身邊：“子桑有沒有和你提她以后到底是怎么想的？比如是一直住在這里，還是等找到合適的地方就搬走？或者”
“我不知道媽咪會不會和你復合。”明寶貝拿起盤子里的松餅，翻開梵高畫集。最近紀梵那個大伯只要和他見面就會給他講解藝術的美好，搞得明寶貝也對繪畫起了好奇心。
祁修人和藹地摸了摸明寶貝的頭：“別啊，一點也好，透露一點吧。子桑好像有心事。”
明寶貝站了起來抱著書本滾到床上：“是你想娶她，所以你要搞清楚她，而不是我。”
祁修人郁悶地開始吃起拳頭，不過明寶貝說的也對，看來他還是要多下點功夫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