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里在祁修人家附近,子桑就搭祁修人的車來了他家。盡管現(xiàn)在只有一個人住,但祁修人還是打掃的很干凈。
小籠包被祁修人放到飯煲里溫著,然后他又系上圍裙做了湯吃。
子桑窩在她原來的位置上,看著祁修人忙來忙去的竟莫名覺得安心。
“今天明和什么人去游樂園了?”祁修人試探著問了句。他只是聽了子桑說的那些,但沒聽清對面說的什么。
子桑習慣性地將衣帽掛好,然后偷偷打了一下自己的手:“和你沒關(guān)系吧。”
祁修人靠在廚房門邊,一邊打蛋一邊看著子桑:“是車晉夫回來了?”
“還能是誰。”子桑一想起姓車的那家伙老把自家兒子拐走就覺得憋屈。
明明那個寶貝兒子是她生出來的,下次可不能放他和別人出去亂跑!
不一會兒,祁修人就端著兩碗蔬菜蛋湯來到了客廳,然后把小籠包放到中間,兩人相對而坐。
“今天是怎么了,想起來這邊賣包子吃?”祁修人將湯勺放好,還給子桑面前放了一份甜泡菜。
子桑咬著筷子郁郁回答:“還不是聽了你的去了子桑家。”
“被氣著了?”祁修人聽了有點忍俊不禁,“也沒見別的事情你聽我的。”
子桑試著端起碗,發(fā)現(xiàn)并不燙手,約莫是祁修人提前將碗放到冰箱降溫了。這男人在這種無所謂的事情上竟然還是那么細心。“就是覺得挺無聊的,說到底,他們怎么也成不了我的親人。”
剛剛喝一口湯,子桑就皺起了眉:“好咸,你怎么搞得。”
祁修人干笑兩聲摸了摸鼻子:“不小心把東西打翻了,也沒有咸得太過分吧。”
子桑用湯勺撈起一塊被切成心形的胡蘿卜,丟進嘴里大嚼特嚼:“唔,你也會犯這種錯?”
“可能是因為太緊張了吧。”祁修人輕笑了一下緩和氣氛,“跟小孩子一樣,真是越活越回去。”
子桑抿著嘴本想嘲笑他一下,可看著男人的模樣表情卻僵了下來:“”
祁修人攪著湯嘗一口瞥了下嘴:“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子桑很快地點頭:“是,立刻就回去。”
她回答得有些局促,正咬著灌滿湯汁的小籠包一個不小心搞了滿嘴油。
被祁修人看到這個囧樣子子桑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地喝了口湯。祁修人習慣性地拿起餐巾紙去擦她的下巴。
于是兩個人都停了下來。
過了一小會兒,子桑才發(fā)現(xiàn)祁修人在向自己靠近。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推開,但這一次,祁修人沒再讓她躲。
男人的唇比幾年前更加灼熱,他沒有侵入子桑,只是允著她的唇瓣。但很快祁修人就松開了子桑,因為子桑沒有反抗,也沒有回應。
祁修人好像在吻著一塊死物。帶有溫度的死物。
“你知道我們沒法在一起的,就算沒有發(fā)生那種事。”子桑像是安慰一般撫了撫祁修人的臉,“我知道那只不過是個誤會,其實我們之間根本沒什么矛盾。可你有想過這些事情發(fā)生的原因嗎?”
祁修人握著子桑貼在自己臉上的手,雙眉緊蹙:“為什么”
“你明明知道的。”子桑苦笑,卻怎么也翹不起唇角,“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祁修人握著子桑的手,似乎在顫抖:“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答應你其實是很容易的,你是這么想的對吧。”子桑輕輕地嘆氣,“如果我能相信你的話可能就不會這么辛苦了。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為什么我要去過提心吊膽的生活呢?你也是啊,和江水莜結(jié)婚不是挺清閑的嗎。”
祁修人的手加大了力度,雖然對子桑來說沒什么,但還是讓她微微皺起了眉。
“我做不到。”祁修人只是搖頭,都沒注意到自己將湯勺碰掉摔在地上叮當作響。
子桑用手指抬起祁修人的下巴強迫他正視自己:“之前你怎么就答應的呢?訂婚的事情你已經(jīng)同意了吧,不就是明和你說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你才反悔嗎。”
祁修人咬了下牙:“可是你還活著——”
子桑抬手按住祁修人的唇,曖昧的舉止卻伴隨著淡漠地語調(diào)打斷了祁修人的話:“那你就當我死了吧。”
祁修人從未想過子桑會拒絕的這么干脆。
他甚至有些迷茫:為什么子桑會這么堅決地不想和他在一起?他做了什么讓子桑無法接受的事情?
“包子都涼了,已經(jīng)不好吃了呢。”子桑夾起湯汁已經(jīng)有些凝結(jié)的小籠包抿了抿唇站起來,“我還是回家好了。”
祁修人這次沒有再阻止子桑,任由她從自己身邊走開。
是因為他沒有努力追回子桑嗎?他果然應該再強硬一些?
在子桑已經(jīng)離開許久之后,祁修人一個人在客廳里默默地苦笑了起來。
究竟是,為什么吶
屋外突然下起了暴雨,雨點打在玻璃上的聲音聒噪又猙獰,遮掩了祁修人咆哮的聲音。
子桑沒有帶傘,想著回家也沒有人在的她就干脆去了黑羚羊。
江玉衡看見子桑來了立馬迎上去,可看到子桑的表情,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姑奶奶您今天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子桑坐到吧臺上,用眼神瞪干凈周圍的蒼蠅男,指著酒架上最高一層對江玉衡說道:“倒酒。”
江玉衡在架子上挑了個度數(shù)最低的拿下來打開:“今天是怎么了?”
“別心疼你那點破酒,拿好的來。”子桑奪過江玉衡手里的酒瓶,攔住走過的一個服務生放在她的托盤上,“這個送你了。”
江玉衡肉疼地看著子桑,苦著臉拿了最好的一瓶下來:“你不高興可也別那我撒氣啊。還沒跟祁老板和好嗎?你要么就放他一次吧,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
子桑白了江玉衡一眼:“你這是不想讓祁修人當你小舅子了?”
“你提那個干嘛,都要退婚了睜一眼閉一眼得了。”江玉衡拿個干凈杯子放到子桑面前,給她倒了一點酒。
子桑看著那手指頭大小的酒杯嫌棄地推開:“去給我拿啤酒的酒扎來。”
“你可別醉在我這兒,祁修人知道不得打死我!”這樣說著,江玉衡還是拿了個大一點的杯子。
子桑揉捻著額頭輕哼了一聲:“裝模作樣。他現(xiàn)在要死要活的之前還不是答應了訂婚?”
江玉衡撓了撓自己的下巴,幽怨地嘆氣:“只是訂婚而已,又不是結(jié)婚。祁家一直也沒訂結(jié)婚日期,能不能成還不一定呢。”
子桑狐疑地瞥了江玉衡一眼:“你怎么這么替祁修人說話,他是不是給你什么好處了?”
江玉衡趕緊擺擺手:“就事論事而已,您可別誤會啊。要不是看在姑奶奶的面子上,我才不和祁家合作呢!”
白了眼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江玉衡,子桑直接從侍者那里拿了份給別的客人做好的薯條放在自己面前填肚子:“反正我過兩天就回去了,眼不見心不煩,他跟誰結(jié)婚我都管不著了。”
江玉衡托著下巴一邊嗑瓜子一邊和子桑念叨:“都是各取所需,祁修人就算要娶我表妹也不代表他心里沒有你。而且兩個人也沒什么感情基礎”
“你這都瞎說的什么啊。”子桑擠著眉毛看了眼活脫脫跟個老太太似得江玉衡,“前幾天那個江水莜還找上門來一口一個“修人”叫著,祁修人要是不讓她叫她敢嗎?”
江玉衡一聽表情稍稍有了些變化:“她去找你了?她怎么知道你在哪兒?”
子桑以前也沒多想,現(xiàn)在聽江玉衡說才覺得不對勁:“她是緊跟著祁修人來的,也許是跟蹤?”
江玉衡難得地嚴肅起來:“她膽子還真大,竟然敢去找你。”
“那小姑娘挺好的,還給祁修人求情來著。”子桑擺擺手開脫道,“你也別說她了,只不過是小事情而已。”
既然子桑都這樣說,江玉衡也懶得去追究,聳了聳肩點頭:“也是,水莜那孩子挺好的,如果不是生在江家生活的應該比現(xiàn)在輕松。”
子桑移了下自己的杯子,然后拿回那個小杯子也放在旁邊:“今天就久違地陪我喝一杯吧。”
江玉衡也想起了以前兩人醉酒言歡打打鬧鬧的日子,一晃竟然過去了六七年的時間。
其實江玉衡是很尊敬子桑的,也有過那么一點點男女之間的喜歡。子桑雖說總對他打打罵罵但每次還都會為他收拾爛攤子,甚至是一些很危險的爛攤子。
所以現(xiàn)在,他也很希望子桑能夠幸福。祁修人這幾年過得什么樣子他也看在眼里,可子桑的態(tài)度這么堅決,他也沒什么法子了。
子桑的酒量依舊不太好,喝了幾杯就覺得暈。
江玉衡吩咐廚房做一點醒酒的吃食給子桑,自己偷偷給祁修人發(fā)了條短信:“姑奶奶在我這兒喝醉了,你快過來接人!”
啊,我也只能幫到這了。如果不成功,祁修人你可就從我的姑爺爺變成妹夫了。
江玉衡在心里嘆口氣,猶豫一下作死地又給子桑倒?jié)M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