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于祁式公司來講,是個有些特殊但不用被銘記的日子。
值班經理特意早來了些時間讓手下的員工將公司規整的干干凈凈,還叮囑他們打起精神來。
祁扶成一大早走進公司就看到底下人忙碌的身影,和他們擺了擺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來,不用那么在意。”
經理和祁扶成鞠了一躬禮貌地回應:“總裁好。我們只是不想讓人看了笑話而已。”
祁扶成點點頭,乘著電梯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的確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來,只是祁亞伯而已。祁修人退婚的事情還沒傳出去,這家伙自然如約而至。
其實如果他安分的話,任由祁亞伯在分公司蹦跶幾年也無所謂。可他如果非要搞事,最近心情不好的祁修人一定第一個將他收拾了。
這個時候的祁修人已經在公司,而且還坐在總裁辦公室戳著祁扶成的筆筒荒廢時間。
祁扶成見到他也不覺驚訝,將公文包放好坐到了接待的沙發上:“怎么,三周時間太難熬了嗎?”
一提起退婚這檔子事,祁修人就覺得頭疼,想起祁亞伯還不定會鬧出什么幺蛾子,他更覺鬧心:“他怎么就不能趕緊出個意外什么的呢。”
“禍害遺千年啊。”祁扶成感嘆了一會兒,眼神帶了些陰暗地輕笑,“不過這次他回來,就別想再回去了。”
祁修人挑眉:“你想對他下手?”
“怎么可能,我可是正經商人。”祁扶成擺了擺手哂笑,別有深意地說道,“和你不一樣。”
“你放心好了,我才不會那么蠢對這么個渣滓起殺心。”祁修人聽出祁扶成是在試探他,往后一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看他能怎么造次!”
一別五年,祁亞伯的兩鬢添了些白發,但那份儒雅的氣質卻絲毫不減,離開燕南的時候他狼狽不堪,也一直沒尋得好機會回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個理由,在抓住機會的同時,他也做足了好好利用的準備。
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請大家吃頓飯。
祁修人和祁扶成本是不想搭理祁亞伯的,但在約定時間的前二十分鐘,祁亞伯突然給兩個人都發了信息——
“我還邀請了江水莜小姐和紀梵先生,雖然有點困難,但他們已經快到了呢,不知道賢侄和侄女有沒有在路上?”
祁小芩一看到竟然把紀梵摻和進來,嚇得摔了手里的杯子。
“要么,就我去好了。他估計也不會對紀梵和江小姐做什么的。”盡管慌張,但祁小芩還是明白這只不過是祁亞伯耍的把戲,他才沒那個膽子傷害紀梵和江水莜。祁扶成和祁修人都不大想見到祁亞伯,她一個人也就夠了。
祁扶成搖了搖頭,叫老管家準備好車子:“沒事,都到了這個地步,就去看看他到底想說什么。”
祁修人也如約趕到,對于祁亞伯這樣逼著他們來的舉動盡管不爽但他也很佩服這家伙的膽量
一進門,祁小芩就看到了端正坐在椅子上滿臉不安的紀梵和一臉茫然的江水莜。
“江水莜,你先回去吧,這里沒你的事。”祁修人站在最前面,先替祁亞伯給江水莜下了逐客令。
江水莜可是一頭霧水,祁家的長輩要請她和祁家人一起聚一聚其實倒也沒什么,但這個人她完全沒聽說過。而且看這個架勢,肯定是和祁修人對立的人了。
既然祁修人開口,她也不好再繼續留下來,況且這邊的確沒有她的什么事了。
而跟在后面的祁小芩也趕忙過來,將處于情緒不滿的紀梵從作座位上拉起來:“我先帶紀梵走了。”
坐在正位的祁亞伯卻一招手:“別急啊,至少讓我給紀梵先生敬杯酒作為道歉吧。”
“道歉?你對紀梵做什么了!”祁小芩厲眉看著祁亞伯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祁亞伯攤了攤手,拿起一個杯子倒滿酒:“紀梵先生有些不配合,所以帶他過來的手段也粗暴了些。”
紀梵按住憤怒的祁小芩的手,以示自己無礙。然后接過祁亞伯遞來的杯子:“喝了這個,你就滿意了吧?”
祁小芩卻一把搶過了紀梵手里的杯子:“不用喝他敬的酒!”
只是手一滑,杯子掉在了桌子上,酒水濺得到處都是。
“你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昨天還打翻了我的墨水。”紀梵撣了一下被酒沾濕的衣角,有些低落地回話。
看著現在都沒些緊迫感的紀梵,祁小芩總算松了口氣。看來祁亞伯做的還不算太過分,至少沒傷著他,不然現在他早委屈地叫起來了。
祁亞伯搓了搓手,看著被搞得亂七八糟的桌子一陣苦笑:“誒呀,小芩還真是不給面子啊。”
“本就沒想給你面子。”祁修人倒是大方地拉著椅子坐了下來,“你想說什么,趁現在快說吧。”
祁亞伯的臉上露出詭譎的笑容,緩步走到靠近祁修人的位置:“其實,我也沒什么可說的。”
祁扶成讓出了出口的地方,示意祁小芩離開,但奇怪的是,祁亞伯竟然先一步走到了門口:“咳,既然你們也沒什么興趣,不然我們改日再聚好了。”
然后,這男人竟然一臉悠閑地踱步到了門口,還和祁扶成禮貌地點頭道別。
“他的目的,達成了吧。”祁修人雙手合十放在膝蓋上喃喃說道。
祁扶成撓了撓頭忍不住輕笑起來:“還真是明目張膽的耍花招。”
祁小芩聽不懂兩位哥哥打啞謎,只得一頭霧水地看著兩人臉上露出絲毫不亞于祁亞伯的詭異笑容。
“我們也離開?”紀梵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木訥地看著祁小芩。
祁小芩打了下紀梵的肩膀苦笑了下:“當然離開了,來這里待著做什么?”
“還好,今天是燉菜日如果在外面吃我會很苦惱。”紀梵撫著胸口松了口氣。
祁小芩挽著紀梵的手臂看了下祁扶成:“大哥現在要和我們回去嗎?”
祁扶成搖搖頭,靠在椅子上目送祁小芩和紀梵離開。
也許他們是要說什么事吧。
祁小芩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去管他們兩個人的事。她只要做好自己的千金小姐就好了。
停車場,祁亞伯緩步走到自己的車子前,打開,進去,調好后視鏡。
然后,坐在后座上的江水莜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里。
“江小姐不放心我嗎?”祁亞伯手指敲擊著方向盤,并沒有啟動車子。
江水莜將眼神一挑,眸子里似乎透著光:“祁叔叔說的那些事,我可做不來。威脅到修人的事情我不想做。”
祁亞伯長吁了一聲:“別裝了,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嫁給祁修人只不過是你想過好日子而已,可看現在的情況完全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有子桑那個女人在一天,你就永遠都不能把祁修人為所欲為。”
“子桑家的小姐是個好女人,如果修人要選她我也沒辦法。”江水莜還是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粉唇抿起到讓人禁不住去憐愛。
早在紀梵被帶過來之前,祁亞伯就約了江水莜談了一些事情,可到最后這女人也沒給他答復。現在若是江水莜就是不答應,那他可就難辦了啊
“哼,到底是江家收養著玩的女兒,就是沒志氣。”祁亞伯陰陽怪氣地出聲,言語里還伴隨著嘲諷的冷哼。
江水莜一下子冷了臉:“你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祁亞伯呵笑了聲,皺起的法令紋讓他的臉顯得有些猙獰:“我什么不知道?老一輩的人總比你們這些年輕人知道的多。你當初是和江玉音一起來到的江家,江玉音的身份特殊,送過來的時候怕遭人毒手就多找了兩個女孩一起亂人耳目,你大概是看上去比江玉音小太多,所以活下來了吧。”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江水莜攥緊拳頭,指節泛白,“不過,我和祁修人不一樣,我又不要繼承江家財產,就算是養女也無所謂。”
她在來到江家的時候已經記事了所以都知道,這也是為什么她在江家一點都不受重視但江玉音卻待她還不錯的原因。
江水莜不是江家人,但卻算是江玉音的恩人。
當然這件事,現在除了江玉音、江家老爺子和江水莜的父親誰都不知道。
“無所謂嗎?”祁亞伯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有野心的人,眼神和那些普通人是不一樣的。我在這里看著你的眼睛,就能讀出你想站在頂峰的想法,把祁修人作為踏板,也不知道該說你勇氣大好,還是愚蠢好。”
“既然你這樣逼我,我也不得不幫你了呢。”江水莜惆悵地輕嘆了一聲,貌似苦惱地用指肚揉了揉眉心,“只是我奉勸你,祁修人和祁扶成可不是好惹的,等陰溝里翻船,我可不會救你。”
祁亞伯被逗得哈哈大笑:“放心吧,我也不需要一個小丫頭來救。”
江水莜打開車門,戴上遮陽帽走了出去。
祁亞伯知道她的身世這倒是始料未及的,但這個男人太過自大。
她都能將祁修人看做工具,一個祁亞伯在她眼里還不是用盡可棄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