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子桑愣了一會,反應過來之后立馬捂住了明寶貝的耳朵:“你你你、你在孩子面前瞎說什么呢!”
饒是祁修人聽到這種話都有些尷尬:“你們這又是什么意思?”
東十八舉起手乖巧地做出解釋:“當初子桑救了我一命,我理應還她一命。”然后東十八就朝明寶貝微笑了一下,“等你什么時候有生命危險實在太麻煩了,還不如所幸讓你直接造出一個來。我看你當時也蠻喜歡祁先生的,就沒多想,誰知道”
誰知道之后會發生那種事呢。
祁修人看著裝作沒聽到的子桑,心中暗暗嘆氣。
“誰知道那次你竟然沒懷孕!”東十八捂著臉很是感慨,“你是不知道我擔心了多久。”
若不是在高速公路上,子桑真想一巴掌把東十八扇出窗外。
接下來,氣氛就陷入了難以言表的尷尬。
明寶貝思考了大概四公里的路程,終于意識到這個男人是來干嘛的。媽咪一直都很擔心他的身體,這個男人這樣一說豈不是會牽著媽咪的鼻子走?難不成是祁修人搬來的救兵?可他明顯沒這個時間。而且這個男人說他是專門為了自己來,言語間似乎認為他們兩個是一樣的?
他以后也會變成像這男人一樣的神經病?
想到這個明寶貝就不由得縮了縮肩膀。這人一看就不正常,他以后才不要變成這樣。
“你現在要帶我們去哪里?”葉七霧開車,子桑總覺得不舒服,但盡管不爽,有祁修人在其實還蠻讓她安心的。
東十八的眼睛炯炯有神,看著子桑詭譎一笑:“說起,這個啊我還真沒想過呢。要不你先回祁先生家吧?”
“要不我先打死你吧?”子桑學著東十八的音調,勾勾唇角笑著說道。
葉七霧騰出手拍了一下東十八的腦袋:“要不然去我們住的地方?”
“不用,我在燕南有住的地方。”子桑低聲說了句,然后覺得這話題要是被提起來似乎有些不太好,就清了清嗓子,“咳,對了。五年前我在南一方的地盤好像聽到你和他在一起爭執什么,現在還有他的下落嗎?”
問完這個問題,子桑有一點小后悔,覺得在祁修人面前提南一方總覺得尷尬,偷偷瞄了他一眼,卻見祁修人似乎也蠻在意地看向葉七霧。
葉七霧聳聳肩:“我和南一方在那個私人醫院鬧翻之后就一直躲著他。你失蹤之后他留燕南找了你一陣也不見了,我躲了半年,后來也沒怎么得到他的消息。只知道他一直在其他地方找你。”
祁修人的嘆氣聲弱不可聞,但動作還是讓子桑察覺的。她有些奇怪,總覺得祁修人對于這件事的失望大于嫉妒。
還說想留下她呢,一點誠意都沒有。
子桑看向窗外,在路過她熟悉的街道時突然抓住了東十八的肩膀:“停車,我要下去。”
葉七霧知道子桑手勁大,怕她捏疼了東十八就趕緊靠邊停。
子桑在停車的一瞬間就抱著明寶貝推門出去,然后一閃就拐進了旁邊的街區。
“好了,人走了,你有什么想說的可以直接和我說了。”祁修人沒去攔子桑,也沒打算去跟蹤,反而和東十八笑笑打起了啞謎。
東十八悻悻地摸摸頭,回頭扒著座位瞪眼看祁修人:“我可是為了你才費盡心思把十九留下來的,相信祁先生也不會虧待我不是?”
祁修人眼神掃了一下葉七霧和東十八,抬起手指點了點前方:“繼續開,送我回公司。”
葉七霧一言不發地啟動車子,東十八終于強迫自己嚴肅起來:“那個其實我們想要的也很簡單,以前你為了十九不是做過很多研究嗎,把那個的副本給我一份唄?”
祁修人看著東十八討好的模樣和沉默的葉七霧,悠悠嘆了口氣:“你們到現在也沒有孩子嗎?”
東十八撓著自己的臉,因長期不暴露在陽光下而顯得慘白的皮膚掛上了幾道紅印:“誒雖說還不知道我的精神問題會不會遺傳給下一代,但是能有這個希望的話,總歸是不能放棄的嘛。雖說沒有抱著百分百的希望,但你和十九是我們最后的可能性了。”
祁修人點了下頭,略帶感嘆地垂眸輕嘆。
東十八以為他還是因為擔心子桑而嘆氣,就趕緊拿過葉七霧的包從里面拿出一個不銹鋼的盒子遞給祁修人:“順便,這個也給你,可好用了!”
祁修人疑惑地接過來打開,發現里面是兩根針劑:“這什么?”
“誒呦就是小七當初用在十九身上的那種藥啦。”東十八一副“你懂得”的表情,“一針以身許心,半針調性怡情嘛。”
祁修人作勢就要用盒子拍東十八,葉七霧倒是開口勸道:“誒,放三分之一就算是十九也不會感覺出來的,上次那是給她打進去整整一管才效果明顯的,而且阿東囑咐我那個女人還是放一馬的好,所以我給她的東西也不致命。”
東十八推著眼前祁修人的手臂嘿嘿笑了笑:“不過兩針,可就鐵定命喪黃泉了。”
說不久就到了公司,東十八一邊將小盒子塞進祁修人的口袋,一邊推搡著他進門。
祁修人嫌棄地甩了下手臂:“放心吧,我會將資料都給你們的,順帶研究的醫生也給你們派過去。”
“果然,你肯定是最適合十九的人了。如果十九最后還是不和你和好,愛麗絲肯定就是你的人了!”東十八和祁修人拋了個媚眼,屁顛屁顛地回了自己的車子。
真是世事難料,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會是一對。
一眨眼,他周圍認識的人似乎全部都結婚了呢。他三妹和紀梵那邊估計也快了,蘭姐的情況越來越好,說不定再過幾天就能和祁扶成正常的交流了。
慢慢地只有他是孤家寡人了啊。
祁修人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發現祁扶成在他的位置上隨意地翻看著合同,見他來了,佯怒地挑了下眉:“誒?我們的祁董事長終于來上班了,遲到了四個小時呢。”
“我是董事長,想什么時候來上班都可以吧。”祁修人看了下時間,發現馬上就是午休了,趁著休息時間他還可以把上午的事情搞完,“回你的地方去,礙事。”
祁扶成拍了拍桌子,把合同都整理成一沓:“我還是家主呢,也沒見我八點之后到公司。你遇到什么事了?竟然從昨天下午一直失蹤到現在。”
祁修人冷笑一聲:“別假惺惺地關心我了,我知道你來是想過來問我什么的。”
祁扶成雙手指尖交叉著放在桌子上,語氣冷漠地輕哼著問:“為什么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要退婚?你明知道退婚會帶來怎樣的影響。也許江玉衡會顧及子桑的舊情不說什么,可不代表其他人不會說什么。都到今天了,知道自己后半輩子沒什么盼頭,你還想落得個欺騙女人感情的渣男名號?”
祁修人解開自己的上衣扣子,將被汗水打濕的襯衫脫下來,找著備用的西裝內襯慢悠悠地勾起唇:“恩昨天,我和子桑見面了。”
祁扶成瞪了下眼睛,驚訝地微微起唇:“唔不是你昨天睡過頭了吧?”
祁修人白了祁扶成一眼:“我還不至于可憐到這種地步。”
祁扶成伸長了脖子,看看祁修人背后那幾個被貨架鉤子戳到已經青紫的傷痕,終于相信地點了點頭:“恩,看來不是你臆想出來的。”
祁修人拿著干凈襯衣和領帶放到沙發上,看著已經起身離開的祁扶成擠了下眉毛:“這就離開了?我還以為你會繼續奚落我呢。”
“渣男就渣男吧,反正那些嚼舌根的也不能把祁家怎么樣。我也得趁這點時間趕快給你擦屁股去。”祁扶成攤了攤手,路過衣柜的時候拿了條酒紅色黑色細格紋的領帶丟到沙發上,“別戴那條土灰色的,多難看。”
說罷,祁扶成悠閑踱著步就離開了祁修人的辦公室。
祁修人低聲嘀咕了句:“你拿的那條才難看。”
然后他就拿著換洗襯衣和紅色領帶走進了衛生間。
而另一邊,子桑在確定祁修人他們沒有跟上來之后,領著明寶貝走到了車晉夫的公寓。
明寶貝拉著子桑的手,四下看了看:“和車老爹視頻的時候看到過,這里就是他在燕南的家?”
子桑一邊點著頭一邊從地毯下面拿出鑰匙開鎖,然后按了密碼:“恩,這幾天暫時住這里好了,等明天我再去找你東叔談。”
明寶貝一聽到東十八就想皺眉:“媽咪,可他看上去一點都不靠譜。”
“比祁修人靠譜多了。”子桑將鑰匙丟進門口的瓷碗里,將明寶貝放到沙發上靜靜與他注視,“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來這里找祁修人?!”
明寶貝縮了縮脖子:“恩我也是想報復一下他啦,沒想到那老家伙那么聰明。”
說到這里,明寶貝就覺得有點不甘心。他的計劃可是被祁修人看得徹徹底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