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前腳剛走,祁修人就追了過來。江玉衡一聽祁修人這么快就找過來,立馬拿著子桑的手機從后門逃跑。
就算現在兩個人關系還不錯的樣子,但他如果真被祁修人逮住,不把子桑交代他的事情都說出來祁修人是不會放過他的。
而沒抓到江玉衡的祁修人在思考半晌,騎著機車疾馳向紀梵家。
“音符、顏料,和你帶給我的感受截然不同。”
紀梵撫摸著祁小芩的脊背,用一種略帶驚訝的語調說道:“現在我的腦子里——好像變成了彩色的。”
祁小芩趴在枕頭上,瞇眼享受著柔軟的羽毛被和男人略帶粗糙指肚的撫摸:“恩”
“我知道了。”突然,紀梵像是頓悟一般,突然披上衣服站起來,“我知道了!”
祁小芩已經習慣了紀梵的靈感頓發,也披上浴衣好奇地跟了過去。
紀梵系好他作畫的圍裙,將那副他遲遲沒有完成的畫放到了畫架上,然后拿起筆就開始填補著什么。
直到紀梵停下手,看向倚在門口的祁小芩時,她才緩步走過去。
祁小芩知道紀梵畫的是她,果不其然,的確是她。畫里的祁小芩沐浴在陽光中,回頭似乎在對著誰笑,那那雙含著笑意的眸子,似乎透露出無比的滿足與溫暖。
但看久了,那雙眼睛卻緩緩流露出一點點隱含的魅惑。
紀梵拿著筆站在畫前,終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終于將自己眼中的祁小芩,表現在了紙上。
正當他想說些什么的時候,門廳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祁小芩看著連褲子都沒來得及穿的紀梵無奈搖了搖頭:“我去吧。”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誰會來,祁小芩就再披了衣服走到客廳去開門,一打開,祁修人氣喘吁吁的樣子把她嚇了一跳:“二哥?!你怎么來了!”
祁修人本想趕緊問子桑有沒有來這里,如果去找了江玉衡他猜測可能也會找紀梵,可一開門竟然看到祁小芩穿著浴衣披著針織衫站在門口,嚇得后退了一步:“你在這里——?!”
“二、二哥”祁小芩嘿嘿一笑立馬想關門。
祁修人伸手一拍就推開:“今天我先放過你,先告訴我有人來過嗎?”
“有人來我不就早回去了嗎”祁小芩嘟囔了幾句和祁修人搖搖頭,“二哥你找誰呢?”
祁修人見祁小芩肯定是沒見過子桑,轉身騎上他的機車繼續尋找。
就這樣到了快晚上十一點還是一無所獲。
有些疲倦的祁修人在一個便利店前面停了下來,想著買點喝的,畢竟夏天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他都快脫水了。
進到便利店,冷空氣包圍著身體讓人十分舒服。
祁修人拿了一瓶冰汽水剛想走,就看到零食架上擺著五顏六色的扭扭糖,以前和子桑一起看電影的時候,她總拿著這糖來戳他的臉。
想到那時候的事祁修人不由得勾了勾唇,拿起最后一包來準備去結賬,只是一走,汽水瓶不小心碰掉了旁邊架子上的辣醬,紅色的醬汁灑了一地,弄得祁修人慢鞋都是。
“客人您沒事吧?”正在擺貨的員工連忙過來,用大掃把清走碎玻璃。
“啊我也很抱歉。”祁修人拿起辣醬罐的蓋子,“我會賠的,但等我清理一下。”
員工很是不好意思地和祁修人笑笑,東西被碰掉也和她擺得太靠外有關,祁修人如果不賠也不會怎么樣。
祁修人先將東西丟進購物籃里然后暫且放到空貨架上,自己走進了衛生間。
這時候他的手機跳出了司戈的信息,說是搜尋無果要來和他匯合,祁修人也就將自己的地址發了過去。
另一邊,子桑拿著從江玉衡身上偷偷摸出錢包里的現金開了間日租屋。現在她的身份證用不了,只能來這種地方。
至于和江玉衡說的桂禾酒店,她只是隨口說了個放東西的地方而已。
“媽咪,早上想喝果汁。”九點鐘,明寶貝躺在床上這樣和子桑說道。
子桑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恩,等下我去拿護照的時候順便去便利店。”
聽到回答之后,明寶貝就輕嚀一聲合上眼睛:“晚安媽咪。”
“恩。”子桑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天,就要離開這里了。
子桑說不出自己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做出這種決定的,只是單純地想要早點結束罷了。
其他的,她不想知道,也不去思考。
一眨眼就到了十一點,子桑收拾一下東西將門關好然后走出了日租房。
桂禾酒店走著就可以到,而且對面是一家24時便利店,子桑可以一邊看雜志一邊等江玉衡的人送東西來。
對了,順便把明天的早餐也買了好了,反正明寶貝說想喝果汁。
子桑溜達著拿了果汁和面包,然后轉身想順手拿一袋零食的時候,發現自己喜歡的糖沒了。
嘖,明明沒多少人吃這個的。
轉過身的時候,腳底一滑撞到了旁邊的貨架上一瓶瓶拌飯醬掉下來砸了她一身。
“啊,真是抱歉!”冒冒失失的理貨員連忙過來拿紙巾給子桑,“剛剛有客人打翻了辣醬還沒擦干凈,不小心讓您滑到了。”
子桑聞著一股亂七八糟的香味覺得自己變成了一碟炒菜,無奈嘆氣:“算了,反正我住的地方和這里很近。”
子桑將東西放下,然后走進了衛生間用紙把衣服簡單地擦了一擦。
外面似乎進來了一個穿著工作服的男人,他看到剛剛那個理貨員示意她下班然后朝門比劃了兩下。
子桑也沒太在意,想著反正也是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多耽誤一會兒也沒關系。
稍微打理好,子桑一邊擦著手上的水一邊走出來,而這時候,祁修人竟也恰巧從對面的門走了出來。
“是你。”祁修人一下子變成了啞巴,在反應過來的下一秒就立刻上前幾步堵住了子桑的出路。
而想象中的咒罵與拳打腳踢并沒有降臨,那個目中無人猖狂傲氣的子桑,在看到祁修人的那一刻,竟下意識地退縮了。
這讓祁修人有些不知所措,然后被她無意表露的驚恐扯得心痛。
他、他真就做了那么過分的事情嗎。
然子桑這樣的表情也只保持了幾秒鐘,反應過來祁修人絕對不會讓自己離開之后,子桑后退幾步拿起清潔用的拖把蘸著水向祁修人掃過去。
她曉得所有祁修人厭惡的東西,這男人那么愛干凈,就算想過來也會先下意識地躲開,她只要看好時間逃走就可以了。
但事情出乎子桑的意料,祁修人不但沒跑反而抓住了拖把,一下子將子桑拽了過來,然后趁機抓住她的手腕:“子桑,我——”
子桑反過來一個擒拿手迫使祁修人松開,然后提防地注視著他:“沒什么可好說的,我還有事。”
她干嘛要怕他?
她明明是沒有錯的那個,是被推開的那個,是被無視的那個。但子桑可不是那種會死纏爛打的人,既然祁修人不想要,她更不會留。
然而在祁修人的眼睛里,她看到了激動和膽怯。
“子桑。”祁修人似乎想說什么,卻在看到子桑那冷漠神情的時候欲言又止,最后只擠出了一句話,“抱歉。”
子桑繞開祁修人,只覺得心里堵堵的難受,伸手想去拉門,但祁修人拉住了她的手臂急急出聲:“不要走!”
子桑顯得很鎮定,她先是掙脫開祁修人的手臂,然后輕輕嘆氣:“依舊過去這么久,就不要在意以前的事情了。”
“我做不到。”祁修人硬拉著子桑,聲音有些顫抖,“我也知道就算說我們兩個之間有誤會,就算道歉都沒有用,我只想讓你給我一個乞求的機會。”
乞求?這個詞用得異常卑微。
子桑卻覺得直接莫名地生氣起來:“別讓自己這么難看。好好想想自己的處境再說這些話,你的“乞求”我可承受不起。”
祁修人有些急,他已經這樣壓低姿態卻仍換不回子桑讓他解釋的機會,這讓他有些手足無措地再次想去拉子桑。
子桑見狀用手肘推開祁修人然后一個回旋踢將他踢到墻上。
祁修人滑下來半臥在地上吃痛起來。
子桑翻了個白眼,叉著腰咋舌:“就算你來這套也沒用,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多抗打嗎。”
祁修人用力地搖搖頭,然后擠出幾個字:“踢到——下面了”
子桑尷尬地扯了下唇角,咬咬牙想直接離開,但看祁修人竟真的只跪在地上不去攔她,試探著問了問:“你、你沒和我開玩笑?”
祁修人翻了個身,委屈且帶著哭腔地出聲:“我要斷了——”
“喂,你別裝啊。”盡管子桑不是男人,但還是曉得這種傷有多嚴重,新聞上不也有那種因為這個地方受傷去醫院,還有什么骨折的,貌似還有疼死的?
雖說她不太信會那么嚴重吧
但是她還沒聽過祁修人這么軟且無力的音調。
“算了算了,我到外面叫人抬你去醫院。”然而子桑的話音剛落,衛生間的燈就突然滅掉,隨即傳來了卷簾門落下的聲音。
一片漆黑里,子桑立刻跑出去一邊喊一邊晃動關著的外門。但卻沒有傳來任何回應。
這下,可真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