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距離在祁家鬧出懷孕事件那天就過去了一個多月,子桑摸摸自己的肚子,還是扁扁的,看不出有個小孩子在里面。
“最早四個月才會顯懷呢,你這頂多三個月,鼓不起來的。”祁修人做了些餅干放在桌子上,子桑的胃口開始變得挑剔了起來,只吃正餐有時候還會餓,他就經常做一點零食給她。
子桑叼起一塊餅干,然后拿著車鑰匙走向車庫:“我要去做檢查了,中午見。”
“等等!”祁修人嚇了一跳趕忙攔住子桑,“是今天?怎么沒人告訴我?”
子桑聳聳肩:“告訴你干嘛,這出戲又不用你演。”
祁修人狠狠捏了下子桑的下巴:“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本就打偷偷跟過去的。”
子桑推推男人的胸口安慰:“沒事的,我一個人去還好掩飾一下,你要跟著我,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誰了。”
祁修人擰不過她,只能說一句小心開車。
其實呢,子桑是想在沿路上買一點小零食吃,祁修人做的是很好吃,也健康,但薯片什么的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零食啊!
子桑一路上走走停停,結果遲到了十幾分鐘才慢慢悠悠到醫院。休息室里,祁扶成已經在那里瞪了半小時。
他看著子桑手里幾包零食,突然覺得有些頭疼:“既然來了就快點,我下午有會。”
“嘖,無聊的家伙,我怎么會懷了你的孩子。”子桑故意像個小怨婦一般,丟下零食準備去找醫生。
祁扶成也站起來跟在她后面。
就是這個女人,在以前愛慕他?打死他也不信。
“咳,你家里怎么樣啊,應該會挺亂的吧?”子桑被醫生安排躺了下來,然后瞥了眼已經取完樣本的祁扶成閑聊道。
祁扶成看著時間,輕皺了一下眉:“托你的福,木家要和祁家決裂,老太太非要你和祁修人離婚不可。”
子桑扁著嘴搖了搖頭:“嘖嘖,我還真是把你家搞得雞飛狗跳。”
祁扶成指了指醫生:“他會把你照顧好的,我有事情就先走了。”
“誒誒誒——”子桑差點坐起來,只是又被護士按了下去,“那個,老太太要我和修人離婚是怎么回事啊?”
醫生看著有些亂動的子桑有些無奈,正巧一個男護士走了進來,給子桑進行檢查。
祁扶成不耐煩地嘆了口氣,瞇眼指著子桑突然笑了笑:“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才沒有!”子桑嫌棄地擺擺手,“滾吧滾吧,我晚上回家的時候直接問修人去好了。”
“不用害怕,有人陪著你呢。”祁扶成說完,用眼神指了指那個正在給子桑做準備的護士,然后揚長而去。
盡管這個人戴著大大的口罩,但子桑還是一眼就看出來竟是祁修人!
“唔”子桑閉上嘴不說話了,乖乖地讓他在自己的小腹上涂涂抹抹。
醫生對于醫院里的護士沒什么印象,看祁修人滿熟練的就只當他是新人。
做完取樣,醫生吩咐子桑要休息一會才能離開。子桑答應著點頭,然后在人都走出去的時候一撩毯子就坐了起來:“祁修人你怎么來這了!?”
祁修人一邊擦拭著儀器,一邊摘下口罩:“我說過要偷偷跟你過來的。”
“那你怎么會做那些事?”子桑摸摸自己的肚子,剛剛祁修人的動作還滿熟練的,那個醫生只是起疑,但也沒說什么。
祁修人將器具擺好,坐到子桑身邊:“船上需要醫生,我沒事干就在旁邊跟著打下手。”
子桑噗嗤一笑:“你打下手?你可是那艘船的主人,他們敢讓你打下手?”
祁修人輕掀起唇來:“他們一開始不知道在給誰工作,一個孩子跑來跑去都只當是別人的兒子,熟了之后就當船上的老板雇了童工。直到我滿十八歲他們才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的傭人都知道你是誰?”聽到這里子桑有些驚訝起來。船上的下人少說也有幾十個,這么多張嘴他竟然都能看牢了?!
祁修人理所當然地點頭,拿起子桑的挎包站起來:“已經和我干了這么多年,他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的。”
子桑這時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突然一捶手:“啊,我還有點東西忘在休息室了,我去拿,你去開車。”
“別去了,那堆垃圾我已經扔掉了。”祁修人露出牙齒微笑得讓子桑想打人。
子桑眼睛汪汪,低罵著氣鼓鼓地走出了診室的門。
祁修人簡直像個零食小雷達,把她的想法都猜了個透徹。
男人見她生氣了,連忙跟過去:“別走那么快,小心。”
子桑異常不滿地掏出口袋里的鑰匙:“算啦,反正我自己還會再買到。”
祁修人忍不住掐了下子桑的臉蛋,被女人嫌棄躲開。
“對了,這個結果什么時候能出來啊?”子桑走到自己車子前一邊按鑰匙一邊問。
一般的親子鑒定需要七個工作日以上,不過祁家嘛,自然是要快一些的。
“大概三個小時吧,祁家會派人去取,明天會來通知我們。”祁修人說著脫掉護士服,正準備扔,卻被子桑攔了下來。
她瞇瞇眼睛,詭譎地勾起唇角:“別扔啊,我看著你穿護士裝還蠻有感覺的。”
祁修人收回了自己的手,將工作服丟進了車子里。
“還有,祁扶成說老太太讓你和我離婚,這事你知道嗎?”子桑啟動了車子,將后視鏡調整好。
祁修人啊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后敷衍地“恩”了一聲。
子桑立刻沉下了臉來:“你知道,為什么不告訴我?”
祁修人雙手抱頭,在后座悠閑地橫過身子:“反正我又不會聽她的。”
子桑悶悶地砸了一下喇叭:“這可不算理由,有什么事你總得告訴我才行。今天我還是從祁扶成嘴里知道的,就好像你怕我知道似得。”
祁修人舔了下唇,將視線移到車窗外:“這個算我錯了吧。”
子桑鼓鼓嘴,卻沒像以前一樣一言不合就加速:“態度一點也不好。”
祁修人直起上身去揉了把子桑的頭發:“好好開車,別問這么多沒用的。”
這件事情沒用嗎?好像有些道理。反正也不會成真,那討論這個的確沒用。
子桑甩甩頭將這件事拋在腦后,然后繼續哀悼起自己的零食來。
看子桑那個愁眉苦臉的小模樣,祁修人得逞地哼哼兩聲,然后將他在座位藏著的零食拽出來丟到了副駕駛。
“嗷!修人你簡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子桑在盡情享受男人的寵溺時,卻沒想到失去的那一天會來得這么快。
正如子桑所說,親子鑒定的結果在第二天早上就送到了祁老太手里。
而她在接到結果的同時,立刻就將子桑和祁修人叫了過去。
結果當然是99.99%匹配,祁修人的人可不是吃白飯的,做這點小事當然沒問題。
祁老太看著子桑就捂住了胸口,然后將鑒定書一扔喘起來:“你們啊真是我的孽障!”
看著祁老太這個樣子,祁小芩有些于心不忍,看了眼祁修人還是張開了嘴:“奶奶,其實”
子桑拉了一下祁小芩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多嘴。祁老太現在的狀態不好,不能受很大刺激,而自己的孫子沒事裝病自己卻將他逐出家門,這個孫子因為賭氣還想奪去她的家產這種事,絕對算得上大刺激。
更何況,這事一說出來,豈不是打亂了祁修人的計劃。
這幾天一直在公司幫著祁修人打理的祁亞伯也在,他站在祁老太身側,那眼神似乎在催促著她什么。祁扶成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完全沒把心思放在眼前。周圍不見木槿枝的人影,應該是被本家領回去了。
祁老太長嘆一聲指著子桑,但嘆到一半那口氣就差點沒提上來:“你——你們必須離婚,孩子如果你想生下來,我們不管,扶成若是想要就用收養的名義。你如果不想生,祁家會給你一筆錢,回娘家去重新找個人估計也不會有什么影響。”
聽到祁老太這樣說,子桑也有些不忍心了,低頭看了一眼祁修人。如果他能好好地和祁老太說,事情估計不會便得太糟糕。
然而祁修人一丁點要行動的意思都沒有。
“算了,你們都出去,我要和你單獨談。”祁老太見久久沒人回應,便指定了子桑留下來與她兩人談話。
子桑其實都不大知道自己想要說什么,面對祁老太的眼神她只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這眼神,甚至比一個殺手的還讓她無力招架。
“我知道總會有你離開修人的那天,但如果用這種方式,未免太過殘忍了些吧。”祁老太說完合上了眼睛,似乎又感覺到一些不適。
子桑抬眼看了下旁邊的輸液管,調慢了一下速度。
然后就是長久的沉默。
屋外,祁扶成將祁修人帶到了書房,躊躇半晌,還是將桌子上的那份真正的鑒定書給了祁修人:“偽造鑒定書很容易,根本用不上子桑露面。你故意讓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冒著流產的危險去取胎毛,為的就是這個吧。”
祁修人也不反駁,表面坦然地打開了這份鑒定書。眼睛在對照著上面的基因后,瞳孔驟然一縮。
誒呀,果然是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