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地就到了發出邀請船票的時候。
江玉衡一大早就美滋滋地給子桑打來了電話,美名其曰道謝,其實是為了套套麗芙船主的消息。他那邊還壓手一批貨,想著能不能賣到正軌渠道上。
然后就徹底金盆洗手,不干這行了。
不過他也的確好奇,為什么自己的名號從五十幾直接升到了三十。
“為什么啊,船主先生說了,你開鎖技術不錯。”子桑嘿嘿一笑,嘴里的魷魚條啪地一聲斷掉,“獎勵你的。”
江玉衡也嘿嘿嘿一笑:“怎么,來酒吧嗎?我請你喝酒。算起來你可都半年沒過來了。”
“不去,我戒酒了。”子桑端著自己從祁修人櫥柜里偷拿的清酒敷衍道。
江玉衡不相信地哈哈笑了起來:“你就別裝了!今天晚上過來,我特意給你進了一箱藍勛。”
子桑聞言不自在地撓了撓脖子,瞥一下正拿著報紙偷聽的祁修人輕咳一聲:“好吧,我晚上過去。”
掛了電話,子桑就鄙夷地切了一下:“這小子肯定有事情求我,不然才不會給我買酒喝。”
“你覺得會是什么事?”祁修人合上報紙,抬眼瞧著子桑。
子桑轉了下眼珠,古靈精怪地哼笑了聲:“我覺得可能會和江玉音有關系。”
祁修人對關于江玉音的信息全部從大腦里過濾掉,然后看了看時間:“不過無論如何回來不能超過十點鐘。”
子桑豎起自己的拇指擔保:“沒問題,不到明早十點,我肯定能回來。”
“你敢這么晚回來的。十一點沒到家我就直接去酒吧捉你。”祁修人說罷,將報紙折好一扔,找他的電腦繼續看股票去了。
誒呀好久沒看,跌的有些慘呢。
晚上九點,子桑才提著小包走出家門。江玉衡這個人雖然愛搞事情,愛坑人,但替她做事的效率和忠心還不錯,只不過愛耍些小聰明。
這次去,還不定有什么事需要她解決呢。
冰黑馬酒吧最近愈發地安定,幾乎全部功勞都要歸于車警官日日夜夜地仔細排查。
只要江玉衡有一點違法違紀,他就要將江玉衡抓起來,以前的案子沒結,子桑這個嫌疑犯抓不到,江玉衡貌似要好抓一點。
富家少爺?他可不怕!
在犯人面前他才是老大!
“喂,你最近搞什么呢,好久都沒消息。”子桑一進到冰黑馬,就有侍者幫著拿包,還在吧臺中央的座位直接上了酒。
江玉衡嘿嘿嘿地搓搓手,將酒杯雙手遞過去:“那個我先敬姑奶奶一杯。”
子桑用手背打了下江玉衡的酒,抱臂審視:“說吧,我不能親自給你解決,托人幫你也是可以的。”
江玉衡抓抓頭發,揮揮手讓兩旁的侍者退下,湊近說道:“你和船主先生,到底什么關系?”
“什么什么關系,和你有關系嗎?”子桑搶過酒杯,推開了江玉衡礙事的腦袋。
江玉衡嘬了嘬牙花子,給子桑上了點堅果下酒:“你是不知道,我姑姑對船主那真跟著了魔一樣!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要認識他,就撮合撮合他們唄?”
“江玉音要找男人,關你屁事關我屁事?”子桑這就有些不爽了,這么大點閑事就來找她,可不是江玉衡的性子。
江玉衡也有些無奈:“最近我老爹催著我結婚了,你也知道這個人,別說一輩子和一個女人過,一個月和一個女人過我都受不了。我想著吧,如果江玉音搞個婚事出來,那我再浪幾年也沒關系。”
子桑不屑地哼笑了聲:“你啊,別想了。江玉音就算結婚,得益的也不是你江家,救不了你。再說了,這事我幫不了,船主對江玉音一丁點意思都沒有,他有女人了。”
“哈?這么多年也沒見他身邊有什么女人啊!”江玉衡半信半疑地癟了下嘴,“你別再是糊弄我呢吧?大家都這么多年了,不想幫忙就直說!”
子桑把堅果剝開,和酒保要了份薯條:“沒錯,我就是不想幫忙。”
江玉衡雙手合十,像個招財貓一樣比劃來比劃去:“我的姑奶奶,只要你讓他們見一面,我給你做牛做馬!真的真的,被你騎都行!”
子桑終于忍不住無奈地笑起來,拍了拍桌子:“你啊,就知道耍嘴皮子,我才不惜得騎你。”
“所以呢,真不行?”江玉衡開始耍賴起來,“別啊,為什么啊,就這個小忙你都不行了?以前我麻煩你那可都是豁命的事情啊。”
子桑晃了下酒杯,悵然一嘆:“你現在麻煩的,可是讓我豁男人的事情啊。”
江玉衡愣了好一會兒,然后手抖兩下,指著子桑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船主先生,是你男人?”
子桑看著江玉衡那副鬼模樣忍不住翻白眼:“之前我就和他在一起,你都不想想為什么嗎?”
江玉衡將眉毛擠成一團,張著嘴好半天才合上:“那、那你不是喜歡那個南一方”
子桑推開已經喝干凈的杯子,搖了搖頭:“緣分不到,不做強求。”
“所以江玉音,沒什么機會了?”江玉衡聽到之后,似乎又有點松了口氣的感覺。不過隨即就換上了他的八卦臉,“等等,你是怎么和船主先生勾搭上的?”
子桑掂了幾顆甘梅放進嘴里,不打算理會江玉衡這些無用問題,但還是想騙酒喝:“想聽故事,把酒拿來。”
江玉衡對于子桑的私人生活,還是異常關心的,因為子桑根本沒有什么個人八卦,每次聊天他都覺得是自己一個人在出糗。
“看來還是得大佬才能制得住我們姑奶奶啊。”江玉衡拿起酒,給子桑調了杯插著小雨傘的雞尾酒,還放上了許多青果盛在椰子殼里。
子桑正義凜然地擺了擺手:“不,是我**大佬。船主那種段數的,我一句話能撩倆。”
江玉衡差點笑出口水來,酒瓶都要拿不穩:“誒嘿喲,這句話,你竟然敢在我面前說?”
說罷,江玉衡就叫侍者和卡座里的兩個女孩傳了句話過去。不一會兒,那兩個女孩就都舉杯和他示意。
對于江玉衡那些勾搭人的話,子桑自是沒興趣的。然而那兩個女孩剛剛和江玉衡對完眼神,從旁邊沙發就站起了幾個男人過去糾纏。
似乎因為這兩個女孩剛剛沒有答應和他們一起喝酒但卻和江玉衡示好,惹怒了那些人。
這種事,江玉衡是司空見慣了。不過他剛剛鎖定的阿妹被人欺負,他總是有些沒面子,便朝那邊吼了聲:“喂,別在我地盤撒野!”
那幾個人聽了不但不退回去,反而得寸進尺了,干脆就坐到了女孩們的身邊。
這是**裸地挑釁江玉衡,江玉衡可也不傻,隨便一想就知道這幾個人是故意的。
冰黑馬酒吧的規矩這條街上誰不知道?江玉衡誰不認識?這幾個人明擺著就是專門朝江玉衡來的。
子桑拍了下江玉衡的手臂輕聲道:“我去吧。”
正好這幾天她沒活動筋骨了,和祁修人對練又贏不了,枯燥無味還總被占便宜。拿這兩個沙袋練練手倒也不錯。
“誒?不要打架嘛,聚眾斗毆那可是要蹲局子的呀。”一個有著些上海嗆的青年男人從旁邊站了起來,瞇瞇眼笑著,卻讓人心里生寒。
子桑打眼瞧過去,心里一沉。
這不是,安四成嗎!和她一起從集中營出來的第四人!
之前顧家大哥出事的時候似乎和他有些牽扯,據說現在在楚京狂老三手底下辦事,竟然親自來這邊?
難不成,真對燕南起心思了?
表面上不動聲色,子桑還是走過去將女孩和對面的男人隔開:“這邊是誰的地盤不知道嗎,識相就趕快滾。”
“誒呦,呶這個女孩子講話怎么這么粗魯的呀,這樣不好,會嫁不出去的嘞。”笑臉男人踱步走到子桑面前,又擋在了子桑和哪幾個男人身前。
安四成這個人,表面上脾氣好得要命,說什么就做什么,但就像毒蛇一般,暗地蟄伏著,待你不經意的時候對你進行致命一擊。所以那時候都叫他笑面蛇心安四成。
所以,今天安四成來,是狂老三拿江家對燕南開刀了?這膽子也太大了些,要知道本身江家就是混黑白兩道的,就算最近已經金盆洗手,但仍然沒幾個人吃得動。更別提江家的靠山是俄羅斯真理教,更是不好惹。
狂老三最近在和夜家少爺折騰楚京,現在還有精力搞燕南?
安四成看看子桑,突然一個伸手,竟用手刀撂倒了身后的那個男人:“所以這些事,要男人來的嘛。”
啊原來不是要吃下江家,而是要拉攏江家啊。
子桑站到一旁,乖乖看起戲來。
安四成的筋骨非常柔軟,手臂能外拐到五十五度,打架的時候以柔克鋼,毫無死角。
江玉衡這時候也晃悠著來到了子桑身邊,撥通了報警電話幸災樂禍地一笑:“現在,我終于有理由讓車警官過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