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噬地聽了,仰天大笑起來:“你可,真是有趣!那我們就賭一賭,如果他真的拿得出來還沒暴露自己身份,我不但放了你們,而且立刻自殺。如果他暴露身份拿出來這筆錢,我也如約定所說放了你,但我要和祁修人光明正大地打一場。如果他放棄你了”
“我會動手殺了他的。”子桑冷哼一聲,卻眉眼含笑,那翹起的唇角,竟有幾分風華絕代。
顧噬地挑挑眉毛,拿出了自己的匕首,一瘸一拐來到子桑身后,用刀尖抵住她的脖子:“好,說到做到。”
在他抵住子桑只過了幾秒鐘后,一連串腳步聲就傳了過來:“子桑小姐,你們在哪!”
車晉夫用了十分鐘趕到這里,但地方太大根本無法立刻找到,大聲喊也沒人應。
正走著,一回頭映入眼簾的先是還未完工的鐵腳架,然后才看到架子里面被挾持著的子桑。
車晉夫立刻舉槍,然后才發現那個地方就算能打中犯人,但但凡有一個人倒下碰到架子,子桑都會有危險。
顧噬地蹲在子桑身后,很隨意的將下巴放在子桑的頭頂:“怎么,警察先生,開槍啊?”
子桑有點不爽:“綁架可以,請不要和我這么親密。”
顧噬地呵呵一笑,低聲道:“抱歉,你這么矮放著正合適。”
子桑默默地在心里破口大罵。這家伙都死到臨頭了還這么悠閑,倒是有幾分祁修人的真傳。
車晉夫端著槍緩緩前進,但在顧噬地刺破子桑脖子的時候,他只得識趣停住腳步:“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但等下可就不是了。我的支援過幾分鐘就會到,你應該明白你是逃不掉的,趁你還沒有犯下更大罪孽的時候,趕快住手。”
“我已經殺了三個人,還怕這一個嗎。”顧噬地毫不忌諱地用刀尖拍打著子桑的臉頰哼笑。
車晉夫皺眉:“你這是在認罪了?”
顧噬地也不在乎,就點了點頭。
“那annablood和edwordblood也是你綁架的嗎?”車晉夫下意識地就開始盤問起來。
顧噬地聽了有點不耐煩:“我才沒有綁架什么外國佬。”
子桑聽了有點想吐血,不滿地喊話;“麻煩車警官你專業一點好不好!這里有人質誒,你就不要擔心外國友人了行不行!”
“抱歉。”車晉夫被子桑這么一吼,也沒了緊張感,反倒有一些在和朋友閑聊的奇怪感覺,“總之,請你不要傷害現在的人質!”
“只要祁修人到,我就不會傷她。”顧噬地抓著子桑的脖子,稍稍用力示意子桑不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搞小動作。
子桑撇撇嘴,丟掉了手里的那個小卡子。
車晉夫聽得有點糊涂,這人不是要錢嗎,怎么又改要祁修人了?
他正迷茫著,對講機就傳來了聲音。
“車隊你在哪!我們已經抵達造鐵廠門口!”
“進來左轉,我正在和犯人對峙。”車晉夫松開對講機,和顧噬地聳了聳肩,“你看,我的同伴來了,你是沒有希望逃走的。”
顧噬地只是靜靜地等著,和子桑一動不動。
令車晉夫驚訝的是,祁修人竟然打頭第一個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你來干什么!你們讓他來干什么!”車晉夫一下就急了,保護一個人還不夠如今又來一個?這不是添亂嗎!
“除了祁修人,叫你的其他人都撤出去!”顧噬地見祁修人露面,斬斷子桑腳上的繩子,帶著她站了起來,然后立起刀尖對準子桑的脖子,“立刻!!”
車晉夫緊張起來,馬上示意其他人勻速后退。
“撤到造鐵廠外面!”顧噬地緊緊地盯著祁修人,眼睛里的寒光都要化為實質。
車晉夫咬咬牙,只得和自己的副隊點點頭。
顧噬地瞥了眼車晉夫:“還有你。”
“那我可做不到了。”車晉夫站到祁修人前面,舉槍瞄準,“我是不會讓你逃掉的。”
“無所謂。”顧噬地想了想,又搖搖頭,“無所謂了祁修人,你怎么兩手空空就來了?拿不出這一百億嗎?”
祁修人面無表情,緩緩拿出一張卡片:“我總不能提著一百億過來贖人,這上面是一個海外賬戶,一切信息只有我知道,警察就算查到,你也有兩個小時的時間轉出,就算不能轉完一百億,轉個七八十億總沒問題。而我會求情讓他們不去追查。這個給你,把子桑還給我。”
車晉夫有些吃驚地看向祁修人,他難以想象這個祁家的二少爺竟然有這么大能力。
顧噬地顫抖著著肩膀大笑:“好、好啊!那你是怎么湊齊這筆錢的呢?啊?祁修人!”
祁修人十分平靜地,半晌彎了彎唇:“我用祁式公司的未來,和司戈先生做了筆交易。十年后,我會為司戈先生得到祁式的全部股份,然后無條件地轉讓給他,讓祁式成為他的子公司。”
顧噬地的笑容凝結在臉上,眉毛一跳。
他自然知道司戈和祁修人的關系,自然知道這筆交易只不過是祁修人將自己的錢從一個地方挪到了另一個地方。
可別人,至少大多數人都會相信祁修人的說法。
他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破解的方法!
子桑撇了撇嘴,輕笑起來:“錢到了,你還有什么說的嗎?”
顧噬地卻變得無法控制起來,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我不承認!我不承認!我要現金,現在就要!”
“你別忘了你自己說過什么!”子桑一聽就發了脾氣,吼道。
顧噬地的手都在顫抖,刀尖在子桑的胸口出來回劃著:“我不管!!”
“不要任性了顧老二!”祁修人少有地厲眉低吼,把旁邊站著的車晉夫都嚇了一跳。
顧噬地用刀尖劃著子桑的鎖骨,將鼻子貼在女人的耳朵邊上,眼睛卻直直看著祁修人:“怎么,不愿意?可憐了你這位小嬌妻,嫁給個不愛她的卑鄙小人!”
車晉夫疑惑起來,他覺得自己有點不懂現在的狀況。
祁修人怎么好像認識犯人的樣子?嬌妻?愛情?卑鄙小人?這些是在說誰呢?
祁修人靜靜看著顧噬地,半晌,長長嘆口氣,轉了下輪椅轉身:“抱歉,那我拿不出這筆錢了。”
子桑的目光一黯。
顧噬地的眼里,盡是些失望,低聲喃喃著:“原來你真是這種人。”
顧噬地松開了子桑,卻仍然舉著匕首。子桑緩緩抬手,拿住了那刀子,死死攥著。
車晉夫看不懂現在的劇情走向,端著槍不知道是開還是不開,是指顧噬地還是子桑。不過看到子桑的表情,他突然覺得,事情好像真沒這么簡單。
祁修人看到拿著刀子的子桑,攥緊了拳頭:“子桑,你”
子桑猛地一抬頭,狡黠一笑,將匕首反手一抓瞬間刺入顧噬地的小腹。與此同時,祁修人抬手抽出身邊車晉夫腿上綁著的軍刀飛過去扎進了顧噬地的肩膀。
一切,就好像事先排練過一般。
子桑仗著身體小,從鐵腳架里打個滾就鉆了出來,但顧噬地卻倒下,還被幾根生著繡的鐵管砸到了身上。
祁修人連忙趕過去,拉起坐在地上的子桑拍打她身上的土:“你啊,丟死個人。又被人偷襲了吧?”
車晉夫看著這一幕傻了眼。剛剛子桑那一下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速度,下手甚至比警察里的菜鳥還利落。更別提祁修人,坐在輪椅上抽刀子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這么沉的玩意竟然飛得如此準,這連他都做不到!
子桑好似在撒嬌一般,干脆坐到了祁修人的腿上:“誒呦疼死我了,那王八蛋下手真重。”
祁修人輕嘖一聲皺眉:“你輕著點,我腿傷還沒好全呢。”
車晉夫被這一波秀恩愛惡心到這才回過神,趕緊叫自己的隊伍進來,然后去鐵架里把顧噬地拉出來。
子桑一邊揉著自己的背一邊伸長了脖子往里面看,好一會才看到車晉夫把顧噬地帶出來。
她和祁修人對了下眼神,然后子桑大大咧咧地朝車晉夫走了過去:“喂!”
車晉夫被子桑嚇一跳,不爽地咂咂嘴:“干嘛?快去警局做筆錄!”
子桑捶了下車晉夫的肩膀嘿嘿笑:“反正我干了什么事你都知道,你寫一寫讓修人去簽個字就得了。我被這小子打了背,先去醫院啦!”
還沒等車晉夫拒絕,一邊的顧噬地突然出聲:“你食言了。”
“你不也食言了?”子桑瞇瞇眼睛,笑得像個小姑娘。
顧噬地眼睛里有著些血絲,難以置信地看著子桑:“他背叛了你啊。”
“他沒有。”子桑聳聳肩,突然打了下顧噬地的頭,“你不懂啊,如果他沒努力到最后一刻就放棄,那我才會砍死他呢。”
說罷,子桑再沒理會車晉夫的喊聲,推著祁修人一瘸一拐地遠離了他們的視線。
祁修人到外面,在看到竟然真的沒警察追著他們的時候,竟按下剎車一下站起身。
子桑沒掌握好平衡突然這樣一停差點摔了跟頭,扁著嘴捶了下祁修人的胸口:“你要死啦!還在外面這是干嘛呢,快坐下!”
祁修人一把拉過子桑將她按進輪椅里,然后推著她走:“以后你要是再敢做這么危險的事,我就打爛你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