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修人以為事情就不會再有變數的時候,祁扶成的一通電話又打亂了他的計劃。
“子桑家要和咱們家合作一起推廣一款新型商品,你去做代表。”說完這一句話,祁扶成就掛斷了電話。
現在局勢亂得可以,既然要結盟就都合作好了,但萬一出了問題,總有找個替罪羊,于是這塊燙手山芋就落在了祁修人手里。
子桑學著祁修人的樣子貌似深沉地低頭思忖:“這樣一來也好,給了我們一個嚴正明順參與進去的理由。”
祁修人卻擰著眉搖頭:“你不覺得這都太過巧合了嗎?從一開始引誘江家插手,然后到祁家被迫摻和進來,貌似一切都在我們所想更好的方向發展,但所有事都是被葉七霧背后的那個人所操縱的。那個人早就料到我要這么干,還欠著我的鼻子走!”
子桑也猛得一愣:“你是說我們以為在耍別人,其實是被別人耍了?”
祁修人掐了下眉心閉著眼喃喃自語:“不行,我絕對不能被人利用,得搞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子桑還是第一次看到祁修人有些急躁的神情,在他走來走去的時候,忍不住握住了男人的手:“著急也沒用,還不如坐等變動,你總會想到辦法的。”
祁修人下意識地反握住子桑的手,直直地看著她:“如果這個人是南一方怎么辦?”
子桑意外地沒有掙開,但噗嗤一笑:“有他的消息不是好事嗎。”
“那就說明我連城府也比不過他,你就更不會留在我身邊了。”祁修人脫口而出,完全沒意識到這其實是多么肉麻的一句話。
子桑站在沙發上,給了祁修人一個母親般的抱抱。
然后,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更加尷尬。
子桑是想順便說幾句安慰的話,但話到嘴邊用不知道說什么了。她一直和自己說不要相信祁修人,但事實上,她是不想讓自己相信。如果真的相信了,她該怎么辦?喜歡南一方已經成為了子桑的執念,她這輩子只想過嫁給南一方或者孤獨終生兩個未來,對于去愛其他男人,子桑只覺得不知所措。
直到祁修人開始一邊在她懷里可憐巴巴地蹭來蹭去并上下其手,子桑才一巴掌結束了這古怪的尷尬氣氛。
“幸好我還有時間。”祁修人從地上拍拍衣服爬起來,一臉鄭重地看著子桑,“在找到南一方之前,我還能成長,我絕對不會比他弱的。”
子桑在酒柜前面晃悠著點了點頭,然后給自己和祁修人倒了兩杯酒,她留了一杯在吧臺上,拿著另一杯一邊打著哈欠回了屋。
祁修人搖搖頭,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拿起杯子一飲而盡,在感覺到異常的口感之后,鼓著腮幫子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更糟糕的是,他聽到了門縫里探出手機拍照的聲音。
這瓶料酒是誰放這兒的!
時隔多年,祁修人才發現子桑將他的這張照片制成了明信片每年都發給他倆的朋友們。
總而言之,既然搞不懂暗處的那個人想要做什么,那干脆就見招拆招好了。
這次罕見的四家聯動讓不少商人都注意了起來。雖然木、祁、子桑家都是些小嘍啰在明面上,但江家公子可是大大方方地插了一腳。原本要合作的木家和子桑家被拆開和另外兩家合作,這簡直是開辟了新的局勢。
子桑推著祁修人來到祁家公司與子桑家派來的代表談細節。這是她第一次來四大家的公司,也是第一次見到除了子桑兩兄弟之外的人。
路過大廳的時候,一個小皮球滾了過來,緊接著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怯生生地跑過來看著祁修人,也不敢撿起來。
祁修人彎腰拿起腳邊的皮球,用手掌托著,示意男孩過來拿。這時候男孩的媽媽走了過來,彎著腰連忙抱歉:“祁少爺,對不起,我只是一回頭就沒看住他”
“不礙事。”祁修人掂了下球,對著小男孩笑了下,“公司不讓把家屬接進主廳,以后注意著就行了。”
小男孩看祁修人沒有想責罵他的樣子,露出自己的小虎牙,拿過皮球躲到了媽媽的身后,
子桑推著祁修人繼續向前走,瞥了下嘴:“你待小孩子還挺好的嘛。”
祁修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我不是和你說過很喜歡小孩子嗎,要不要考慮給我生一個?”
子桑立刻松開手用腳踢著祁修人的輪椅向前走,顛得他幾次要從上面掉下去,惹得周圍來來往往的員工們看得膽戰心驚。
打打鬧鬧著沒幾分鐘就走到了公司的會客廳,子桑家的代表貌似等了許久,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但見到祁修人進來,還是耐著性子問好:“祁少爺好,我是子桑文翰,這次過來——”
這位子桑家的表少爺還沒說完后,就被子桑一抬手打斷:“廢話不多說,子桑家原本想和木家合作所以早就備好了貨現在怕砸在手里才和祁家合作這事誰都知道,咱們就直接進入正題好了:資金給你們預算的百分之七十,出售后給你利潤的百分之三怎么樣?”
子桑文翰一聽都愣了,他還沒聽過這么狠的趁火打劫。要是和木家合作,那肯定是給足預算,然后再是這款商品利潤的一成,雖說主技術不是子桑家,但畢竟也是因為需要子桑家的技藝所以才合作的啊!三小姐再怎么說也是子桑家的人,不能這樣落井下石吧?
“別這樣,到底我們兩家毗鄰這么多年,我們也少賺不了多少,能幫就幫一下。”祁修人拍了拍子桑的手,不好意思地對子桑文翰一笑,輕聲抱怨,“你也知道,鴨蛋兒就這暴脾氣。”
子桑異常不爽地瞪了眼祁修人,然后再看向子桑文翰的眼神簡直就像要吃人:“你們想好了,這單子除了祁家就沒人能接,不答應你進的貨就等著爛在庫房吧!我大哥那德行我最清楚,但凡公司有一丁點損失他都得找個出氣筒!你猜那個出氣筒是誰?就是你!”
這連珠炮的幾句話把子桑文翰嚇得一愣一愣的,祁修人見狀趕緊拿出了一沓合同,輕咳兩聲:“其實,我們也不是那種人,至少不會讓你們虧本,預算一定會給全款的。總裁那邊,我會和他說的。”
其實,那點東西,就算一直留著總有一天能用上,子桑那仁也不缺這點錢去周轉。但是被子桑這么一嚇唬,子桑文翰就想著趕緊把生意談下來,祁修人再仿佛老朋友一樣給了那么一點點甜頭。單純的子桑先生立刻就簽下了合同,還對祁修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
唱完這一出紅臉白臉的戲碼,子桑和祁修人看著合同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賊笑。
接下來就很簡單了,祁修人讓自己的一箱黑貨故意在木家被發現,然后由子桑威逼利誘江玉衡藏好,就會有人懷疑木家之前和子桑家到底想要做什么生意了。
有人攪局之后,祁修人就干脆用最簡單的辦法,如果那個人再要摻和,那他做什么周密的計劃反倒多余,而且祁修人覺得,這個人絕對會再有動作。
而且果然如祁修人所料,那個人不但有動作,而且是大動作。
被祁修人委命辦這件事的司戈在第二天就急急忙忙地親自來到了祁修人的別墅。
“董事長!出大事了!”司戈氣喘吁吁地在客廳大喊著,十分焦灼,但手里竟然還提著早餐,完全沒了在外面那種沉著高冷的形象。
首先出來的是一邊打哈欠一邊揉眼睛的子桑,穿著祁修人給她買的兔子睡裙赤腳就走到了客廳,靠著香味就湊到了司戈面前。
祁修人出來一把拽住子桑肩膀扣著的兔子耳朵將她拉近懷里,小心翼翼地擋著司戈的目光將還迷糊著的子桑用毯子蒙在沙發上。
“沒事那么大聲干什么!”祁修人壓低了嗓音輕斥,“到底什么事啊?”
司戈感覺自己瞬間就蒼老了很多,他打電話給祁修人,祁修人只叫他帶著早餐過來,這都火燒眉毛了,他這老板怎還這么悠哉!再者,不要用看色狼的那種眼神看他啊,那種一馬平川的女人看著有啥意義!他可真是傷心。
司戈在心里抱怨完,乖乖地回答:“木家的貨物被人發現全部都是違禁品。”
祁修人挑起眉毛,看向已經清醒卻還想要繼續睡回籠覺的子桑:“起來吧,我們有點小麻煩了。”
子桑裹著毯子,摸出手機,撥通了江玉衡的號碼:“出事了,是你搞得嗎?”
江玉衡那邊似乎也剛剛得到消息,亂得很:“我的姑奶奶,怎么可能啊!這么一大批除了江家誰能拿得出手?我們怎么可能惹禍上身啊,這案子是姓車的管,他竟然調任,我都想罵街了!”
子桑不去聽江玉衡的抱怨,直接掛斷電話:“是那個人搞得,這招你想怎么接?”
祁修人冷哼著看了眼司戈:“不用有任何動作,我要等那個人自己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