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窩在沙發里,吸了吸鼻子。祁修人不會簡單原諒她子桑自己也知道,畢竟利用他為自己的公司炒作,在業內算是挺下作的事。更何況祁修人剛剛在警察面前包庇完她,大概更是會覺得被背叛了吧。
她耷拉著腦袋走進衛生間,合上浴室的門。
不多一會兒,外面的門響了一下。子桑打了個激靈不過聽輪子轉動的聲音知道大概是祁修人也就沒在意,畢竟隔著磨砂玻璃也看不到她。直到子桑出來,才發現祁修人是將她的衣服拿去洗了。衣籃里還放著疊的整整齊齊的睡衣。
竟然還有內衣她亂丟衣服的毛病真的要改改了。
祁修人這家伙,真的生氣了嗎?
穿好衣服,子桑從衛生間里探出個腦袋。祁修人不在客廳,可一股香味已經從廚房蔓延了出來。
是咸肉粥。
子桑咬著脆脆的辣咸菜,偷瞄了眼祁修人。
不和她吵架,也不說到底會不會原諒她,卻像以前一樣對待她,這讓子桑非常惴惴不安。
“干嘛一直盯著我?”祁修人放下勺子,撇了子桑一眼。
子桑叼著辣菜發愣,然后咬斷,然后看著掉進碗里的蘿卜條繼續發愣。最后眨眨眼,小心翼翼地問:“你還會原諒我嗎?”
祁修人朝著子桑的下巴伸出手,抹去了她唇角的辣醬,惋惜地嘆氣:“趁這個機會離開,不是挺好的嗎。”
子桑固執地搖頭。
祁修人無奈笑起來:“如果我不原諒你,你還會一直纏著我了?”
子桑點頭,挪著椅子靠近祁修人:“會,一直纏到你,直到你原諒我為止。”
祁修人沉默幾秒,狠狠揉了下子桑的頭:“那我就一直也不原諒你好了。”
這男人,竟然連生氣都那么溫柔。
子桑抱著碗,裝作眼淚汪汪的樣子吃粥。
到底子桑還是發燒了,她裹在被子里望著天花板發愣,頭暈暈的眼睛也睜不開。心里默默埋怨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祁修人給子桑拿來一個冰袋放在額頭,順手將一把鑰匙放在她的枕頭旁。
子桑的臉變得更紅起來,干笑了兩聲:“啊,還是被你發現了。”
祁修人捏了下子桑的名字責怪:“口袋里放著鑰匙就開門進去啊,在外面坐著干什么?”
子桑扶著自己的冰袋長嘆氣:“我是想這樣你或許會心疼嘛。”
“你要我真的不原諒你嗎,讓人火大!”祁修人將藥片放在手心,另一只手托起子桑的頭放在自己肩膀喂她吃下,又遞過去了一杯溫水。
手掌暖暖的。
“我到覺得你不會那么無情。”子桑嘿嘿一笑,卻差點被水嗆到,但仍傻笑,“至于報紙上的事情”
祁修人捏住了子桑的嘴,然后讓她重新躺好,搖著頭走出了門。
子桑的笑意凝固在了臉上,然后恢復了懶洋洋的神態。
明明帶著鑰匙卻沒進屋子,她的確是故意這樣的。子桑只是想看看祁修人的反應,見他還會著急會生氣,她才稍稍安下心。當然口袋的鑰匙也是她故意讓祁修人發現的,不然一直瞞著他,以后再暴露就會變成麻煩的事。不過,也不能算是演戲,她可真是在外面凍了一天才能讓苦肉計成功的,非要說的話,就是利用了祁修人脾氣好吧。如果見她在門口瑟瑟發抖祁修人無動于衷,那子桑就不會再費心思繼續惹他嫌了。
啊祁修人那家伙要是早點回來就好了。
子桑在心里碎碎念著,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結果,不僅第二天子桑病沒好,還把祁修人傳上了感冒。
“這可怎么辦,就要到新年了吶。”祁修人雖然這樣抱怨著,臉上卻不見苦惱,靠在床上一邊咳嗽一邊看書。
子桑躺在祁修人旁邊,依舊在發燒中:“快新年了?這么快嗎。”
祁修人打了個哈欠,頂著兩個黑眼圈略帶憔悴:“只還不足一周,前幾天一直在忙都沒顧得上。你家人應該會通知你什么時候回去的吧。”
子桑擺了擺手自嘲一笑:“怎么可能,他們巴不得我不見人影。”
祁修人摸了摸下巴,又咳嗽兩聲:“恩我也不回祁家,那隨便對付著過就好了。”
子桑瞪眼欲要起身:“他們不讓你回去嗎?那怎么行!”
祁修人一巴掌把她按了回去:“你省省力氣,別惹麻煩了。因為你我可一直都在躲著大哥,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生氣。”
子桑吐了吐舌頭:“我馬上就去要他們把貨收回來。”
“沒事,煩惱的是大哥,真該生氣的也是他。”祁修人突然翹起唇角,看上去壞壞的,“而且我昨天已經搞出足夠能耗費他精力的事情,不然怎么到現在都沒來找我算賬?”
微微彎起一個弧度的薄唇,淡紅色的舌尖和整齊的珠白牙齒讓子桑想起了麗芙號上的那個男人。
那個奪她一吻的男人。
不過子桑沒愣多久就回了神,起身輕拍著彎腰正咳嗽祁修人的背:“原來你昨天去干這個了啊。”
畢竟,怎么可能是一個人嘛。
祁修人捧著杯子喝水,輕揉嗓子:“要是不趕緊處理,局勢會變得更麻煩啊。”
事件發生的第一時間,不是和她生氣,而是立刻去善后。子桑都想切開祁修人看看這男人有沒有憤怒細胞。
一轉眼,馬上就到了新年那天。子桑早就好得身體健康,祁修人卻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寒咳嗽一直沒好。
這個新年,雖然只有一頓香噴噴的飯菜和新衣服,卻是子桑過得最熱鬧的一年。
以前就不提了,新年她能得到新的防彈衣,那東西能讓她活下來的幾率高一些,卻不是個令人開心的禮物。和紀梵生活的時候就更別提了,那家伙討厭一切吵鬧的事物,就連鄰居小孩放個響炮他都能過去教育幾小時。
子桑站在廚房忙活,病未痊愈的祁修人戴著口罩坐在旁邊指揮,時不時就拿芹菜打一下她的手,說她哪里錯了。
“我們還是訂外賣吧。”在又一次糊鍋之后,子桑喪氣地提議。
祁修人用芹菜桿戳了下子桑的臉表示不滿:“這個時候哪有訂餐的?你病剛好不要亂吃,咳咳咳”
“你該關心一下自己吧,病了這么久都不好。”?子桑說完后奪過芹菜,將祁修人推出了廚房,“對了,我給你刮痧吧!”
祁修人第一次,顯現出了有些慌亂的表情。
“其實,我已經好很多了。”祁修人摘下口罩拍了拍胸口,悄悄后退著。
子桑已經挽起了袖子在零錢罐里找硬幣:“我還沒給人刮過呢,不過聽別人講蠻簡單的。”
在祁修人準備快速逃出家門的時候,子桑一伸手就抓住了輪椅的把手。
“你想干嘛去啊?”
祁修人一抬頭,就看到了子桑期待無比神采奕奕的樣子。
“等等,別過來!不要扯我的羊毛衫,我不要躺床上!”
然而勤加鍛煉的子桑沒幾下就講祁修人連抱再拖地扯到了床上,伸手就要去脫他的上衣。
這時,玄關大門的把手,突然動了一下。
子桑這時候已經脫了祁修人的開衫,正按著他脫襯衫:“束手就擒吧,隨便亂動只會讓你更疼哦。”
祁修人緊緊抓著自己的領子怎么也不松手,厲眉佯怒:“鬧夠了沒!我還沒病到那種程度咳咳咳咳咳——”
“你看你看,聽我的忍一忍就過去了。”子桑撩開了祁修人的襯衫,突然一愣。
盡管之前就知道祁修人并不是骨瘦如柴的那類,但是看到想比普通男人還勻稱的背,子桑還是有些驚訝,并且下意識地朝他的雙腿看了看。
果然還是有點奇怪啊。
鎖孔轉動,大門被打開了一條縫。
子桑捏著好不容易找到的五分硬幣,不知輕重地下了手。
“誒,成功了。”子桑豎起了大拇指,“立刻就變紫了!”
祁修人趴著枕頭上之只好讓這女人為所欲為,聞言不由得冷哼:“是你力氣用的太大了吧。”
子桑扁起了嘴。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伴隨著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二哥,你在臥室嗎?”
祁修人立刻支起上身,抓過旁邊的襯衫急促地低聲說道:“快扶我起來,我妹妹來了。”
子桑立刻將硬幣丟到了一邊,撐起祁修人一邊幫他穿衣服一邊問:“你妹妹怎么會來?”
“每年新年她都會來看我,我也就順便將鑰匙給了她一把。”祁修人剛說到一半,臥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一身紅粉長裙配皮衣的祁小苓提著特意為哥哥準備的點心,期待著看到自家二哥像以前那樣微笑地出來迎接她。推開門卻看到了趴在子桑懷里幾乎半裸后背還帶著不明傷痕的祁修人。
一時失語。
下一秒祁小芩提著禮物盒就朝子桑沖了過去并且大喊著:“你這淫蕩女在對我哥做什么!”
這可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子桑三蹦兩蹦跳下床,抱頭鼠竄。對待祁小芩,不能反抗,也不能任她打,只好先丟下祁修人逃跑。祁修人倒是一直在后面解釋:“小芩你別生氣,子桑還沒把我怎么樣呢。”
只不過話從衣衫不整一副小媳婦兒委屈模樣的祁修人口中說出來,沒有任何可信度。
“你別解釋了,越描越黑!”子桑被祁小芩逼到了客廳,拿著托盤擋攻擊,“小姑啊,咱們冷靜下來,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是要給你哥治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