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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姜亦瑤頭昏眼花,后頸處一陣一陣的疼,想動手揉一揉卻發現雙手被反綁,不僅如此,全身上下都被捆綁,動彈不得。
待視線清明,依靠門縫里透進來的一縷光線,姜亦瑤才勉強看清她身處的位置,四周空曠,還有幾個圓滾滾大桶,彌漫著油漆味,像一個破舊倉庫。
他媽的,這是被綁架了?!
姜亦瑤趴在地上,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渾身無力,口中夜市一股咸澀的味道。
她閉了閉眼,牙根輕顫,往日灰暗鋪天蓋地朝她襲來。
小時候,母親過世,她成了孤兒,外婆不要她,其他親戚別談,就連周圍鄰居小孩都可以嘲笑她。也是因為母親,所有人都可以打罵她,同齡人欺負她,把她捆起來,用荊條抽她,肆意在她身上發泄任何情緒。
他們露出陰森的牙齒,邊打邊笑:“你看你看,婊子竟然還會哭哎!”
“婊子就是婊子嘛,哭什么嘛,真是!”
“婊子,我們在跟你玩呢,你別哭了好不好?”
他們用童真的語言說著惡意的話語,仿佛他們什么都沒有做錯,做錯的、不識好歹的是地上被抽得鮮血直流的女孩。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久到姜亦瑤身體麻木不仁,像死尸一樣攤在地上。
倉庫大門外傳來一道道聲音。
“你就把人放在這里面?”
“是啊,這里是最安全私密的位置了,有什么不妥嗎?”
“有什么不妥,你還好意思問!這里邊的人可是老板的心頭肉,你他媽把人弄這里來,怎么讓我跟老板交代呀,?”
“……可是,就這里偏遠又沒有人啊……”
說著,倉庫大門打開,姜亦瑤趕緊閉眼,裝暈。
“你是不是麻藥用多了?怎么還沒醒呢啊?”
“沒有啊……我是按量用的,按道理來說應該醒了呀!
“你個沒用的鱉孫玩意兒。愣著干什么呀,趕緊的,把人裝了送過去!”
就在手下人過來弄人時,姜亦瑤睜眼,瞪著來人,冷道:“你們是誰?”
“喲,妹子,裝暈呢?你就別想著逃跑了,沒人回來救你,你就乖乖跟哥哥們走,去一個地方,不然,有你苦頭吃的!笨礃幼,似乎是這群人中的頭頭。
“老大……你剛才不是還說她是老板的心頭肉么……”
被稱作老大的踹了他一腳,“廢話那么多干什么!動手!找打是不是?”
姜亦瑤無力抵抗,道:“去什么地方?”
“妹子,問那么多干什么?到了不就知道了?”
聽他們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姜亦瑤還想再探清情況時,胳膊上一疼,冰冷液體注入,不多時,她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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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睜眼,入目的便是帶有花紋的天花板,四肢被銬著,呈大字型。
姜亦瑤動了動,掙脫不開。環顧四周,是個極具清新風格的臥室。
房門打開,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緩步而來,“瑤瑤!
姜亦瑤瞳孔猛地縮小,彌上一層恐懼,小臉瞬間煞白。
靳遷?。!
小時候,他帶給她的恐懼一點都不比周圍其他人帶來的少,甚至超過十倍百倍!
靳遷容貌蒼白,極具侵略性,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英俊的樣貌,卻帶給人一種怖寒,讓人避之不及。
靳遷坐在床邊,輕撫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神近乎瘋狂癡迷,“瑤瑤,好久不見!
姜亦瑤轉頭,不想讓他碰自己,甚至于永遠不想再見他。
“瑤瑤,你就這么對待你曾經的恩人?嗯?”靳遷粗暴地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對自己。
姜亦瑤漠視。
“瑤瑤,你不能對恩人沒有禮貌哦,不然是要受到懲罰的~”
姜亦瑤一陣惡寒,像被毒蛇纏緊咬死的惡心,幾欲作嘔,“滾!”
靳遷不贊同地看著她:“瑤瑤,怎么說我們曾經……”
像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姜亦瑤雙目充血,失控地吼道:“你給我滾!滾啊!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你!快滾。!”
“噓!苯w豎著食指放在她唇上,“瑤瑤,你再這樣說,我會生氣的,我一生起氣來,你周圍的人都會遭殃,而你,看著他們……去死。”
姜亦瑤渾身發抖,一半是氣的,一半是恐懼。因為他,真的會這樣做。
“別這樣看著我,瑤瑤!苯w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你這樣看著我,我會很興奮,會忍不住嘗嘗血的滋味兒。”
靳遷輕輕笑了兩聲,俯身在她額頭上吻了下,然后松開她的下巴,后面傭人呈上來食物。
“瑤瑤,該吃午餐了。我親自喂你。”靳遷端著粥,舀了一勺遞到姜亦瑤嘴邊。
姜亦瑤撇開臉。
靳遷慢條斯理道:“瑤瑤,不聽話是會受到懲罰的,當然,我舍不得碰你,但其他人可就未必了哦。”
姜亦瑤狠狠地剜了一眼靳遷。
“乖,這才聽話嘛。”靳遷很滿意她的表現,一勺一勺喂著,“這間臥室,是我專門為你打造的,是你喜歡的風格哦~”
吃過午飯,靳遷替她擦嘴,“先委屈你一段日子,等哪天你想通了,我再給你解開。哦,對了,兩天后,我會帶你去到一個沒有人可以找到我們的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想想那些跟瑤瑤在一起的日子,我就充滿期待呢!
姜亦瑤寒聲道:“你要帶我去哪?”
“去了瑤瑤就知道了,我保證瑤瑤會喜歡!苯w瞇眼笑了笑,“我還有事要處理,就先不陪瑤瑤了。”
房門關上,偌大的空間只剩她一個人。
姜亦瑤用力拉扯著鐐銬,掙扎了無數次,手腕磨破了皮,仍然沒用。
姜亦瑤喘著氣,瞪著天花板,無比痛恨自己沒用,不夠強大,也無比想念司徒昀,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這里來。
司徒昀……
姜亦瑤突然很想哭,可是哭有什么用?
靳遷的卷土重來,促使那些她從不肯憶起的記憶紛至沓來,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她母親死后,她遭受了一年的欺凌。就在她無望時,靳遷來到她面前,輕輕地拉著她滿是傷痕的手,笑吟吟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是來救你的。”
她以為她的救贖來了,卻沒想到他將她帶入的不是天堂,而是更罪惡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