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姐，先去百貨大樓買下日用品。”
“好。”
抵達百貨大樓地下停車場，姜亦瑤用支付寶轉給李雯一千。
李雯道：“你就在這里等我？”
“嗯。”
“好，我馬上回來。”
關上車門，李雯乘電梯上去了，停車場里又重新陷入了黑暗。
車廂內留有一盞暖黃的小燈。姜亦瑤戴上棒球帽和口罩，開門下了車。
……
李雯拖著一大袋東西回來，姜亦瑤靠在椅背假寐。
“你看看，還有沒有需要的，我再去買。”李雯把發票遞給姜亦瑤。
姜亦瑤左手拿過發票，掃了眼：“沒有，去玉苑小區。”
“好。”
玉苑小區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
姜亦瑤道：“停車。”
男人待汽車停穩后，小步跑到姜亦瑤車窗外把一串鑰匙遞給她。
姜亦瑤接過，他立刻后退一步，姜亦瑤道：“走。”
小區柵欄緩緩拉開。
玉苑小區是別墅區，里面空間很大。
李雯道：“你右手指關節怎么了？”
剛才姜亦瑤拿鑰匙時，她無意間瞥到了姜亦瑤手背上點點血跡，難怪之前一直把手藏在袖口里。
“不小心磕破了。”
“怎么這么不小心……”李雯隨口問，“剛才那個給你遞鑰匙的人是誰啊？看起來還蠻像保鏢的。”
“我哥派來送鑰匙的。”
“你還有哥哥啊。”
“嗯。”
“那這里是你哥哥的房子嘍？”
“嗯。”
因為姜亦瑤指路，李雯很快就開到了302號別墅門口。
“我幫你提上去。”李雯說著就要拿過姜亦瑤手里的大號塑料袋，姜亦瑤稍稍閃避，“不用，我自己能行。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你自己能行？”
“嗯。”
李雯目送姜亦瑤開門進去再關門，嘆了一口氣，開車離去。
開最亮的燈，姜亦瑤被刺得眼睛睜不開。
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正好能掩掉心里的黑暗。
客廳內家具齊全，嶄新不染灰塵，只有一股冷清的味道。
臥室衛浴室里生活用品都是她常用的，擺放的很整齊。姜亦瑤把兩大袋日用品放在儲物柜里當備用。
打開水龍頭，姜亦瑤把右手放在冰冷的水下面沖洗。她盯著水面，瞳孔漸漸失焦出神，眼底迷茫一覽無余。
手背有些刺痛，姜亦瑤關上水龍頭，擦干凈手，拿上兩件套睡衣進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姜亦瑤打開從樓下客廳拿上來的簡單醫藥箱，一點一點地給手背上藥。
天氣炎熱，不能貼創可貼。
姜亦瑤把醫藥箱放進抽屜里，拉開凳子，坐在梳妝鏡前。電吹風插上插座，劃到三檔，慢慢吹頭發。
姜亦瑤抬眼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面無表情，短暫地失了神。
頭發吹干，姜亦瑤躺到床上，關燈，黑暗又遍布在了每個角落。
沒兩分鐘過去，姜亦瑤拉開了床頭燈，暖黃的燈光籠罩著她。
-
姜亦瑤在家里宅了兩天，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李雯親自送過來的，今天帶來了她手機。
“解決了嗎？”姜亦瑤邊開機邊問。
“一半一半吧。”李雯道，“不知道為什么評論一夜之間全部都消失了，然后熊愷用你微博發了道歉聲明并內涵要求男記者道歉，公司又買了洗白通告，安撫了粉絲。男記者所屬的報刊發表不實言論污蔑你還不肯道歉，粉絲就集結成團去炮轟了，說是誓為你討回公道。之后一位男明星被爆嫖娼，炮火全都轉移到那個男明星身上了。總之，目前，你暫時安全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李雯很不客氣地笑了下：“我跟你說啊，就那個男記者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前兩天被人打了，斷了一根肋骨，內臟還破了，現在還躺醫院病床上呢！”
“哦，是嗎。”姜亦瑤不咸不淡。
“是啊！真是解氣，讓他嘴不干凈。”李雯一臉痛快。
姜亦瑤刪掉那條道歉微博，收起手機，唇角微彎：“我好久沒出去了，你陪我走走吧。”
李雯欣然應道：“好啊！應該沒有狗仔蹲你了，不過還是得注意一點。”
“嗯。”
“哦，對了，因為這件事，劇組那邊也有記者堵著，被迫停了兩天工，今天下午開工，李導催你回去。”
“嗯。”
出了玉苑小區，姜亦瑤要去歡樂谷坐過山車，李雯只好依她去了。
千叮嚀萬囑咐她不要張揚，雖然暫時安全了，但要知道，這事還沒有完全過去。
在排隊買票時，姜亦瑤再三確認：“你真的不坐？”
“不了。”李雯背后隱隱有冷汗冒出，“你自己玩兒，我在一旁等你。”
姜亦瑤輕笑一聲，循循誘導：“過山車很好玩兒的，你之前不是玩兒過一次么，再來一次也沒什么的呀。”
“……我不喜歡玩兒這個東西。”李雯至今回想起來仍心有余悸。
上次被姜亦瑤忽悠去坐了次過山車，差點沒把她心臟病嚇出來，下來后她是吐得七葷八素的，恨不得把胃液都吐出來。
從此，李雯對過山車一類的刺激項目產生了心理陰影。
“再說了，我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再玩兒這個不合適。”李雯極力推脫，“我去跟你買杯奶茶。”
說完不等姜亦瑤回答，她馬不停蹄地溜了，逃離這里。
姜亦瑤撇撇嘴：“哼，我自己玩兒。”
扣好安全帶，一切保護工作全部都做到位，姜亦瑤靜靜地等待開始。
車緩慢地動了起來，然后越來越快，快到令人發指，周邊人陸續驚叫出聲。害怕的人有，興奮的人有，鎮定的人有。在這里，沒有對錯，沒有惡意，沒有辱罵，沒有骯臟，一切都是真實的，真實的吶喊，真實的情緒，真實的自我。
姜亦瑤順從心底的聲音在最高處同其他人一般瘋狂發泄尖叫，釋放自己。
一滴淚滑過她眼角，消散于空中風里……
從車上下來，姜亦瑤渾身輕松，理了理耳邊被風吹變形的發絲，在李雯身邊坐下。
姜亦瑤解開麻花辮。玩兒之前，她把長發編成辮子了。
“喏，你最愛的原味冰淇淋。”
“謝謝啦！”姜亦瑤吃著冰淇淋，“你不是說買奶茶的么？”
“奶茶店遠了，冰淇淋店近點兒。還玩兒嗎？”
“不玩兒了。走，我請你吃飯去，犒勞犒勞你，辛苦你這兩天來回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