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醒過來的時候,頭十分的疼痛,她迷迷糊糊勉強用手支撐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迷茫的看著周圍的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
她閉上雙眼,讓自己開始努力的回想!
自己陪韓厲深參加了宴會,然后遇到了喬安好,喬安好讓自己喝酒,發了手機,自己……記憶徹底斷片兒了。
“啊!”她突然失聲尖叫了起來,自己……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就算她再不記得,可自己的衣服是禮服啊!怎么變成白色睡衣了?
她的尖叫聲引來了女仆:“顧小姐,您怎么了?”
顧暖有些不好意思,搖搖頭:“我沒事,那個……昨天晚上是誰給我換的衣服?”
女仆老老實實的回答:“具體我們也不知道,不過您喝多了,是歷爺把您抱回來的!所以衣服也應該是他換的!”
“啊?該死的歷程!我要殺了他!居然把我看光光了!”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總覺得不太對勁兒,畢竟女仆還在自己的面前。
于是話鋒一轉:“那個……那他人現在在哪里?”
“歷先生啊,他出海了,昨天他打了豹爺,所以沙爹罰他出海一個禮拜。”
“出海?是回陸地嗎?”顧暖眼睛里有一些興奮,如果有這樣的好事,她可愿意被懲罰!
“當然不是了!探海是在小船上漂泊,風餐露宿,很有可能就死掉的!”
“什么!”顧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同時還很恐懼:“沙爹怎么會那樣對他!我不相信!”顧暖不敢相信這女仆的話,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沙爹一向非常寵愛歷程啊!
女仆看她一臉不可置信,又十分確切的點了點頭:“真的,今天上午剛給歷爺去送行。”
一下子,顧暖整個人都石化了:“歷程……”她不知道現在能做些什么,只能在嘴巴里默默念叨著他的名字。
“顧小姐,您……”
“出去。”她把頭埋進被子里,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心里說不出來的復雜滋味,聽著那門被緩緩關上的聲音,她心如死灰。
因為在這個生死未卜的游輪之上,歷程是她唯一的一道屏障,可現在連這層保護膜都消失了,這個地方,還能給她留什么活動?
顧暖勉強從床上爬了下來,她想去找沙爹,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清楚,如果要懲罰,救懲罰她一個人吧!
可是就算這樣……歷程真的可以被換回來嗎?最重要的是沙爹會信任自己嗎?
一切,都是未知數。
躊躇猶豫之間,顧暖又重新回到了床上,透過窗子,看著外面的星光繚繞,她沒辦法去救歷程,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禱:但愿明天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第二天,顧暖就病了。
這病來勢洶洶,分外的兇猛,她整個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發燒到三十九度,渾身滾燙。
這個時候,也只有之前那個上了年紀的女仆敢去動她,給她一些力所能及的照顧。
而之前,歷程離開的時候,特意吩咐了一些人去照顧顧暖,可她們根本一動不動,畢竟這個“歷爺”能不能回來還是一回事呢!
而且這個顧暖,一身喪氣!她們還擔心自己染上什么不干不凈的病呢!
“這……這是第幾天了?”顧暖的嘴唇都燒的干裂,眼神也有些煥散,強挺著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她整個人都十分難受,仿佛被丟進了熱火冷水里,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受的地方。
那上了年紀的女仆看到顧暖這個樣子,心里十分難受,卻又不忍心把真相告訴給她。
因為昨天去給沙爹送飯的時候,就聽到一群人在議論,說韓厲深已經出海四五天了,卻還是沒有任何音信,估計人已經沒了。
當時沙爹的表情還微微有一些難看,畢竟這個人是他要用來培養制衡獵豹和毒蛇的,現在如果韓厲深真的沒了,那么以后他們兩個人的爭端便會越來越多,最后如果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就連自己也制止不了……
顧暖看著女仆那難為情的臉色,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想,于是輕啟薄唇,喃喃開口:“你把真相告訴我就好。”
“已經是第六天了,可還是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顧暖內心的防線近乎于一下子全部崩塌:“已經六天了嗎?時間過去這么久了嗎?”
她自言自語不斷重復著這句話,在海上沒有食物和水,這么久的時間人,還有希望嗎?這種可能性太渺茫了!
“好了,你出去吧!”
“顧小姐,您趕緊把藥喝了吧!歷爺走的時候吩咐我要好好照顧你,如果等他回來看你成這個樣子,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顧暖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藥片,然后直接含進了嘴里,甚至也沒有覺得苦,畢竟還有什么事情能苦過自己現在的窘境呢?
女仆看著顧暖把藥喝完之后,便也離開了臥室,只剩下顧暖一個人躺在床上,外面的天空已經染上了黑色,她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在房間里活生生的呆了六天。
時間對于自己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顧暖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從床上爬了起來,穿上拖鞋,站在了窗子旁邊,近距離的觀察著外面。
海面上驚濤駭浪,波瀾四起,仿佛是一個要把人類吃掉的惡魔。
顧暖的心更提到了嗓子眼:歷程,你究竟在哪里?
就這樣想著,思緒突然被打斷,因為臥室的門突然被撞開,從外面闖進來一個人,直接倒在了地板上,發出咣的一聲巨響!
顧暖嚇了一跳,扭過頭去: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正氣喘吁吁地趴在地上,手還捂著腹部,仰面向上,臉色慘白!
當顧暖穩定下心神,再次看過去的時候,禁不住大吃一驚,慌張跑了過去,叫道:“歷程,你怎么了?”
看到他在自己面前還活著的時候,顧暖不得不承認,那一刻自己的內心是興奮的,仿佛是已經熄滅的火苗又開始熊熊燃燒了起來。
韓厲深把自己的手指放在了嘴唇上,對著顧暖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指了指門,示意讓她把門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