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府上下沉浸在悲傷之際,門口的小廝慌忙來報:“少爺,攝政王來了!”
“什么?”眾人震驚。
“人到了那里?”
“已經到了大門處。”
“快,去取少爺和我的朝服。”老夫人忙著吩咐丫頭,,頓時房內一陣慌亂。
“母親,來不及了,咱們還是先迎上去吧。”
“好好,快些去迎接。”老夫人帶著眾多人慌里慌張的來到大門口。
只見院內站著一個身穿黑色絲織蟒袍加身的男子,正是攝政王!
“臣婦……”
“微臣拜見攝政王。”
“起來吧,李尚書何在?”
“王爺請。”李博在一旁小心陪著,攝政王的到來是讓他又驚又喜,轉而又想到父親的病,終究是神色潸然。
夜天寒很快來到里間,只見當日在朝堂上最后一面的見到的精神矍鑠的李尚書,如同形同佝僂面色消瘦,一雙眼睛緊緊閉著。
一旁的妾室不停的低聲垂泣,李博走到床前低聲喚了幾聲父親。
李閣老眼珠抖動幾下未曾張開,李博見狀忍住悲傷,又喚道:“父親你睜開眼睛看看,攝政王前來我們府上專程來看望你老人家了。”
這話一出,李閣老終于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珠四下巡視一番,對準攝政王的臉這才似是幡然醒悟。
李閣老使勁掙扎,李博扶了一把,這才將人攙扶著坐起。
“老……老臣拜見攝政王……”李閣老還想掙扎著下床,夜天寒揮了揮手:“閣老病體纏身,這些虛禮還是免了吧。”
“多謝攝政王前來看望老臣,老臣死也能閉上眼睛了。”李閣老說完這話,勉強抬起手讓房內的人都退下。
李博在外間坐立不安,老夫人倒是沉著氣,坐在一旁四平八穩,一干人在外面等了許久門才打開。
李博不敢抬頭看攝政王的表情,小心的將人送到門外,臨出李府大門時夜天寒停下腳步:“太醫來怎么說了?”
李博不敢隱瞞:“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
“好好侍奉著,丁憂一事無需擔憂。”
這一句話將李博的心高高提起又松松放下,李博抬起頭看到攝政王眼睛如同黑墨一般,似是看透人內心深處。
李博深深施禮,直到攝政王的馬車不見蹤影才直起身子。有了攝政王的這一句話,他一直提著的一顆心暫時能安放在肚子里了,
“老爺……”房內傳出陣陣哭聲,驚的李博心中一顫,急忙往回趕。
見老父親神色還算清醒,這才松了一口氣。
“大郎來,湊近點。”李尚書喘了幾口粗氣。
“父親,我在,有什么事你說。”
“我已經向攝政王請罪,但他并未怪罪之意,父親這事你放心……”李閣老身子虛弱,說話間停歇不斷。
“父親我知道,知道,你歇息吧。”李博擦拭了眼角,父親為官一聲清廉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在為自己著想,唯恐天家治罪。
“大兒啊,是父親無能,這一攤的爛攤子就靠你收拾了。”
“父親快別說這話了,攝政王已經發話,讓我不要憂心還請父親放寬心。”
有了李博這幾話李尚書終于安靜下來。
玄帝已經聽說攝政王前去李尚書府的消息,氣憤之余將手中的奏折摔了一地。
“好,好的很!”玄帝心中一股怒火無處發泄,攝政王此舉何意,這般明晃晃的豈不是在指責自己的不對。
“你說說他想做什么,這樣回來就直奔李尚書府,將朕的臉面放哪里?”
“哎呀,陛下啊,陛下息怒!”時公公忙著撿起地上的奏折。
朝中不少大臣都在傳攝政王靈州一行勞苦功高,下了數十人的官職,為朝廷揪出這么一大窩的食鼠,朝中有攝政王坐鎮,定然無憂,這些話怎敢對陛下明言。
“息怒,怎么息怒,他都欺到朕的頭上了!不知當初父皇怎么想,為何要朕登基還立下攝政王!”
哎吆吆,真是要命,將先帝也埋怨上了,時公公嚇得臉色發白。
“陛下,聽聞李尚書已經是時日不多了,攝政王此舉不過是為了安撫朝臣之心罷了。”
“哼,安撫人,朕看他收買人心的舉動倒是多一些。”
說話間一名內侍進殿稟報攝政王駕到,說到就到,玄帝沉著一張臉看他怎么說。
明明不是父皇的親生皇子,但攝政王一張臉生的和父皇格外的相似,特別是沉默不說話的時候,一身冷冽的氣息讓玄帝看了心驚。
玄帝本不是先帝最寵愛的孩子,最寵愛的人是當朝的蕭王,蕭王原本是寵妃令妃所生,令妃受盡先皇寵愛十幾年榮寵不斷,幾位皇子中,蕭王最是聰明伶俐,深得先皇寵愛。
先皇曾動了幾次念頭,將太子換人,為的就是給自己心愛女人一個無比高上的榮寵,只可惜,當時的皇后楊家勢力過大,在加上皇后在位十幾年并未半分過錯,他這個太子雖說平庸了些,但是并無大錯,這才讓先帝打消念頭。
先帝臨終前下旨不許皇后插手前朝,為的就是唯恐楊家一府做大。
只可惜這個皇帝還是辜負了先帝的一片苦心。
“微臣參加陛下。”
“攝政王請起,靈州一行勞苦功高,攝政王辛苦了。”
對著這一張肖像父皇的臉,玄帝心中有些發虛,不得不收起剛才的怒氣,好生說話。
待夜天寒坐下后,一揮手,時公公帶著眾多內侍魚涌退下。
“陛下,可記得當日本王離宮前,曾發落幾個大臣?”
怎會不記得,玄帝為此事還發了不小的火,見他問及只得點了點頭。
“相必陛下也心中生疑,那一伙人明明是參李尚書,但本王卻將人發落。”瞟了一眼年輕帝王不自然的表情,夜天寒心中嘆息,皇伯父,你這是給本王設下多大的套啊!
先帝臨終前,幾道圣旨將夜天寒從苦寒的邊關召回宮中,夜天寒只得踏進今生都不愿意在回的京城。
聽聞他回來,已經陷入昏迷的先帝睜開眼睛,死死的盯著夜天寒。
“朕命你,要為朕守好這大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