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輪圓月低懸,距離近得就好像伸手就能撈到一樣。
月下一片人高的茅草的茅草中,無數(shù)星星點點的螢火蟲穿梭其中,秋行風(fēng)運用輕功,一下就抓了一大堆螢火蟲,他將它們放在一個紗織燈籠內(nèi),一個螢火蟲燈籠就做好了。
宮以沫嘆了口氣,坐在一邊思考人生。
秋行風(fēng)將做好的燈籠遞到她面前,笑得燦爛!
“來!沫沫,送給你!”
宮以沫不由展顏,“謝謝師傅!”
淡淡熒光和月光映照著宮以沫的臉,驅(qū)散了她眉宇間的憂愁,秋行風(fēng)見她喜歡,心里松了口氣,他覺得沫沫心里最重要的還是他,那個外來者根本不算什么。
誰知宮以沫突然說了一句。
“師傅,你看宮澈對我是真的好么?”最近宮澈一直表現(xiàn)良好,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她高興之余又覺得有點虛,覺得對方對她的好感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聽到沫沫突然說起那個討厭鬼,秋行風(fēng)不高興了。
“他才沒有我對你好呢!”
宮以沫失笑,“是,師傅最好了!
但是秋行風(fēng)還是不滿意,他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飛快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其實對秋行風(fēng)來說,他的吻是毫無欲念的,只是單純的覺得宮澈親了沫兒,他也要親!
但是宮以沫卻愣住了,因為這是秋行風(fēng)第一次這樣做。
秋行風(fēng)親過后,砸吧嘴,得意的哼哼。
“也沒什么嘛,他會親,我也會親!”
宮以沫無語,雖然知道秋行風(fēng)只是小孩子的攀比心態(tài),還是伸手用力錘了他一下。
但是這一幕落在宮澈眼中,卻好似晴天霹靂!
他遠遠的看到秋行風(fēng)親了沫兒一下,頭一次恨自己的視力這么好!
其實他知道秋行風(fēng)是孩子心態(tài),也知道沫兒只是將對方當(dāng)師傅,但是看到他們?nèi)绱擞H近,心里的醋壇子瞬間翻了,宮澈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泡在了醋里,就連暗衛(wèi)都感覺到了自家殿下身上那濃濃的酸澀。
不過也是,只怕沒有哪個男人看到這一幕會淡定。
宮澈眼中閃過殺意,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他不能這樣,如今的歲月已經(jīng)很好,他的占有欲不該那么強,不然會嚇到沫兒的。
反復(fù)做好心理建設(shè)后,他讓暗衛(wèi)退下,自己走了過去。
秋行風(fēng)一看到宮澈來了,立馬警戒起來,宮以沫見到宮澈也有點奇怪,以往這個時候他不是睡了么?
“你來做什么?”秋行風(fēng)毫不客氣的質(zhì)問。
宮澈此時已經(jīng)平復(fù)好了心情,只是在看著秋行風(fēng)的時候,雙眼還是不覺瞇了瞇,最后,他露出溫和宛如鄰家哥哥一樣的笑。
“我來給沫兒送宵夜。”
宮以沫雙眼一亮,要說宮澈的手藝非常對她胃口!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練就廚藝的。
秋行風(fēng)見宮澈順利的擠到了他和沫兒之中,非常不高興,他看到對方拿出來的點心,頗為不屑的說道。
“不就是幾塊點心么?這里是我和沫沫抓螢火蟲的地方,你又不會抓,你過來干嘛?”
“師傅!”宮以沫嗔了師傅一眼,宮澈身體不好,又沒有武功,這么說不是刺激人么?
秋行風(fēng)委屈了,沫沫竟然為了這個外來人說他!
宮澈恍若未聞,十分鎮(zhèn)定的將點心拿出來一樣樣擺好,然后狀似不經(jīng)意的說道。
“小師傅,昨天聽秋真人說,他的寒秋經(jīng)不見了,我之前好像在你那見過?”
秋行風(fēng)瞬間炸毛了,寒秋經(jīng)?不是被他毀尸滅跡了么!他是怎么知道在他那里的!
要是他告訴師傅就慘了,那經(jīng)書是難得的孤本,但是被他弄水里了。
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什么經(jīng)書不經(jīng)書的!哼!我我要睡覺了!沫沫晚安!”
說著,生怕宮澈再說什么一樣,飛快的溜走了。
宮澈心里暗自得意,不過是一個小孩子,還想跟他斗?
宮以沫輕笑,“你怎么這么壞啊,師傅很膽小的,最怕真人的戒尺了!”
宮澈卻無辜的眨了眨眼, “我也很膽小啊。”
宮以沫無語,卻見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說,“一想到沫兒有可能會喜歡別人,我害怕得夜不能寐,沫沫,你可不能這樣嚇我。”
宮以沫稍稍一想就知道他在說誰,一臉莫名。
“你在胡說什么呢!師傅是我親人啊!”
宮以沫瞪他,卻見他一往情深的看著自己,臉突然就紅了。
“還有,誰是你喜歡的人!討厭!”
宮澈的臉皮絕對是經(jīng)得起考驗的,他連忙湊過來,認真的說道。
“你!”
他聲音有些低沉,“雖然知道你對秋行風(fēng)只有親人之誼,可是他相貌俊秀,性格單純,武功高強我身體羸弱,不通武功,自然會覺得自卑,配不上你!
宮以沫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但看到他眼底的不安,心中不由一軟。
“你也沒你說的那么差啦!”
宮澈聞言,雙眼一亮,“所以沫兒還是喜歡我的,嗯?”
“有!”
宮以沫不想理他,扭過頭去,但眼神閃爍,好不嬌羞。
宮澈心神一動,拈了一塊紅豆糕送到她嘴邊,輕聲道。
“來,沫兒,這是我親手為你做的,我討厭沒關(guān)系,它可沒得罪你,你就稍稍賞臉,再吃一點,嗯?”
宮以沫被他上揚的“嗯”聲撩得頭皮發(fā)麻,不知為何,宮澈明明是溫文爾雅的,但是她總覺得對方有些強勢。
就好像現(xiàn)在,她不得不輕輕咬了一口。
宮澈的視線就霎時溫柔了,然后將她吃剩下的一小塊放進嘴里,瞇起雙眼。
看來并不是他的味覺出了問題,他做的點心明明是甜的,并不是苦的。
夜黑山高,周圍寂靜無人,又是在這樣漂亮的夜色下,孤男寡女,宮以沫有些尷尬,一邊吃點心,一邊暗中往旁邊挪了挪。
但是她的一舉一動怎么可能瞞得過密切追蹤她的宮澈?
宮澈眨了眨眼,突然伸手將燈籠里的螢火蟲都放出去了。
宮以沫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卻見他已經(jīng)站起身來了,月色下,他身姿傾長,仿佛要羽化而去的仙人,手卻固執(zhí)的抓著燈籠。
“雖然我不會武功,但是如果你喜歡螢火蟲,我也能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