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月,已經很明顯了。
宮以沫抱著自己的肚子,坐在馬車外的車轅上愁眉苦臉。
眾人正在生火扎營,明天就到了婁燁華城了,周圍倒是有不少部落,但是他們并沒有投靠,天寒地凍的,雖然現在糧食多了,讓婁燁老百姓冬天不至于挨餓,但是也不會富裕。
“怎么了?”
宮抉見宮以沫皺著眉,幾步走了過來,此時眾人各忙各的,宮以沫是沒有事做,而宮抉是做完了自己的事。
“宮抉我突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什么?”
宮抉坐在她身邊,將燒好的熱水遞到她手里,剛好是可以喝的溫度,宮抉看著冷淡,卻一直都是很細致的人啊。
宮以沫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小口小口的喝水。
那哀傷低迷的小模樣讓宮抉不由伸手摟著她。
“很快我就要發胖了,你長得這么好看,我走在你身邊都不般配了”
宮抉揉了揉她的頭發,“傻話。”
說是這么說,他卻輕輕笑了起來。
皇姐最近卯足了勁用各種方式夸他長得好,無非就是怕他心里對金允有疙瘩,怕他不高興
他的寶貝啊,也是粗中有細的人。
宮以沫見宮抉笑了,達到目的之后也不賣蠢的,“明天應該就到了華城了,希望能快點解決了事情回去,最好能趕在生孩子之前”
宮抉點點頭,大煜才是他們的家,以前不覺得,現在,宮抉竟然對那個國家很親切,因為有她,便有了家。
司無顏走了過來,有些疲憊,但更多是得意!
“我知道是什么東西對那些腦子里的蠱蟲有刺激作用了!”
他從玉祁帶來的藥物眾多,最近一直都在排查,是什么讓他一路都沒有被對方攔截,在實驗了多種藥性之后,他終于找到了根源。
宮以沫看著他手里的小丸子,一臉驚喜,“莫非就是這個?這是什么?”
司無顏說道,“這個是蒲波草的種子制成的那種能寄生在人頭部的蠱蟲是什么品種,我也知道了!因為它對這個反感,比然是噬神蠱,只是不知道對方怎么將它變得那么大!有趣的是,這種蟲子是吃蒲波草長大的,但是他們卻很害怕蒲波草的種子。”
宮以沫湊近聞了聞,“好像沒什么味道啊。”
司無顏將小丸子交給她,“人聞不到,但是蟲子可以,而且蒲波草種子雖然沒什么味道,但是花葉的味道卻很重。”
宮以沫笑了,“那好,那你多做一點這個丸子,我們一人帶一個,看他們怎么辦!”
司無顏點點頭,“這個倒不難做,給我點時間就能解決。”
而宮抉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關于蠱毒,你可有眉目?”
說到這個,司無顏忍不住扭頭去看雪蓮,見她正在熬湯,寒風瑟瑟,她卻顯得很從容。
“蠱毒的原料是蠱和圣石,而圣石不屬于此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在它身上并不適用。”
司無顏一語道破先機,濃眉一擰顯得十分為難,“而且,圣石并不算毒藥,但是卻有改變人體的功效,它后來衍生的效果,都是別人加入各種蠱調配而來,所以嚴格來說,蠱毒是不可解的。”
一陣寒風掛起,宮抉將發愣的宮以沫抱在懷里,顰眉說道。
“那雪蓮是怎么回事?”
司無顏的紅袍被寒風吹得鼓起,他聲音嚴謹,半點沒有平日的戲謔。
“雪蓮所服下的解藥并沒有完全解開蠱毒,就好像她現在受傷,傷口會很快愈合,而且百毒不侵,毒藥累積,最多會讓她休眠,由此可見,她并沒有解毒,只是服用了一種藥,祛除了蠱毒的副作用,發狂,意志受損等,而這種藥極其復雜,用材不下上百種,很難摸索出來,有雪蓮的血也不行!”
宮以沫眨了眨眼,“也就是說,除了找到那第三顆解藥,蠱毒無解?若是找到了第三顆解藥,你能復制出來么?”
畢竟如今不止是她中毒了,還有很多人都中毒了。
司無顏摸了摸下巴,“雖然不能說一定可以復制,但問題應該不大。不過不說別人,若只單獨治療你的話,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
宮以沫眼睛一蹬!
“不許打我娘的主意!”
司無顏見她這么護著,瞥了她一眼,“行,那就當我沒說!”
宮抉抿了抿唇,看了宮以沫一眼,又看向雪蓮,若是當初他早一點趕到,抓到了雪色就好了,皇姐體內的毒終究是一個禍害。
天色漸晚,眾人在火堆邊休息,說著話。
風漸漸小了,一覽無余的草原中,他們的篝火就好像滄海一粟。
宮以沫枕著宮抉的腿睡著了,最近宮以沫變得很嗜睡,而宮抉照顧起人來越發得心應手,他將蓋在宮以沫身上的毛氈往上攏了攏,突然,動作一頓。
“有人來了!”
宮抉的話讓所有人都醒了過來,宮抉聽這動靜,來的人還不少!
宮以沫揉了揉眼,聲音越來越近,她也聽到了,有一伙人騎馬飛奔而來,但是她并不擔心,對方人數雖然多,卻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很快,黑幕中一伙人由遠而近,他們大約有兩三千人,手中舉著火把,就好像一條火龍來襲,照亮了天邊,馬蹄聲急促,地面都在震動!
宮以沫抬頭看去,胸口似乎也跟著震動起來。
為首的那人身影漸漸清晰,他長得高大威猛,器宇軒昂,坐在馬背上更是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宮以沫!別來無恙?!”
雄厚的男聲傳來,宮以沫一下認出了他是誰。
“龍城無極?”
他竟然大晚上來接她了?
宮抉冷清的臉一沉,周圍停下的寒風仿佛再一次肆虐起來!眾人瑟瑟發抖,心中哀嘆攝政王也不容易啊,這走到哪都是他的情敵!
隊伍越來越近,在靠近的時候龍城無極的速度慢下來,最后踱到宮以沫面前,居高臨下。
篝火中,宮以沫再一次看到了龍城無極那硬挺俊朗的臉,一晃神,還以為是當初把酒言歡的時候。
“宮以沫!”
他微卷的黑色長發披下,咧齒一笑,“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