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心中還是有些可憐林申,畢竟他為小姐做了那么多事,死后連一個葬身之處都沒有。
緊接著,又想到什么:“夫人,這封信是我在院內撿到的,你看看。”
溫婉接過信,有些錯愕,這封信跟當年那封信筆記一樣,是同一個人寫的。
她猶豫間,打開信,只是當看到信中內容,她笑得,笑得陰險。
隨后,朝梅香招了招手,梅香會意,就出了房間。
房間內,溫寧被暗青跟著,她就是想逃也逃不了,她心里記掛著莫清洛,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若沒有事情,怎么這三天了,也不來尋她,除非是出事了。
心里越發擔心,她喚過小云,附耳上前:“小云,你去莫府打聽下清洛的消息,看他是不是出事情了。”
小云知道莫清洛對溫寧是真得關心,她點了點頭:“小姐,我現在就去。”
忽,房間門被打開,鼻間是那熟悉的味道,溫寧側了側身子:“薄如年,父親的事情,謝謝你,但是我們之間仇怨豈是這一點就能化解的。”
她的孩子,她的眼睛,她所受的屈辱,憑什么,他就能輕易說原諒。
薄如年知道,溫寧的心里,記恨他的莫過于是那個孩子,他瞳孔一收,有些遲疑問:“寧兒,孩子是我的骨肉,對嗎?”
“呵呵。”溫寧諷刺笑出聲來:“薄如年,你怎么能這么漠然。”就算不是他的孩子,那也是一條生命,卻活活被挖心臟,尸身喂了狗。
想到這些,她心里就止不住的恨意。
“爹爹。”
忽門外傳來一聲軟糯的童音。
溫寧憎恨,她沖出房門,拽住小慕翎的手:“父債子償,今日我就殺了你,為我兒報仇。”
薄如年看著溫寧十指插著小慕翎的脖子,臉上透出那兇狠的笑意,他心急著:“寧兒,你別沖動,他只是一個孩子。”
“哈哈。”溫寧仰頭大笑,手上力度增加,她臉色越發陰暗:“薄如年,他只是個孩子?那我的孩子喃,他還未足月,就被你們殘忍的破腹取出,做為藥引。
憑什么,她溫婉做惡多端,還能有孩子,讓溫婉來,讓溫婉過來。”她要讓她親自看著這孩子死在她的手中。
小慕翎呼吸有些不順,他小手掙扎著:“寧姨,慕翎痛,寧姨。”
那一聲聲軟糯的童音,讓溫寧失了神,手下力度不由松了松,是啊,真如薄如年所說的,他只是一個孩子,知道什么?她若真得殺了他,又和溫婉有什么區別。
松開小慕翎脖子,卻還拽住他的手腕,她威脅著薄如年:“放我離開,不然,我殺了他。”
薄如年是了解溫寧的,以前,他是被仇恨,被嫉妒,被謠言蒙蔽了雙眼,才看不清寧兒的善意。
他知道,剛才寧兒已經心軟了。
溫婉慢慢的趕來,她看到溫寧拽著小慕翎的手,非但不著急,還哭喊著:“姐姐,你別傷害慕翎,那個孩子,并不關慕翎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他哥哥的命是為了救他。”
雖然是懇求的話,卻像是變著法的告訴,溫寧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果然,溫寧臉上越發猙獰,拽著慕翎的手又是一緊:“溫婉,你自廢雙眼,我就饒了這個孩子。”
說到底,是她跟溫婉的恩怨,又何必牽扯這個無辜的孩子。
溫婉聽了溫寧的話,她微微震驚了下,可若不遵照溫寧的話,如年會認為她冷血,萬一查覺到什么,就不好了。
她眸中擒著淚水,跪在薄如年面前,懇求著:“如年,看在我曾救過母親,救過你的份上,我若失了雙眼,求你不要將我趕出府,好嗎?”
溫婉成功抓住薄如年的弱點,她知道,這些年來,薄如年雖懷疑她,卻未動她,一是沒有證據,二是因為,他念著那僅剩的恩情。
薄如年閉眼,冷哼聲:“好,依你。”
溫婉苦笑聲,她本以為,若她扯出這些話來,薄如年讓溫寧放過慕翎,卻沒想到,她認同了溫寧的話。
身子失了力度,她癱軟在地,目光望著慕翎:“孩子,再讓娘親最后看看你。”
“娘親。”小小的慕翎雖不明白大人的世界,卻從心里底害怕。
溫寧微瞇眼,她怎么覺得,溫婉對于自己的孩子并無太深的感情,為人母,居然還不為自己的孩子著想,心腸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狠毒。
溫婉其實心里是害怕的,她望著慕翎,竟然她會為了他失去雙眼,竟有些可笑。
溫寧輕笑:“怎么?你的孩子還比不過你一雙眼。”
薄如年目光盯著溫婉,眸中有些松動,畢竟溫婉救過他和母親,猶豫間,卻觸及到溫寧那陰冷的面容,張了張嘴:“寧兒,你的眼睛,還有孩子的事,是我錯了,從今以后,溫安就關在偏殿,永不見天日。”
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溫寧冷笑聲:“薄如年,你還真有情有意啊。”
“寧兒,我……。”沒有,至始至終,我心里都只有你。
可話還是沒有說出來,他知道,就是是說出來,寧兒也不會相信。
若說,溫婉無辜,是假,當年,她不是時刻透出寧兒背叛,毒害他的事情,他也不至于那般傷害寧兒。
溫寧哪會輕易就放過溫婉,她冷哼聲:“別說好聽的,挖還是不挖。”
溫婉緊握著拳頭:“好,我挖。”
事情已經發生這樣,若她不自己挖雙眼,如年會對她徹底失望的。
小手朝眼睛挖去,可當碰到眼睛,她卻后悔了,她不能失去眼睛,不能。
拉住薄如看看衣角,懇求著:“如年,我不是在乎這一雙眼,我是怕慕翎被人嘲笑,母親是一位瞎子。”
薄如年對于溫婉的態度,有些皺眉頭,若是溫寧,怕會毫不猶豫的挖去雙眼吧。
“呵,溫婉你可狠毒,要眼不要兒子,那我如你的愿。”
她要讓薄如年看看,他所謂的善良女子,有多惡毒。
撥下頭上的簪子要朝小慕翎心口刺去時,薄如年驚慌著:“寧兒,不要。”
反觀,溫婉則是假意的哭喊,卻無一點動容。
最終,溫寧還是未下去手,畢竟是一個孩子,她可不想變成溫婉那種心狠手辣的人。
可她,必須付出代價。
趁溫婉沒有反應過來,她順著聲音,站到溫婉面前,揚起手上的發簪,拽住溫婉的手腕,尖銳的發簪扎在溫婉身上。
“啊。”溫婉吃痛,抬掌就朝溫寧小腹打去。
溫寧未防備被打出幾丈,嘴里腥甜。
“寧兒。”薄如年伸手將要倒下的溫寧拽入懷中,目光陰狠的瞪著溫婉:“你敢傷她。”
溫婉捂住肩頭,手上沾滿了血,她兇狠著目光:“溫寧,別忘了,你的孩子,你的眼睛,是薄如年下的令,并不是我。”
薄如年眉頭蹙起,感覺到懷中女子輕顫,低暗:“溫婉,住口,滾。”
溫婉冷笑著,既然,你不讓我好過,我為何要讓你們好過,她紅唇微張:“薄如年,溫寧是不可能原諒你的,你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最后,那話,終于觸怒了薄如年,他揮掌打向溫婉,溫婉身子搖晃,吐了鮮血,暈倒過去。
等溫婉醒來,她卻被關在房間里。
溫寧一身白色衣裙,猶如那仙女下凡般,清冷動人,只是可惜,那雙眼。
溫婉最見不得溫寧這淡漠的樣子,好似所有人都該喜歡她,她厭惡:“溫寧,你滾,我不想看到你。”
溫寧掩嘴輕笑:“怎么?溫婉,這才開始,就受不了嗎?”
雖是笑,可配上這無眼眶的小臉,異常嚇人。
溫婉抱住身體,她目光陰暗:“溫寧,就算如年將我關了起來,可他還是舍不得殺我,你永遠也比不過我。”
她挑釁的看著溫寧。
溫寧似乎不為所動,她慵懶坐下后,漫不驚心:“溫婉,我要得只不過你和薄如年生不如死,其它,我都不在意。”
這話,不差分毫落入薄如年耳里。
溫婉眼尖的看到薄如年,她欣喜的跑上前,拉著薄如年:“如年,你可聽見,她所說的,她接近你,一直是有目的的。”
薄如年厭惡的望著溫婉,他拽住她的衣角,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來,丟在溫婉臉上:“溫婉,我薄如年瞎了眼,才會對你生出愧疚。”
溫婉有些害怕,她撿起信,看了眼,驚慌搖頭:“不,不,不是的,如年,不是這樣的,真得是溫府殺了母親,溫寧要下毒害你,是我,是我,救了你們,真的。”
信上所說,薄家那場刺傷不是溫府所為,卻是溫婉所為,而溫寧下毒,也是溫婉自導自演的。
現在的溫婉,才真正的害怕,以前,她是仗著,自己是薄府的救命恩人,才被如年憐惜,其實她知道,這其中更多的只是恩情。
如今,如年知曉了,她什么就沒了有。
她哭著拉著薄如年的衣角,辯解著:“如年,當年,你是知道的,我的眼睛,大夫都說過,無救,我若真得想要陷害姐姐,怎么會拿自己眼睛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