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你……”王權痛叫一聲,松開手掌,呵斥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拐彎的鞭尖給‘啪’的一聲抽中了右邊臉頰。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堂堂練氣境修士竟然被一個身高不到自己胸口的記名弟子給打臉了,還踏馬是兩次。
“小丫頭,你找死。”王權‘程’的一下拔出了閃著紫色光芒的雷龍。
“住手。”一聲爆喝中止了兩個少年少女之間的較量,一群身穿灰衣的巧工派弟子在一個白衣弟子的帶領下排開圍觀的人群,來到了王權面前。
領頭的白衣弟子是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大漢,他打量了一下王權和背后的程石,迅速伸出右手給了小姑娘腦袋一個腦袋嘣。
“巧兒,你又淘氣了。”中年大漢恨鐵不成鋼的嘆息聲響起。
伸手、腦袋嘣、呵斥一氣呵成,明顯是“唯手熟爾”。
“抱歉,我女兒給道友添麻煩了……”中年大漢歉意地看向王權,解釋的話才剛出口就被圍觀群眾給打斷了。
“巧兒他爹,這次確實不是巧兒的錯!
“是那小子先辱罵巧工派,巧兒才出手的。”
“對,巧兒是維護門派面子,沒有錯!
……
圍觀群眾群情激奮地向中年大漢解釋起事情的起因經過,無數只言片語成功讓他明白過來:我女兒被欺負了,我門派被辱罵了。
“狂徒,就算死,我也會捍衛門派榮譽的!敝心甏鬂h拔出一柄木制長劍,如赴死的荊軻一樣用劍尖遙指著王權。
“壞人,不準欺負我爹爹。”小姑娘勇敢地和中年大漢站在了一起,隨即便是灰衣弟子們怒視著王權和程石兩人,“欺負弱女子和無辜老人算什么英雄好漢。”
出于對弱者的同情以及巧工派平日里的為善,圍觀群眾完全是一邊倒地站在了父女兩人的身后。
“壞人,滾出西城區。”
“狂徒,滾回你的東城區!
“不為人子,不為人子!
……
瞬間,形式就急轉直下,不,應該說是形式一直不在王權和程石這邊,直接就是鐵球作垂直下落運動——重力加速度,直接惡化。
陷入人民汪洋中的兩人臉色發白,還是王權硬著頭皮怒呵了一聲:“需要使用靈氣的工具對普通人來說有什么用?只有不用靈氣且惠及所有人的工具對普通人才是有用的!
“怎么會沒有用?千機閣的工具可好了!
“千機閣的機關獸常常載著我們上路,可好使了!
“小子你信口糊言!
……
不待巧工派的當事人說話,圍觀群眾們就先怒了,嘴里不斷念叨著千機閣的好,猙獰的模樣似乎隨時會沖上來暴揍王權一頓。
灰衣弟子們怔了怔,似乎沒想到王權這么大膽直接當眾說出了侮辱巧工派的話來,回過神的他們紛紛掏出了自己的武器,對著兩人虎視眈眈。
程石看著如同撲天巨浪一樣涌來的人群,臉都白了,一臉幽怨地看向王權:你這招禍的嘴巴,能消停點嗎?
“等等。”中年大漢伸出雙臂,攔住了灰衣弟子們也喊住了圍觀群眾,他思忖片刻看向王權,“你說什么樣子的工具才是對普通人有用的?”
想著前世惠及所有人的普通工具,王權理所當然地說道:“成本低廉、簡單易用、能夠極大的改善普通人生活的工具才是有用的工具!
“可有實例。”中年大漢直視王權雙眼的眸子炯炯有神。
“鍋碗瓢盆,犁耙碓箕!蓖鯔嗟脑捵屩車膰^群眾齊齊發出了噓聲。
“這些東西自古便有啊!”
“對!還是千機閣的工具方便!
“狂徒如此狂妄,竟說出如此可笑的話,哈哈哈!
……
中年大漢伸出手掌,‘啪’的一下拍打在了小姑娘腦門上,隨后他對著王權深深地鞠了一躬,尊敬地說道:“多謝老師指導,今日之恩學生感激不盡。”
他挺著身體看向王權,雙眼古樸無波,讓與之對視的人都不自覺地挺直身體,似乎眼前的就是一個和藹的長輩。
原本被按著腦袋低頭認錯的巧兒姑娘滿臉都是抗拒,可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頓時瞪大了雙眼,驚呼:“爹,你頓悟了!”
其余灰衣弟子回首望向中年大漢,也皆是震驚的神色,然后看向王權的目光便炙熱的多了。
“高,高……高人!”
“這是怎么辦到的,厲害了!
“老師,請鞭笞我吧!”
……
從嘴里喊著“老師,請鞭笞我吧!”,抱著自己褲腿擦了一把眼淚鼻涕的精瘦灰衣中年男子手中掙脫出來,王權看著涌向自己的人群,失聲尖叫:“不要過來!
太踏馬嚇人了,一雙雙發光的眼睛瞪著自己,王權表示自己的小心臟卻是有些受不了了。
“滾開,你們這些粗漢子,別弄臟了家師干凈的衣服。”
看著對自己同門拳打腳踢的中年大漢,還有他那一身同樣臟兮兮皺巴巴的巧工派道袍,王權無語:你這一身也好不了多少!
不過,這樣和普通人打得火熱的修士,在這個時代還真是少見呢!
如同服侍老佛爺的太監,中年大漢挽著王權的右手,親切地帶路:“師尊,請移駕到本地的千機閣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都交給我巧工派的弟子來干吧!”
整個西城區就只有千機閣與修士有關,他有八成的把握王權就是來千機閣有要事來辦的。
見王權沒有反對,他心中的把握提到了十成,頓時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瞧著有些發愣的閨女,中年男子猛地瞪大雙眼,怒呵道:“啥愣著干什么?還不扶著點師尊,這地上這么滑,摔著師尊可怎么辦啊!”
看著嘴巴高高翹起,一臉不情愿的小姑娘扶著自己的右手臂,和他父親兩人一左一右的夾著自己前往千機閣,周圍一圈是雙眼放光夾雜著羨慕的灰衣弟子,再一圈是猜測自己身份的吃瓜群眾,王權不得不感慨道:這命運啊!真是個妙不可言的東西。
一盞茶的功夫之前還是打生打死的關系,現在卻被人家恭恭敬敬地奉為了座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