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18歲的時候獨自一人來到了A市。她來到這座繁華的城市尋找夢想。她的心情不安而振奮。她并不知道她痛苦的生活從此開始。她即將承擔起夢想的代價。
她逐漸變得冷漠。她會用輕蔑而又鄙視的眼神對待身邊的人,她會用粗魯而又無禮的態度對待為她殷勤服務的人。
她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像每一個靠跳艷舞謀生的姑娘一樣。白天,她會將自己打扮得妖嬈而又嫵媚,神態高傲地穿梭于人群中,她感覺自己是這樣年輕,青春如花般盛開。晚上,她會穿著比基尼在一根鋼管上扭動著自己的身體以供臺下的男人消遣。有時,她也會被關進一個鐵籠子里,穿著性感暴露的衣服在里面跳著妖艷而又低俗的舞蹈。有客人將抽到一半的煙扔到地上,她會撿起來,放在唇間,嫵媚而又艷俗。
她的生活變得混亂而又無序。她時常會不自覺地陷入到過去痛苦的回憶,因而她學會了抽煙,她會一根接一根地抽,直到內心的焦慮有所緩解。她開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她厭倦了現在的生活,她的羞恥心讓她厭惡現在的自己。
她在招聘網站上看到了一家公司在招聘模特,她決定去試一試。
那是一條長長的走廊,白色的地磚鋪就。來應聘模特的姑娘很多,她們濃妝艷抹,穿著性感,懷揣著一夜爆紅的夢想。
她沒有吃早飯。她感覺有點頭暈口渴。她看到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朝她迎面走來,她走過去,開口說道:“我渴了,能不能給我一杯水。”那個外國人愣了一秒,然后咧開嘴笑了。那是她和弗蘭克的第一次相遇。
她并不知道弗蘭克是這家公司的高管。她當天被告知自己被錄取。她被工作人員領到了一間辦公室。
刺眼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照射進來,她能感受到炙熱的陽光在她的皮膚上灼燒。她看到剛才給她水喝的外國男人坐在椅子上朝她微笑。他的鼻梁很高,金色的頭發略微蜷曲。
工作人員介紹說:“這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弗蘭克。”
弗蘭克站起來,伸出了手,她迎上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用中文說:“歡迎你,暖暖。”
他打發走了工作人員。他和她坐在松軟的沙發上。他給她倒了一杯咖啡,他說:“我想你應該還有些口渴。”
她笑。
他的中文很好。他說他是美國人,來到中國已經十年了,他說他娶了一個中國女人,他說他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他說他第一次看到她就感覺她很不一樣,他說他知道她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他們聊了許多。他打開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他說:“時間不早了,我想我們該走了。”
她站了起來,伸出了手。他握住了她的手。她說:“很高興認識你。”她朝他笑了笑。
她想離開,可他卻沒有松手,他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他說:“請問你是否愿意與我共進晚餐。我想我們還有許多事情沒有聊完。”
她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幽深碧藍。她笑,然后點了點頭。
弗蘭克帶暖暖去了一家西餐館。她餓,非常餓,她悶頭吃食物,用力吞咽,一言不發,甚至和他沒有一次眼神的交流。她只有在吞咽食物的時候才會感受到踏實與滿足,所以她急欲用食物把自己填補。他只是一直喝著紅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帶她去了一家奢侈品店,他給她買了一個包和一件衣服。他用信用卡支付了她無法想象的數字。
他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對她說:“暖暖,你喜歡我給你買的東西嗎?”
她沒有說話。她將手伸向窗外,冷風從她的指縫中急速穿過。
他說:“我可以讓你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我想我愛上你了,暖暖。”
她轉過頭看著他,面無表情。她說:“你不是有老婆嗎?”
他突然停下了車。他將手放到她的大腿上。他說:“那不重要。我可以不讓任何人知道。”
他的藍色眼睛里有疼惜,但更多的是欲望。
湯普森調轉了車頭。他在酒店里開了房間。他將她抱到床上。他不斷地親吻著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他進入了她的身體。她痛苦地緊緊抓住床單。淚水劃過眼角。他癱倒在她的身旁。他吮吸著她的淚水。他說:“寶貝,我會照顧你的。我會給你租一套公寓。我會給你你想要的生活。相信我。”
弗蘭克沒有食言。他在鬧市區給暖暖租了一套高檔公寓。
暖暖沒有出去工作。她享受著他帶給她的物質生活。
她喜歡看電影,看得最多的是愛情片。她不懂得什么是愛情,她以為弗蘭克給她的就是愛情。她明白他可能永遠不會給她任何名分,她可能永遠都會背負著道德審判的壓力,可她不在意。
她像以前一樣喜歡食物,喜歡食物來填充她的身體。
她每天都會去逛街,她會買一大堆根本用不著的東西,她對向她獻殷勤的店員更加蠻橫無理。她會出入各種奢侈品店,她會買時下最流行的衣服或者包。
她迷戀上了喝酒。她喜歡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經。一杯又一杯的酒進入她的體內,沖擊她的焦慮與悲傷,對抗她生活的虛無與彷徨。
弗蘭克會經常來找她,他說他十分想念她,他不停地親吻她。她迎合著他,雖然她對眼前這個外國男人十分厭惡,甚至惡心,可他保障著她的物質生活,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為欲望的附庸。她突然明白他們之間并沒有愛情,從一開始就沒有,他們只不過是從彼此身上得到彼此所需要的東西,他需要的是她年輕的身體,而她需要的是他提供給她的物質生活和足以迷惑自己的感情。
弗蘭克一直掌控著她,他會派人跟蹤她。他不允許她與異性有任何的接觸,他不允許她逃出他的掌控,他要知道她每時每刻的行蹤。他認為她只屬于他,他知道她不會離開他,因為她已經成為了他的附庸,他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