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很不好，”林修風的臉完全垮了下來，“從你離開我的時候我就開始很不好，蕭瀟，為什么，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
“林修風，實話說，我也沒想到我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蕭瀟苦笑著搖了搖頭，“事實上，陳光的死跟我們兩個人都有關系，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離開，如果我沒有離開，那么我也不可能碰到陳光。”
“我問你呢，蕭瀟，為什么，為什么離開我，為什么！告訴我！”林修風突然像發了瘋一樣怒吼道。
“林修風，我問你，你和趙玉墨之間是什么關系。”
“你什么意思，我能和她有什么關系。”
“趙玉墨應該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女孩吧。”
“你……”林修風愣住了。
“我怎么知道的，對嗎？”蕭瀟冷笑，“如果我不知道的話，你還要瞞我到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說過，都過去了，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是愛你的嗎？我怎么會知道你和趙玉墨之間的關系？那么你讓我怎么跟你說？嗯？”
“我相信自己的感覺，我能感覺得出來你和趙玉墨之間仍有扯不斷的關系，這沒關系，林修風，這沒關系，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一直都在騙我，我給過你機會了，可是你依然沒有對我說實話，你讓我怎么想，嗯？你讓我怎么想！如果你心里坦蕩，那么何必要瞞我。我跟你說過，我蕭瀟此生最憎恨的就是被人欺騙，我本身就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我將自己全身心地交給了你，可是你居然在騙我，你和我最好的朋友合起伙來騙我，你能體會到我的感受嗎？能嗎？你能體會到我的絕望嗎？我甚至在想，你們那天在我喝醉后是不是當著我的面做愛，是不是一邊做愛一邊在嘲笑我是個傻瓜。所以，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們，你讓我怎么不懷疑你們！想想也對，趙玉墨比我漂亮比我性感，更重要的是，人家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明星，我呢？我蕭瀟算什么？一個不入流的作家而已。相比較之下，你當然會選擇后者，這沒有什么問題，對嗎？林修風？我看以從一開始就想腳踩兩只船，你一直都在等趙玉墨，你以為等不到她了，所以那我當作你的備胎，林修風，你真夠惡心的！齷齪！流氓！”
“夠了，蕭瀟，你夠了！”林修風站了起來，“蕭瀟，那你告訴我你和陳光是什么關系，你又為什么和陳光在一起。”
“在我無依無靠的時候是陳光幫助了我，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那個孩子呢？嗯？難道是我的？你離開我十一個月，難道還能懷上我的孩子？”
“林修風，你沒有資格質疑我。”
“我沒有資格？我百分百地相信你，甚至比你相信我還要相信你，可是我做夢都不會想到你蕭瀟居然會背叛我。”
“你沒有資格質疑我！”
“那你告訴我，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蕭瀟幾乎就要說出真相，她本想說孩子是你的，孩子姓林，孩子叫林默。
可是她反悔了，當她看到林修風氣勢洶洶地來找她的時候她就反悔了。
明明是林修風有錯在先，明明她一直在等待著林修風道歉，可是現在居然出現了這種局面。
他們本已脆弱不堪的感情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波折，她知道她即將說出的這句話意味著什么，所以，她猶豫了。
“蕭瀟，我對你好失望，你怎么會變成這樣！你把我的臉面都給丟盡了。我為了和我的父母鬧翻，為了給你幸福我拼命地工作，可是你呢，說走就走，沒有留下只言片語，而且……而且我都不知道你背著我偷偷和這個陳光幽會了多少次，蕭瀟，你第一次讓我感到惡心。”
惡心？
“惡心”這兩個字像兩根針一樣刺穿了蕭瀟的心。
她和林修風在一起了這么長時間，他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爭吵過。
什么都變了，都變了。
“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告訴我，那個孩子是不是陳光的！”林修風幾乎是在歇斯底里地質問。
“是！”蕭瀟冷笑著抬起頭看著他，“沒錯，那個孩子的確是陳光的！”蕭瀟站了起來，“陳光一直無怨無悔地守護在我身旁，他給了我一個家，所以，我為什么不能給她一個孩子。”
“趙玉墨果然沒有說錯，哈哈哈！”林修風笑了起來，“蕭瀟，你是個賤人！你和陳光就是一對奸夫淫婦！”
蕭瀟狠狠地扇了林修風一巴掌。
她哭了，她的眼淚不僅僅是在為她自己而流，更是為她和林修風的感情而流。
林修風扯動嘴角笑了笑，然后癱坐在了沙發上。
“我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林修風的情緒崩潰，他的熱淚滴到了他的手背上。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或許從在美國認識趙玉墨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經注定。
他、蕭瀟還有趙玉墨在不知不覺間纏繞到了一起。
那錯亂紛雜的姻緣，那糾結難斷的過去，那刻骨銘心的愛意。
蕭瀟從包里拿出了她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
她看著低著頭的林修風。
她雙手顫抖地將筆和離婚協議書放到了林修風的面前，然后同樣癱坐在了沙發上。
林修風抬起頭看到了他面前的離婚協議書。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自由。”蕭瀟閉著眼睛嘆了一口氣。
林修風沒有說話，他將頭重新低下。
他們很久沒有說話。
沉默像陰霾一樣在空氣里擴散。
他們就這么坐著。
九點……十點……十一點……
林修風感覺自己已經精疲力竭，他的四肢包括他的身體好像都已經開始不受自己的大腦控制，整個人都感覺輕飄飄的。
他看向了蕭瀟。
此時的蕭瀟也看向了他。
“為什么會這樣，”林修風聲音沙啞地說，“蕭瀟，我們為什么變成這樣。”
蕭瀟沒有說話。
是啊，為什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