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許曉慧感覺胸口有點疼,所以她微微彎下腰。
“怎么了,曉慧姐,還好嗎?”
“沒事,”許曉慧擺了擺手,“你放心,這扇門隔音很好,他什么都不會聽見,何況他醉成那樣,”許曉慧笑著用手指戳了戳趙玉墨的身體,“都怪你,給他灌了那么多酒。”
她們來到客廳,在沙發(fā)上坐下。
“玉墨,”許曉慧說,“我們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這么呆在一起了!
趙玉墨故意用輕松的口吻笑著說:“我害怕你會把我的頭再按進水池里!
“很抱歉,玉墨,”許曉慧的眼神中滿是歉意,“有一段時間我的心態(tài)出現(xiàn)了問題,我一直都很內(nèi)疚,我不知道我當時為什么會那么做!
實話說,趙玉墨一度有些心軟了,可她馬上告訴自己不要忘記許曉慧帶給她的羞辱。
趙玉墨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笑了笑,說:“那我還算是幸運的,至少我沒有得精神病!
“什么意思!痹S曉慧不明白趙玉墨的意思。
“曉慧姐,你不知道?”趙玉墨故意問,她朝臥室的方向看了看。
“知道什么!
“方靈你還記得嗎?”
“你說……誰?”許曉慧以為自己聽錯了。
“方靈呀,你的初中同學,怎么,你不認識了?”
許曉慧愣住了,她的臉色變得慘白。
“初三的時候,你和其他的女生將她折磨得都得了抑郁癥,怎么,你不記得了?”
“你……你在胡說什么!痹S曉慧的眼神中滿是驚恐。
“我沒有胡說啊,”趙玉墨拿出手機,過了一會她將手機遞給了許曉慧,“你自己看看吧!
許曉慧哆嗦著手接過手機,一分鐘之后,許曉慧突然將手機扔到了地上。
“胡說,這是在胡說,這不是真的,我不認識她,我從來就不認識她!痹S曉慧不停地搖著頭,她的眼淚隨著她頭部的擺動掉了下來。
趙玉墨將地上的手機撿起,然后將手機屏幕上的灰塵抹掉。
“曉慧姐,你知道人們是怎么評價你的嗎?”趙玉墨笑著說。
“不不不,我不想知道,你不要說了,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痹S曉慧蜷縮在沙發(fā)上不停地搖著頭。
“他們說你是人渣,是蛇蝎女人,是人面獸心的怪物,”趙玉墨坐到了許曉慧的旁邊,“你的完美形象全都毀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過街的老鼠了。”
“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許曉慧驚恐地抬起頭握住了趙玉墨的手,“玉墨,阿豪知道嗎?阿豪知道嗎?”
“曉慧姐,阿豪哥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趙玉墨撫摸著許曉慧亂蓬蓬的頭發(fā),“他是在保護你啊,你說,這么愛你的一個男人如果知道你過去做過這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會怎么看待你呢?”
“玉墨,玉墨,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告訴我,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從此退出娛樂圈,不要再在公眾視線里出現(xiàn)。”
“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
“不可能了,曉慧姐,”趙玉墨將嘴湊到了許曉慧的耳旁,“沒有人會再找你拍戲,沒有人會再找你拍綜藝,沒有人會再找你拍廣告,你完了,你的演藝生涯已經(jīng)終止了,所有的一切,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沒了,”趙玉墨看著許曉慧的眼睛,“你的一切都已經(jīng)灰飛煙滅!
許曉慧看著眼前的趙玉墨,她感到既陌生又恐懼。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為什么!”許曉慧大聲吼道,“你是故意,對嗎?趙玉墨,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讓我知道的!”
“是的,可是那又怎樣,”趙玉墨站了起來,從沙發(fā)上拿起包,“你讓我無路可走,所以我也只能和你魚死網(wǎng)破!
“你什么意思,趙玉墨你什么意思,”許曉慧也站了起來,“你是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嗯?是嗎?”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趙玉墨逼視著許曉慧的眼睛,“重要的是,你,許曉慧,已經(jīng)完了。”
許曉慧揪住了趙玉墨的領子,趙玉墨冷笑了一聲,然后用力地將許曉慧推倒在地。
許曉慧坐在地上仰著頭驚恐地看著趙玉墨。
“曉慧姐,”趙玉墨笑著說,“你還記得你是怎么說我的嗎?你說我就是你養(yǎng)的一條狗,你忘了嗎?可能你已經(jīng)忘了,但是我現(xiàn)在還記得。你還記得嗎?那次我替你拍裸戲,現(xiàn)場那么多人看著我赤身裸體地站在浴池里,你知道我當時的感受嗎?你不知道。還有那次我替你自首,我在里面關了那么多天,你來看過我一次嗎?沒有,一次都沒有。你看到我的上升勢頭過快,所以開始疏遠我,甚至是打壓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害怕我將戴文豪從你身邊搶走,所以你想方設法地侮辱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知道,我通通都知道。所以,這是你逼我的。哈哈哈!”
“玉墨……”
趙玉墨的笑聲戛然而止。
“你想想那個被你折磨得成了神經(jīng)病的方靈,”趙玉墨惡狠狠地說,“你知道她有多痛苦嗎?可能你不知道,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植物人,每天躺在病床上等死,這就是你許曉慧的杰作!
然后趙玉墨又笑了。
整個客廳里都在回蕩著趙玉墨的笑聲。
那笑聲中透著冷漠、鄙視與輕蔑。
許曉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還能說什么呢?
她看著趙玉墨走到玄關換上鞋,當趙玉墨打開門的時候,她看到趙玉墨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
趙玉墨朝她眨眼笑了笑,然后門被重重地關上。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死。
許曉慧想到了死。
她走到臥室,在月光下看著熟睡中的戴文豪。
她撫摸著戴文豪的臉,摸了一遍又一遍,她試圖用這樣的方式永遠記住他。
戴文豪呼出的熱氣溫暖了許曉慧的心。
許曉慧哭了。
她看到了床頭柜上戴文豪的手機。
她拿起手機,離開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