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母親吼了一聲。
“為什么。”江浩冷笑。
韓森突然站了起來,他一把揪住了江浩的衣領,他惡狠狠地說:“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不懂得感恩就罷了,居然還敢背叛你的家庭。如果沒有我們,你只是個活在底層的普通人。要不是看在你還有點用的份上,我早就讓你滾蛋了。”
韓娜的母親此時也站了起來,她對韓森說:“跟一條狗費什么話。讓他和韓娜離婚,趕緊滾蛋。”
韓森拉著韓娜的母親就往玄關走。
韓娜的哭聲越來越大。
可是韓森像是沒聽到他女兒的哭聲似的。
韓娜的母親終是不忍心,他拽了拽韓森的衣角,韓森知道他妻子的意思,他冷冷地說:“這是她咎由自取。”
然后,韓森像是想起來什么事情一樣,他轉過身,笑瞇瞇地對江浩的母親說:“親家母,三天之內,您借我的兩百萬請您盡快還回來。現在他們還沒有離婚,等他們離婚了我可就不會這么客氣了。”
江浩的母親蒙了,她哪里還有錢還給韓森。
她的那些錢都因為做生意賠得一點不剩。
“親家公,”母親抓住了韓森的胳膊,“給我一點時間,這么短的時間我怎么可能給你湊出兩百萬。”
“那與我無關,”韓森笑瞇瞇地甩開了母親的手,“我想親家母應該了解我,背叛我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江浩看到韓森盯著他看,那銳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心臟。
母親渾身顫抖。
所有的事情他一概不知,他母親始終都將他蒙在鼓里。
他對他母親說:“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母親沒有說話,只是身體不住地顫抖。
韓娜的哭聲并沒有停息,只是從一開始的嚎啕大哭逐漸變得斷斷續續。
當韓森夫婦在玄關換好鞋準備離開的時候。
江浩的母親突然朝他們倆跑了過去。
江浩知道他母親要干什么。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了幾年前,也就是江林剛剛出生沒多久時,他母親跪在韓森夫婦面前的場景。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他在這個擁有巨大財富的家庭里的地位就已經被決定。
他在半路截住了他的母親。
他在離韓森夫婦幾步遠的地方跪了下來。
屈辱、憤恨、惡心混合著怒氣涌上了江浩的頭頂。
他這一跪不僅僅是為了他的母親,更是為了他自己。
他不甘心永遠像狗一樣被對待。
他要學會忍耐忍耐再忍耐。
直到他的羽翼豐滿,直到他有足夠的能力,直到他徹底掌握了他想要掌握的東西。
韓森回過頭看著跪在地上江浩,臉上沒有表情,看不出是欣喜還是厭惡。
倒是韓娜的母親心軟了,她走過去,將江浩拉起,說:“算了算了,看來孩子是真的知道錯了,知道錯就好,知道錯了就好。”
可是江浩的眼睛依然盯著韓森,他知道韓森才是這個家庭的主宰。
“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再有下一次,”韓森的語氣里沒有一絲的感情,“不要以為和韓娜結婚你就真的成為了這個家庭里的主人,我從來沒有完全地信任過你。現在看來我是對的,”他握住門把手,打開門,“你的臉上寫滿了欲望,所以從你和韓娜結婚開始,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里,如果沒有我,韓娜現在還被蒙在鼓里。讓那個叫趙玉墨女人盡快消失,否則我會不客氣。”
江浩再次不寒而栗。
原來韓森一直都在監視著他。
呵呵,這可笑的婚姻。
那天晚上,韓娜一直把自己關在屋里。
江浩來到陽臺,給趙玉墨打了一個電話。
他將他想說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趙玉墨。
不管是能說的,還是不能說的。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這些事情于他而言是難以啟齒的,可是他居然向趙玉墨和盤托出。
可是,當趙玉墨對他說“江浩,我恨你”時,他的心里一陣糾痛。
趙玉墨居然恨他,她怎么可以恨他。
他如此愛她,她居然不理解他。
他強忍住心中的怒氣,他只是對她說了一句“離開這里。我想他們或許會來找你”,然后便立刻掛斷了電話。
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好像就快要窒息。
他緊緊地握著手機,手因為用力而開始顫抖。
他望著漆黑的夜空,試圖在這漆黑之中找到些許光明。
這怎么可能。
他苦笑。
他的人生怎么會過成這樣。
為了擁有今天而不得不失去的一切,現在想來,真的值得嗎?
他看似萬人之上的如今,實際上只是別人眼中可有可無的螻蟻。
他曾努力融入進去,一度他曾以為自己真的是這里的一份子,甚至勸說自私的自己拋掉自己的欲望。
可是現在看來……
呵呵。
他告訴自己,要像從前那樣像只狗一樣生活在這個家庭里。
不僅要成為一只狗,而且還要變成一只聽話的狗。
既然在他們面前,他的尊嚴已經失去,那他還有什么必要顧忌。
他要在韓森的面前將自己的尊嚴一片一片地撿起。
他們對他的侮辱他不會忘記。
他不再壓抑和控制自己的自私和貪欲。
他要像以前一樣不停地往上爬。
只不過,這一次,他要的是所有,是韓森擁有的所有。
他來到江林的房間。
江林床頭柜上的臺燈沒有關,可江林卻閉著眼睛,
小家伙在裝睡。
江浩俯下身,親吻了一下小家伙的臉頰。
小家伙立馬睜開了眼,露出了只有孩子才有的純真的笑顏。
她的笑容如此美麗動人。
“爸爸!”江林坐起來,雙臂環住了江浩的脖子。
江浩順勢坐在了江林的床上,將江林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
“爸爸,你今天怎么了?”江林小聲說。
“爸爸很好,什么事情都沒有。”
“可是我看見爸爸給姥爺下跪了。”
江浩感覺自己的臉變得滾燙,這種受到侮辱的感覺讓他想要發狂。
他強忍住心中的怒火,這所有的一切與這個單純善良的孩子無關,所以他竭盡全力地用自己極為細柔的聲音對江林說:“那是一種禮儀,是晚輩對長輩的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