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時候云曄還以為是和顧天聊，他不反對到了青春期孩子會有些情愫滋生。
但是如果不懂控制自己的情愫，那說明孩子的判斷力太低。那么他就會幫他們掐斷。
喜歡是可以，但是要一起努力，好好學習，這種年少時的喜歡才是積極正面的。
如果這種喜歡影響到了未來，那么這種年少時的喜歡就是負面的。
他只希望初晨的一切未來都是正面的。
他幾次上樓，都聽見音響里都是顧允錚的聲音，他聽了很久。
顧允錚講題的時候，很認真，像一個男人正在用心的工作，一條一條，思路極其清晰。
幾次之后，云曄也放心了。
他感覺初晨越來越棒了，不過他的女兒，一直都很棒。
顧允錚每次都抽著下課的時候列一些題綱出來，一直列到周四，周四晚上他就去打印出來，到了周五的晚上就坐飛機去C城。
云曄沒有以前那么討厭顧允錚了，起碼在輔導初晨這件事情上，他感覺到顧允錚真的很盡力。
顧允錚肯如此盡心盡力，是覺得自己找到了成就感。
以前真是不屑幫初晨補習，太笨了，笨到覺得那腦子根本不會開竅，榆木做的有那么笨嗎？
女孩子嘛，讀那么多書干什么？混個大學文憑，要不然出去混個海歸回來，就行了。
不懂沒關系，會裝就行了。
可是當她發現他的小豌豆想要依靠別人來取得進步的時候，他的想法就變了。
他每天都會找很多教學的方法，比如班上哪個老師上課的時候學生聽得特別認真，那么這個老師的魅力和授課方式就是值得學習借鑒的。
他會用那樣的方式去教初晨。
雖然G城C城兩地跑，形式上很累，但心里一點也不覺得累。
在他眼里，小豌豆想要發芽，都是因為他，他這個哥哥不僅僅是土壤，還是陽光，水份，空氣，缺一不可。
看到初晨的月考成績上升了，他更覺得那顆小豌豆發芽抽藤開花，都是他的功勞，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會有今天。
那種自豪感，不是任何表揚可以換來的。
初晨中考填學校前，顧允錚打了電話給她，“初晨，你就不能跟云叔叔說，你要回G城上高中嗎？”
“可是我，我，我挺喜歡在C城的啊，我媽媽，弟弟”
顧允錚口氣有些躁了，“你到G城，我不是能更好的輔導你嗎？我也快要考大學了，再這么跑來跑去的，你不怕耽誤我嗎？”
“允錚哥哥，高中的時候，讓顧天輔導我吧。”
顧允錚口氣十分強硬，不讓分毫的宣告道，“休想！憑什么我培養出來的人，要讓他來搶這個功勞！”
脫口而出的話，蠻不講理的口吻，一下子噎得初晨不知下句該如何接。
初晨沒有回嘴，是因為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顧允錚。
他在她面前，從來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
要的就奪，不要的就扔。
完全我行我素。
從小到大，沒有看到他受過挫。
目前為止，唯一能治得住他的人，大概就是顧叔叔。
也就是顧允錚嘴里的暴-君。
但是顧允錚鮮少踩到顧叔叔的底線，所以這個世界上，能治得住他的人，也不怎么治他。
初晨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是這樣的性子，真是兔子。
因為俗話說得好，兔子急了也咬人。
她就是這樣，只有急了，才會咬人。
“還不是我自己的努力”
初晨這句嘟囔著的話，聲音很輕，但是還是通過訊號傳到了聽筒的另外一頭。
“你說什么？”顧允錚一聲輕疑反問。
“哦”初晨沒敢重復，“沒什么，我和爸爸商量一下吧，主要看他了。”
“云初晨，你別玩這套，把責任都推給云叔叔，你以為我不敢找他對質嗎？”
初晨握著電話，把手機拿到面前，捏著小拳頭對準手機，一頓虛砸虛錘，咬牙切齒又擠眉弄眼的無聲張翕著唇片。
那樣子，活像手機就是她的仇人，她正在將仇人拳打腳踢，勢要將仇人五馬分尸似的。
“你肯定在咒罵我，想打我，是不是？”顧允錚的聲音，悠悠的從電話那頭傳出聽筒。
空空的臥室里，只有初晨一個人，即便沒有開免提，那男孩的聲音還是這樣囂張又篤定的傳過來。
初晨很慫的說，“才沒有，我罵你做什么。”
“哼。”顧允錚輕輕一聲，已經是不屑聽她解釋，“回G城來。”
“我偏不！”初晨決定要硬氣一回。
她才不要回G城，學校里有什么漂亮女生，每次都叫她去搞外交。
她在G城，那些女生蒼蠅似的圍著她，找她要顧允錚的電話號碼。
她簡直成了*了。
活脫脫一個狗腿子。
“云初晨！”顧允錚一炸就從書桌椅上站了起來，他分明聽清了她口氣里的認真！
這種認真并且一條道走到黑的感覺真是讓人討厭！
他似乎已經斷定，她真的會如她所說，不會回來念高中，“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不同意！我就要和我媽媽弟弟在一起！”
“爺爺奶奶都不要陪了嗎？蕭爺爺這么大年紀了，你難道不想想，他還有”
“顧小單！你給我住嘴！我回去還不行嗎？你那烏鴉嘴馬上給我閉起來！”初晨吼出來的時候，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這真是她的軟肋，膽子小，有點迷信，最愛的這些老人，她天天都想著他們長命百歲，可千萬別有什么閃失。
顧允錚嘴里后面那些話沒有說完，她已經斷定那些都是些不吉利的話。
她討厭那種不吉利的感覺。
就像媽媽生弟弟的時候，那么危險。
自從爺爺說媽媽不能生弟弟之后，她再也沒有提過想要弟弟的想法。
可是媽媽還是生了弟弟，差點要了她的命。
看到爸爸哭著雙手合十的祈禱的時候，她就討厭那種不吉利的念頭。
只想著，會好，會好。
爺爺年紀大了，真的是，當初她轉學的時候，爺爺也是不舍得的。
初晨掛了電話，又給遠在G城的云曄打電話溝通，“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