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曄看了一眼空調的風口，“你覺得十一月的競選，哪邊有可能？”
“我覺得孟有良很懸。”顧斯成沒再開玩笑，坐正了些，認真跟云曄說道，“孟有良后盾強大，畢竟像孟家這樣的，選票這一塊可能問題不大，反正有的是錢，但是，他手上缺兵權。”
云曄抬手揉著下巴，俊眉飛挑，道，“他就是缺兵權，所以C城劉家和上次東部江家跟我們蕭家聯手之后，他才會忌憚，他根本不想得罪這么多手握兵權的家族，是因為他也想拉攏這一幫人，為了十一月的大選保駕護航。”
顧斯成道，“現在這個點上，我們也不知道誰會贏，有太多秘辛我們不清楚，如果我們因為站在了孟有良這一邊而倒了的話，我們真的死翹翹了。不過如果我們先倒戈，站在了孟有良的對立面，我覺得贏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云曄笑了笑，“我也覺得是，但是”
顧斯成睨向云曄。
云曄苦笑一下，“有些關系實在”
“你是說溫佳妮的關系？”顧斯成瞇眼問道。
“如果他一倒，溫家勢必受到牽連，那么佳妮和苗阿姨那邊肯定受重創，我對佳妮一直是有愧的。”說到這里云曄突然一頓，“而且，你可別忘了，華新里面，苗阿姨現在有百分之十七的股份，百分之十七是什么概念，大股東了。我們想把關系撇清，都不太可能。”
顧斯成揉著眉心，“真不喜歡他們這樣亂搞。”
“已經亂了，你想怎么樣？”
“我想陰孟有良一把，然后站在勝算大的那一方去。”顧斯成苦笑道。
云曄道，“然后等你還沒站到一方，人家把你以以前跟孟有良沾過邊的老底就翻出來，再把你弄死。”
“真是傷腦筋。”顧斯成雖是前面一直開玩笑，他不可能去陰孟有良，且不說云曄說的那些道義，就是現實利益擺在這里，他們如今想退出孟有良這條線要損耗的代價也不小。
更何況，他們若是做得太明白太絕了，如果到時候孟有良又當選了總統，那真是瘋了！
云曄伸手把剛剛秘書泡的咖啡杯端了起來，其中一杯遞給顧斯成，“別傷腦筋了，孟有良也不是什么善茬，我們即便想幫他，他也還要權衡，未必看得上我們這一伙人。”
顧斯成跟喝酒一樣，一口就悶了，帶著一股子氣，喝完把杯子遞還給云曄，喪著臉道，“我們這么牛，也會被人看不上，哎”
云曄把杯子放在桌上，一個當過兵的人，這 時候反倒做得比顧斯成優雅，那叫一個假，只是淺淺的抿了一口咖啡，“錢多的人，也有自卑的時候啊。”
“好想去認個干爹。這個時代有什么辦法，就是拼爹的時代。”顧斯成轉動手臂，腕上那塊天價手表晃了一下，他看了看時間，故作幽怨道，“都怪你，娶了溫佳妮不就有比干爹還好的靠山了嘛。哎，搞得這么大把年紀了，出賣色相都找不到地方。”
“哈哈！” 云曄大笑后轉過身去，閑扯幾句后，他道，“我們不能主動去找孟有良，我父親現在的流言到處都是，我們得有資本，得讓他來找我們，覺得我們有那個駕馭的能力。”
顧斯成“嗯”了一聲，云曄已經摁了秘書線，“Donna，幫我查一下城報的總編的行程表，然后報給我。”
“好。”
一收線，顧斯成便問，“怎么了？你不會真讓城報給你搞父慈子孝的專題連載吧？”
“不但如此，我要他來給我做一期專訪。”
“你！”顧斯成眼都瞠大了，騰地站起來，他大呼一口氣，不可置信的看著云曄，“玩這么大，玩殘了怎么辦？你把他弄到醫院去給你和蕭伯伯做專訪，問題是現在蕭伯伯是昏迷的，一切指標正常有什么用？那總編要是個不靠譜的，我們真的要給自已備棺材了。”
“現在我們家的事，一定不能用你的媒體公司來宣傳，我就怕敵對方揪住我們倆的關系，說你用你的媒體公司，故意 給我炒作。而且城報性質跟其他報紙不同，權威性極高”
顧斯成馬上抬起手制止云曄說下去，臉色也沉了下來，“等等，等等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不能讓我這邊的公司給你做專訪，但是我不能做，城報就可以？你別開玩笑好嗎！就是因為權威性高！危險性才大！”
“斯成，你說如果這次蕭家穩下來，由城報出面把蕭家的地位穩下來，需要多少錢才不覺得虧？”
顧斯成的眉頭擰了起來，他咂著嘴，好幾下后才道，“這個真不能用錢來衡量。”
“城報為什么權威高？因為這個總編的職業操守一直很強，但他受到很多制約，想要做的許多事，都不可能做得了，如果你把你手下那家雜志社給他，讓他自已去實現抱負”
顧斯成總算把云曄那點花花腸子給看出來了，“喲嗬，阿曄，你把我的東西，當玩具一樣送給你的小朋友啊？”
云曄大方的一聳肩，“我可以自已注冊一家公司，并且幕后出錢幫他運作，讓他做主，我自已不占一分股份，但你知道，一個沒有一點名氣的雜志拿去給別人講條件，籌碼是非常有限的。難道你舍不得？”
顧斯成干笑，“我能說不舍得嗎？”
“反正又賺不了什么錢，你還會在乎那玩意 賺的錢？”
“那不是錢的問題，有個這樣的平臺，經常自已辦事會非常方便。”
“知道了，以后有這種交情了，他也未必不肯幫我們做事啊？”
“他那個性格，你還指望 ？”顧斯成完全不相信。
“那死馬只能當作活馬醫，是不是？”
對于城報總編來說，顧斯成和云曄一起請他吃飯，而且由林致遠坐陪的殊榮，怕是很難有機會體會到了，關鍵是這幾人說話談吐都很紳士，一點也沒有壓迫誰的意思。
很好相處。
豪華包間里，顧斯成五指抬起指向總編的酒杯，“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