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車子剛剛轉(zhuǎn)過紅綠燈,開過一處公交車站,“哧吱!!”的長長一聲剎車片聲音響起,他偏頭過來,眥目瞪向她!
“你跟我說,有什么不好!”他的手本來就握方向盤握得極緊,手背上那些筋絡(luò),感覺分分鐘就要跳出來咬人一口,方才開車時還溫聲細(xì)語的安慰人的男人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他這時候嘲她一通大吼,哪有一點包容的樣子,分明想掐死她,“要像以前一樣!天天看著像陌路人一樣就好?!要像你去了新西 蘭一樣,三年連個短信也不發(fā)才好?!要像你在青山馬場的狩獵區(qū)一樣,倒在那里一動不動,我以為你死了,就把自己的血放干,陪你一起去死才好?!”
“你跟我說,是不是,是不是這樣好!”
車廂里顯得異常逼仄,辛甜發(fā)抖的看著云曄,像看到一頭正饑腸轆轆的獅子在狂嘯!
“云曄!”辛甜聲音發(fā)顫 ,喊他一聲后,咬了下唇,她伸手去拉他的手臂,“云曄,你聽我說啊!”
云曄伸手捏起辛甜 的臉,掌心里粗礪的槍繭還在,割 在她的臉龐上,有些疼,沿著她濕痕密布的臉頰,手掌輕翻,扣住她的下頜,捏起,讓她的臉又仰起了一些,他克制著讓自己的聲音放低,但是眼中一直都存在著的震攝力極強的光芒半分未弱,“辛甜 ,就這樣,現(xiàn)在去做鑒定,因為你不做這個鑒定永遠(yuǎn)不會死心。我沒抱任何希望。”
他話鋒一頓,又喃喃重復(fù)一句,“我告訴你,我沒抱任何希望,無論結(jié)果是哪種 ,我們都像現(xiàn)在一樣,我沒有別的要求了,就這樣,跟你和小豌豆生活在一起就行,像小時候一樣。我也知道,我對不起佳妮,但是沒辦法了,以后時間長了,她覺得寂寞了,她可以去找個人。我都不會在意。
孟有良現(xiàn)在的勢力擺在那里,我已經(jīng)從這條道上退了出了,而且父親年歲已高,不可能再有上升的空間。
你不管愿意不愿意,你都只能接受,因為我暫時沒有辦法去改變,你聽清楚我的意思沒有?我結(jié)婚是沒有辦法,但是,你不可以再結(jié)婚 !”
辛甜的頭皮一陣陣的緊,一陣陣的麻,聽著云曄對她下達(dá)的命令,她不敢接受,現(xiàn)在終于知道云曄當(dāng)初為什么那么害怕,為什么非要推開她。
他們之間就是一個火坑,不管誰靠近,都得被燒死,以前是燒死她一個,現(xiàn)在把云曄也扯了進(jìn)來,她是該 慶幸他終于看到了她了,還是該 后悔不該 讓他走上這條不歸路。
“我不會聽你的!”
“不聽我的!你憑什么不聽我的!”他眼里有了兇光!聲音再次拔高!
辛甜 覺得下頜骨一疼,快被捏碎了似的,她看到他俊朗的輪廓上,星眸染血,薄唇似刃,面頰上牙痕清顯,慍色狂溢!”辛甜 !你憑什么不聽我的!你憑什么敢不聽我的!
你知道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我!誰叫你要害死我!如果我沒有明白,我就不會在青山馬場自暴自棄,如果結(jié)果出來了,不是你想要的,你也必須聽我的!
你如果敢說為了這個,為了那個,必須讓我離開這里而放棄現(xiàn)在的生活模式,我不會答應(yīng)!如果你敢有自己悄悄走的念頭,你盡管去,我會把你捉回來,你不在乎是嗎?你若把我逼瘋了,我把你的小豌豆弄死,然后我們葬在一起好了!”
辛甜聽完,臉上血色一滴不剩,瞬時一片慘白!
辛甜伸手穿進(jìn)發(fā)里,搖了搖頭,想要把下頜下的大掌甩掉,可是無濟于事,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云曄,你松手!”
“不松!”
“夠了!”辛甜用上手了,可這男人的手跟魔掌似的,掙也掙脫不了,果然是把他以前那些武夫招式都用到她身上了嗎?
“你答應(yīng)我!”云曄根本不打算讓步!
“以前你說我不理智,你罵我”辛甜還未講話,馬上被眥目咬牙的云曄劫了話,“對!我是罵過你!我罵過你怎么樣!過了那么多年的事,你還這么記著!果然是女人小肚雞腸!”
他還有理了!”你!”
“我怎么了!”
“你以前罵我,你現(xiàn)在!”辛甜 又沒說完,云曄馬上道,“我現(xiàn)在出爾反爾,怎么樣!”
辛甜 簡直氣得哆嗦,這個人,這個人到底還是不是云曄!”你半點理也不講是不是?”
云曄松開辛甜的下頜,打算到此結(jié)束,手掌捏合又張開,哼聲道,“有什么理?現(xiàn)在你來給我講什么理?要講理你干嘛不前面幾十年來跟我講理?明明是你先不講理,你把我往不講理這條溝里帶,現(xiàn)在我跳進(jìn)來了,爬不出去了,你要跳出去講理了?你這是什么道理?你這才叫不講理!”
“你!你!你簡直!”辛甜是真的小看了這個一直都悶悶沉沉的男人了,她以一直以為這人絕不會說什么繞舌根子的話,他總是做得多,說得少,特別是后來,是能少和她說話,就不和她說話,哪有什么被他噎成這樣過,他沒有說錯,以前都是她不講理,她現(xiàn)在想要跟他講理了,他不講了。
云曄發(fā)動車子!啐了辛甜一句,“有病!”
辛甜坐在自己位置上,看著云曄崩著下頜開車,不再開口和他說一個字,她只是記得他說的話,他沒抱任何希望。
她卻不一樣,她有一半的希望。
云曄和辛甜把樣本送檢后,重新坐上車。
辛傳明打電話來,說他要在C城住幾天,希望能帶著蕭菲一起住在辛甜 那里,一家人住在 一起,可能對蕭菲的情緒恢復(fù)有幫助,她已經(jīng)失控,甚至想要拿起刀片自殺。
辛甜把家里的阿姨保姆都送到蕭菲的酒 店幫忙照顧了,她不要聽到“一家人”幾個字,她只想呆在家里,抱著小豌豆,安安靜靜的等著鑒定結(jié)果出來。
第一天她想,應(yīng)該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因為她一點也不關(guān)心蕭菲,要是真關(guān)心,她應(yīng)該去酒 店守著她,別人都說母女沒有隔夜仇,血濃于肉,血緣的東西是有感應(yīng)的,她沒有那種 親情的感應(yīng),她感覺不到蕭菲需要 她,自己也不需要 蕭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