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吹牛吧!什么時候去過寺廟干這種無聊的事?你不是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嗎?”他嘴上說著不信,心里已經在想,從早上到晚上她基本上都跟他在一起,他高她一級,都是一起上學一起放學。
房間也是隔壁,就差上廁所一起了。
星期天家庭活動日,也在一起。
她什么時候去算過命求過簽?他怎么會不知道?
她癟著嘴,賣著關子,“你不信我,我才不會告訴你。”
他盤腿坐著,盤出的窩兜里坐著辛甜,他也沒像后來一樣動不動就叫她滾,便任她坐著,無所謂的雙手往后撐著,看著她,“那你說哪個大師幫你算的,我暫時信你。”
“那個大師啊,叫---”她把聲音拖得長長的,看到他皺眉了,她才呵呵的笑著說,“叫--辛甜!”
他白她一眼,當時就想抽一巴掌甩在她屁股上,神經病!
開著車,腦子里混沌不開,一片迷糊,他們之間怎么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從無話不說,到變成說上幾句話,都開始火藥汽油全都上,恨不得把這些易燃易爆的東西一股腦的扔到對方身上,把對方炸成末,燒成灰才甘心!
車子在酒店停車場停下來,云曄沒有馬上解開安全帶,而是抽了一支煙。
煙蒂摁滅到了煙斗里,長呼口氣,推開車門,上車后,長腿立在車外,又似是踟躕一般停了一瞬,才繞過車頭去了副座。
拉開車門,彎腰俯身給辛甜松安全帶,聞到比方才還要濃的酒味,還有辛甜喜歡用的香水,曾經她還在讀中學就喜歡換不同的香水,不過那時候都是淡淡的。
噴了就來找他,湊在他面前,很近很近,欣喜的說,“云曄,你聞你聞,好聞么?這個味道怎么樣?啰啰啰,你聞聞這里,我耳后也涂了一點點,是不是好聞得很?”
接著他就撩開她的頭發伸鼻子過去聞,“嗯,好聞。”
她仰著頭笑,“哎喲,癢死了。”
辛甜的桌子上,香水瓶多得比護膚品還多,牌子一個都記不清,其實那些味道,他僅僅是覺得好聞。
安全帶“咔噠”一聲打開,這一聲像一聲雷讓他冷靜下來,毫不費力的橫抱起副座上的女人,往酒店里走去。門童小跑著過來,“先生,需要幫忙嗎?”
他看著電梯-門,快步徑直走過去,“不用。”
“您住幾樓,我幫你摁樓層。”門童一看這位客人抱著一個喝醉了的女士,想必很不方便,所以才想幫個忙。
哪知云曄依舊是一句,“不用。”
門童感覺自己熱臉貼了冷屁股,不過工作就是這樣,經常會遇到這樣的客人,倒也沒在意,笑了笑,“先生,晚安。”目送著云曄摁開電梯,走了進去。
抱著辛甜,抬起手臂沒有一點難度就摁了樓層。
辛甜其實沒有裝醉,她很久沒這樣醉過了,醉了后居然是這種感覺,她根本沒有想到,好象暈船一樣。
那時候她第一次喝酒,就是在船上,云曄還不是現在的云曄,云曄還是那個她要什么就給什么的云曄,那時候她還是想往他懷里鉆就能往他懷里鉆的辛甜。
他哪敢對她像如今這般冷眉橫眼的態度,她只要撒氣不吃飯,他就得帶她去看電影,花光他所有的零花。他敢皺一下眉說心疼錢,她就敢咬他。
如今,她哪敢再去他兜里翻錢,哪敢去咬他。
她就記得喝醉酒的時候,暈船暈得不得了,后來他帶著她去甲板上吹風,她騙他,跟他說她去算過命,跟他說他的命中有她。
本來就是胡說八道的事,結果說著說著,跟真的一樣,她自己都信了。
偏頭埋在他的心口,頭枕著的手臂,肌肉崩得像鐵一樣硬,閉著眼環住男人的腰,生怕一睜開眼睛,夢就碎了。
他還是那樣的,雖然后來她一抱他,他就恨不得把她扔到外太空去,即便是一下子,她還是能感覺到是他。
云曄眉頭皺了起來,“阿甜?”
他一邊往走廊那頭走,一邊喊她。
她還沉醉在自己構造的夢里,不肯醒,只是迷糊的應著他,“你不信嗎?”
辛甜覺得船很晃,喝了酒的頭里面有個鐵球,在腦子里撞來撞去,滿腦子在疼,在發暈,她只能緊緊的摟著他,把剛剛說過的事又說一遍。
“你為什么不信呢?是真的,你命中有我。”
她很想睜開眼睛,扶正他的腦袋,好好的把這句話種進他的腦子里,可她就是睜不開眼,只能越來越用力的收緊自己的臂,希望此時的自己會巫術,然后一點點把自己的意念傳給他。
她把自己編的謊話拿去騙他,結果沒有騙到他,騙了她自己。
明明就是喝醉了哄騙人的玩笑話,結果后來被她記起來,竟當成了真話。
她被自己催眠了,真的相信他的命中會有她,無論后來因為她破壞了他的感情,他怎么避,怎么厭,怎么憎,她還是覺得只是時機未到,他的命中有她。
他的命中一定會有她!
人真是自作孽,他讓她滾,趕她走,她就這么看不得他,一見他就腦子犯抽,而他還是大義凜然,神圣不可侵犯,她真想做一些小人,天天拿著針扎他,把他扎得和她一樣疼才好!
房門被刷開,云曄的腿往后一踢,關上了門。
把辛甜放在沙發上,準備去給她倒一杯水,她卻不肯松手,“你說!你信不信!”
她睜開眼睛,皺著眉頭看他,像隔著一層霧紗,穿透過他在看向別的地方。
這個醉鬼!他心啐狠罵,她卻沒有一點要放他走的意思,還順手扯住了他的衣襟,“你說,你憑什么不信!你憑什么不相信我!你敢不相信我嗎?!”
她趾高氣昂的,像十幾歲時那個被蕭家人*成傲慢的小公主的甜甜,一點點不滿意就仰著脖子質問他,她瞪著他,笑一下就彎成月牙的眼睛這時候瞠得圓圓的,崩呡著嘴。
他彎著腰,任著扯著他的衣襟,“阿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