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成看到這一幕,瞧瞧這女人,多好收買,一朵花兒而已,就把她高興成這樣。
若他告訴她,顧小單還給他端過咖啡,還夾過菜,她是不是得嫉妒羨慕死呢?
有什么好羨慕的,一家子住在一起,天天可以叫顧小單給她戴花,多美好的生活。
顧小單不提出回家,顧斯成便也不催。
靳斯翰好幾次抬腕看表,卻也不能在蕭沐晴面前趕人走。
最后,蕭沐晴看到顧小單一邊玩著積木,一邊眼皮打架,便走過去把他抱在懷里,哪知才小家伙一挨著蕭沐晴,直接就焉了,干脆牢牢揪住蕭沐晴的衣服,閉上眼睛,睡著了。
顧小單睡覺的時候,兩片又卷又密的眼睫毛就搭在眼肚上,皮膚白得很薄,小臉肉肉的靠在她的懷里壓得小嘴都微微張開了,睡得卻是極熟。
蕭沐晴實在舍不得放開這團軟乎乎的肉包子,她雖然覺得自己貪心不重,但也容易得寸進尺,看了一眼顧斯成,“斯成,要不然今天晚上,讓小單在這邊睡吧,你看,他都睡著了,等會一上車又得醒,孩子覺沒有睡好,肯定會鬧的。”
顧斯成發現蕭沐晴懂的東西不少,應該是也有看過育兒的書籍,他便站起來,“那不如麻煩你幫我抱著他,等回去后,把他放*上就行了,省得現在換手,要醒!
顧斯成提的要求,可謂天衣無縫了,靳斯翰卻察覺到了不對勁,顧斯成是父親,怎么可能不知道兒子是幾點睡覺,該幾點回家?非要玩得這么累嗎?
靳斯翰把地上的玩具揀起來往紙箱里裝,扔下最后一個,往蕭沐晴邊上走去,“不如我來抱吧。”
顧斯成走過去,這才算走進了他們方才的領域,頗有些為難道,“小單一挨著*還好,但若是半空中換手肯定要醒的,一醒鬧騰一個小時以上,有次就因為鬧得太兇,哭得嗓子發了炎,第二天就發燒了。”
蕭沐晴哪里經得住這樣嚇,只認為換手就醒這本來就是小孩子的通病,蕭沐晴看著靳斯翰,“行,我抱過去吧,放到小*上,再回來,你先回去,明天我們電話聯系!
靳斯翰知道蕭沐晴對顧斯成死了心,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顧斯成會任何動作都沒有。
但因為顧斯成目前沒有任何動作,他不能在蕭沐晴面前說任何話,“好吧,你晚上也早點睡!
“嗯,你也是!
顧斯成開著車,他們住的地方都屬于后港,車程不遠,顧斯成說為了不讓顧小單感覺到不適,所以將車子開得慢些,免得開得太快過會如果踩剎車,睡夢中的孩子會嚇著。
顧斯成從來不是如此細心的父親,顧小單更是因為顧斯成的后爹范弄得根本不怕事,睡夢中踩十個剎車都沒事。
可聽在蕭沐晴耳朵里,則是顧斯成為了孩子所付出的艱辛,男人做了父親后,果然是不同的。
這種念頭是本能的一閃而過。
“阿晴,你現在的珠寶生意越做越好了,以后是不是要將總部遷去巴黎?”
“沒想過,我挺喜歡馬賽的!
“嗯,我也覺得這里很好,我十三歲暑假的時候,和遠航他們來過一次,對這里的印象非常好!鳖櫵钩蓽\淺踩著油門,讓車子在安靜通暢的道路上蝸牛前行。
他微一偏頭,看著蕭沐晴右手輕輕拍著顧小單的肩膀,右手無名指上的刺青還在,那一株一株的四葉草,在飛機上,在機翼機身斷過一次又一次之后,她抱住他,不肯松開,哭著跟他說,“斯成,我們一起死吧,我這樣緊的抱著你,我們就能一起投胎,我們一定能到一個很近的地方,做鄰居,下輩子我們就能青梅竹馬,下輩子我們就能兩小無猜,下輩子,你給我一個像樣的婚禮,我要你在教堂里給我戴婚戒,說‘你愿意娶我妻’,我要你跟我一起跪在爺爺面前敬茶,我要你來挑開我的蓋頭,我再也不要和蠟像結婚。我們結婚后,再也不吵架,我做個好妻子,你做我的好丈夫,斯成,我們一起死吧,好不好?”
“我無名指上的刺青,紋得很深很深,是在決定跟你結婚之后去紋的。”
“四葉草,有希望,有幸福,即便你是個植物人,我還是覺得有希望,我還是覺得我們有一天會幸福,爺爺問我,愿意不愿意嫁給你,我說愿意,無怨無悔!
這個曾經愿意跟他一起死,說即使他是個植物人,也無怨無悔的愿意嫁給他的女人,被他傷害得再也不想聽他解釋,關于他造就的那些傷害,她連回頭去看的勇氣都不再有。
原來,他給她的那些傷害,比當初要一起死,還要痛苦。
“這里適合我!笔掋迩鐩]有提及兒時,只是淡淡一句,她希望可以減少和顧斯成的對話,她害怕跟他說話,害怕聽他說話。
之后顧斯成再說什么,蕭沐晴只是“嗯”或者“哦”一聲應付。
孩子被送上三樓兒童房,蕭沐晴的手已經發麻了,她從來沒有抱過一個孩子這么久,而且顧小單還比普通一歲多的孩子重很多,一下子抱上三樓,她差點跪在嬰兒*的外的地鋪上。
孩子像有感應一樣,蕭沐晴要將他凌空放下去的時候,顧小單就輕輕一抖,緊緊揪住蕭沐晴的衣服,顧斯成又伸手托著把孩子重新送回到蕭沐晴懷里,“估計今天玩得太累,一下子你把他松開,有些嚇著了!
蕭沐晴跪著的地方,是顧斯成昨天晚上和顧小單一起睡覺的地鋪,顧斯成指著地鋪,“要不然今天晚上你將就抱著小單在這里睡一下?只是你可能要邋遢一晚上,不能洗臉刷牙了,看他把你衣服揪得這么緊,怕是把手給他一摳開就得哭開!
讓她和顧小單睡一晚上?
這對蕭沐晴來說,簡直皇恩浩蕩了。
什么刷牙洗臉的,邋遢就邋遢吧,她馬上就點頭,“好好好,麻煩你了!